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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耀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嫂子等的都快急死了!银子呢,银子有没有准备好,这要债的人就在家里等着呢!”一边说着一边去往杨耀手里瞄。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放在身上不实际,可为啥他两手空空呢?她不由得心里一凉,转念再一想,哦,或许是兑换成了银票贴身装着,毕竟这么多银子拿在手里也不安全。
“先进去再说吧。”杨耀的脸色不是很好,说完自己就先走进去,孙氏和王兰花一前一后的也跟着进去。
孙氏已经把事情给他说清楚了。他经常在镇子上走动,对于哪一家放钱也很清楚,最近镇子上新开了一家专门放小量银钱的钱庄,而且不要任何抵押,门槛放得很低。很多赌徒还有急需用钱的人都跑去借钱。一时间这钱庄的生意是好得不得了。
而这钱庄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白海。之前他还过来找自己说麻辣烫的事情,把买配方的钱又提了一倍,杨耀还是没有答应。却是不知道谁给他出的这个主意让他开起了放钱的生意。
他回来之前去找白海,想见杨达一面,看他到底借了多少钱,可是现在白海牛逼的很,他去了之后连人家的门都没有进去,所以也没有见到杨达。
“啥,你说,你说这放钱的老板是白海?”王兰花听了这话几乎晕厥。前两天她才和张氏斗嘴,还说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撞到她手里,这下好了。她倒是没有惹到张氏,自己的宝贝儿子却是犯在了人家儿子手里。
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就该闭嘴的。这下好了,原本乡里乡亲的还好求情,如今得罪了张氏,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想让她帮儿子说话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娇娇皱着眉,道:“这放钱是钱庄的事情,白海这么做难道官家都不管的吗?”
“既然敢做,自然是过了明路的。私底下赌坊,钱庄放高利贷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官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了。关键还是看自己,你要是能不去借钱,谁也不会逼着你去。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只是这驴打滚害人啊,家破人亡的例子不在少数,这个杨达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心里就没个计较!”杨耀愤愤道。
“所以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杨达到底借了多少本金,利息是多少?这也太夸张了吧,不能他们说五十两就五十两,最起码我们得知道实情吧?”
这放钱的简直就是强盗啊,不由分说的明抢!
“要债的在哪里,我去问。”杨耀道。
“在,在我家呢现在。”王兰花心急如焚,“他们说一天一个价,过了今天可就不止五十两了。杨耀啊,要不你先把钱准备上,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让他们把杨达给放了再说啊。”
“兰花嫂子,就算我们要帮忙也要搞清楚吧,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把钱给了人家算是怎么回事?我媳妇儿说得对,先问清楚杨达到底借了多少钱,有多少是利息再说。”杨耀坚定的站在媳妇的一边。
王兰花撇了撇嘴角,不满道:“你是一家之主,你做主就是了,干什么啥事都要听她说呀。她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懂个什么!”
杨耀立马瞪了她一眼,“我家就是我媳妇儿说了算的,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杨达这事我可就不管了啊!回回替他擦屁股,你们这当爹娘的也好意思!”
一句话怼得王兰花不敢说话了,不住的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
杨耀去杨达家了解情况,王兰花坐不住,觉得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就算是有矛盾,也不至于真的就见死不救,所以她决定还是去白家一趟,找张氏求求情去。
她跟孙氏借了二十个鸡蛋装好,拎着就到了白家。
“白叔,婶子,在家吗?”
“谁呀?”一个婆子打着门帘出来,问道。
“我,王兰花。白海娘在家不?”王兰花缩着脖子,陪着笑问道。
“外头是谁啊?”张氏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王兰花。”婆子道。
“她来做什么?你问她有啥事?”张氏也不出来,就在屋里问道。
王兰花猜着屋里一定是生炉子了,因为隔着门帘都能看到因为冷热不同而升起的一层雾。
“有事,有事。我有事求婶子。”王兰花知道张氏肯定能听见说话,只不过摆谱不让自己进去罢了,所以提高声音,道:“婶子,我是王兰花,我有事求婶子帮忙,还请婶子行行好,让我进去说,行吗?”
张氏挨着火炉半躺半坐在一张铺了兔毛的太师椅上头,另一个婆子正拿了火钳从炉膛里掏出一个烤红薯出来,不停的换着手给剥红薯皮。
张氏伸了个懒腰,像是问婆子又像是在问自己,“你说,让她进来还是不进来啊?”
“这天这么冷,都一个村里的,还是叫进来说话吧。”那婆子只当张氏是问自己呢,便说道。
张氏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道:“是啊,外头这么冷,这屋里可没有多余的地方,既然让她进来那你就到外头站着去吧!”
那婆子一愣,没想到自己说句话倒把她给得罪了。外头那么冷,她可不会傻到真站到外头吹冷风去,顿时赔笑道:“是老奴多嘴了,那王兰花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既然有事要求,就让她站在门口说吧。”
张氏斜了她一眼,“你倒是会顺杆往上爬。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叫她外头站着说吧。蔡妈,你进来,让她有啥话站外头说。”
那蔡妈一听这话赶紧往屋里钻,这大冬天西北风吹着,可真是叫人受不了。
王兰花的泪珠儿就在眼眶里打转,一是气的,二是冻的。可她没有办法呀,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真被人砍了手脚,只能是低声下气的求人了。
她把篮子放在屋檐下,两只手不住的搓着,道:“婶子,我来是求你替我家达儿跟白海说个情。不管怎么说咱都是一个村上的,达儿欠了钱是该还,可这利息咱能不能少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