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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不在一个屋里头,都是扯着嗓子在说话,林婆子更离谱,声调拔高了两个八度,那屁股愣是没抬一下。宋梅儿只管摆弄着头上的绒花,一句话也不说。两人都不待见宋老头,他真要死了才好,省的碍眼。
“娘,还是去看看吧,在这个节骨眼上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怕是宋家老不死那里不好交代,还是请个郎中给他瞧瞧吧!”宋梅儿可不想再有什么变故,便好心了一回。
林婆子心里也清楚,宋老头要是真死了,只怕她也脱不了干系,骂了两句没用,到底还是去给请了郎中来。
郎中看了看,说是发炎了,没有什么大事,然后给换了药,又留了两幅中药让吃着,就离开了。
林婆子骂骂咧咧的给熬药,宋梅儿就坐在穿堂里,时不时的往外瞧着,心里十分焦急,这都两天了,怎么也不见杨耀上门呢。
“梅儿,看啥呢?”林婆子凑过来也往外瞧了一眼。
“娘,你说这赵家都退亲了,怎么也不见杨耀上门呀,他不会是不想娶我吧?”宋梅儿有些担忧道。
“不会,不会。他这个年纪在村里头可算是大龄的了,耽搁不下去了。就算他不急,那杨家也着急不是?唐娇娇退了这门亲事,杨家的脸也搁不住,再说了,我闺女这模样,十里八村都难找,我就不信杨耀肯随便找个女人凑活!或许是忙着准备彩礼什么的,我可是打听了,赵家把所有的彩礼都给退了回去呢!”林婆子安慰着女儿。
正说着就听见有人在喊,“哟,这不是杨耀吗,这是准备上门了呀?”
宋梅儿一听急忙拽了拽衣襟就往外走,不过一出门她就傻眼了,只见杨耀披头散发不说,身上还穿着打补丁的粗棉布,脏兮兮的,拎着一壶酒边喝边走,正是朝她家来了。
“娘,娘——”宋梅儿失声喊道。
林婆子只当是杨家弄了多大的排场,还在偷着乐,“瞧这傻闺女,都高兴傻了吧,娘就说——”
林婆子脚踏出门也瞧见了杨耀,嘴巴张的老大,眼睛都忘了眨巴,这,这是杨耀吗?
“娘,你看他!”宋梅儿气的直跺脚,“他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
说着话杨耀已经到了两人跟前,也不说话,直接往门口一躺,眯着眼睛看着目瞪口呆的母女两个,心里不由得冷笑,果不其然呀。不过面上他却是装喝得稀烂,“丈母娘,我来叫媳妇了,梅儿呢,叫她过来,我已经把我们的窝给安置好了,叫她即刻跟着我就回去吧,家里还一团乱麻,等着收拾呢!”
“你,你咋喝成这个样子?就你一个人来的?啥也没带?”林婆子不死心的朝后看,只见村里人都蹲在大树底下看热闹,杨家的人是一个人也没有来。
杨耀把酒壶一摔,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指着两人骂道:“要带啥?咋的,还想要彩礼?那是给唐娇娇准备的,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不是说不要名分不要彩礼就跟我回去吗?把我的婚事搅黄了,见我落魄就不愿意了?不是说要以身相许吗,都是唬人的,是不是?到底走不走?”
他一边说着还伸手去拉宋梅儿,宋梅儿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娘——”
林婆子打过他的手,脸拉得老长,“走什么走,你家都不来个人,难道我闺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你走不成?我看你是喝醉了,等酒醒了再说吧!”说着就要拉着闺女进门,还想关门。
杨耀岂能让她们得逞,一手死死的卡住门,大声嚷嚷:“咋的,不认我是你家女婿了?这翻脸比脱裤子还快啊!你们大家伙都瞧瞧,这是要把我往出赶啊,不是非我不嫁,要死要活的吗,我现在人就在跟前,咋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啊,哈哈哈,大家都过来评评理,你们也别进去,不能进去!”
“林婆子,这不是就是你心心念念要的女婿杨耀吗,怎么现在人家穿的破了点,喝了点酒你就不认了?”
“是啊,前两天你家闺女闹着上吊,老头子更是在赵家门口可是把脑袋都差点锄下来,人家赵家被逼得没办法才退了亲,这位置给你们腾了,你们又不要了?”
“真真的黑心肝呀,我看你们这蛇蝎心肠的母女俩个铁定是瞧上了人家的银子,要不然能这么死乞白赖的要进杨家的门?可怜这杨耀被赵家退了亲,人也颓废了,又和家里不睦被赶了出来,现下只能是窝在杨家一个本家废弃的院子里住着,好好的人被磋磨成这样子,可真是造孽呀!”
赵家退亲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便有那好事之人两个村子跑着看热闹,所以杨耀被杨家赶出来的事情两个村子的人也都知道了。之前还同情宋家,现如今只觉得这林婆子和宋梅儿面目可憎!
“你,你们胡说什么,他被赶出来干我们母女什么事情,我们还有事,不和你们这些无聊的人闲扯!”说着跟见鬼似的退回了家里,把门也从里面锁上了。
“开门,开门啊,媳妇,丈母娘——”杨耀滚在地上,两只脚蹬蹬捣门。
宋老头睡得迷迷糊糊,只听得外头吵得厉害,扶着门框出去开门。
“宋老头,你们这一家子可真不是人呀,拆散了人家小两口,如今见人落魄了,二话不说就把人关在外头了!可见当初你闺女宋梅儿上吊自杀就是骗人的,你还好意思跑人家赵家门口拿命威胁,到头来就试出你们这一家子鬼了!真是不要脸,这杨柳庄百年都难遇见你们这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
赵家本家的小媳妇看不过眼,上去就把宋老头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其他人也是一脸唏嘘,摇头痛骂。
宋老头只感觉头都炸了,看看地上躺着的邋遢汉子,再瞅瞅村里人嫌弃的目光,一时撑不住直接就晕了过去。
“快,快,晕倒了,赶紧帮着抬回去!”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宋老头抬回家里头,有那打抱不平的就去把宋家的长辈给请了过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