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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掌柜,话我已经带到了。”
白海从软塌上坐起来,敲了敲桌子上的一张票据,“五千两的票据,只要是四海钱庄,都可以随时取用。”
牡丹扭着腰肢过去,探出食指把票据拉到自己面前瞄了一眼,哼笑道:“白掌柜真是神机妙算,算计了杨老板不说,连他的老婆孩子也不放过。我瞧那杨夫人的样子也快临盆了,双生子啊,一尸三命,啧啧,可惜了!”
“拿上你该得的滚吧,我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教!好生看顾着胡县令,醉花楼的新鲜面孔可是更换的最快,一个不小心你就只能老死在深宅大院了!”白海冷冷道。
“得嘞,我会记得白掌柜的恩德。”牡丹把票据叠的整整齐齐,贴身放好之后便离开了。
不多一会儿,一个小厮跑进来凑到白海耳边说了几句,白海立马起身跟着走了。
唐娇娇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波及到腹中胎儿,只觉得小腹处隐隐发痛,发紧。她是做过母亲的,知道这是宫缩的征兆,可是不行,不可以,孩子尚未足月,此时出生的话怕是难以养活。
“娇娇姐,你的脸色太难看了,不行,一定要叫大夫过来了!”五月当机立断,去喊了玲珑阁的小厮让去请大夫。
玲珑阁的掌柜一听是产妇即将临盆,立马就变了脸,“不行,你可不能把孩子生到这里,见了红对我可是很不好的,不吉利,知道吗?趁着还能动,赶紧走!”
“不行啊,掌柜的。我们夫人现在不能动,一定要等到大夫来了才行,您就行行好,这俩孩子还没有足月呢,真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办啊!”五月急的都跪在地上求了。
那掌柜的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这开门做生意谁还没有个忌讳,见了红,轻则生意不保,重则家破人亡,他可没有这么好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帮助一个陌生人。
“别跟我说这么多啊,你是自己走,还是叫我喊人把你给轰走?去,到底下叫两个健壮些的婆子上来,我不管是背还是扛,总之一盏茶之内必须把这个大肚婆给弄下去,要不然你们这个月的工钱也别要了!谁啊这么没眼力见,啥人都往里放?下回眼睛都给我放亮点,像这种怀了身子的都不准放进来,听见没?”说完一脸嫌弃的便走了。
五月哪里拦得住那些个粗使婆子,只能大声道:“别动,别动,我们自己能走的。”
“那就赶紧走,少在这里寻死觅活的,大着肚子不知道在家里安心养胎,还跑出来霍霍人!”
唐娇娇肚子一阵阵发紧,嘴唇都变白了,她一手扶着五月,一手撑着栏杆,艰难的往下挪。
“走快点,听见没?”
“别催了,别催了。这不正在走么!”五月扶着唐娇娇往下挪,“娇娇姐,你靠在我身上,别使劲啊!”
“唐娇娇?”
五月一抬头,便看到白海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长出了一口气,激动的都快哭了,“白掌柜,快救救娇娇姐吧!”
“这是怎么了,啊?脸色这么难看?”白海一个健步上前,两只手扶住唐娇娇,“五月,请了大夫没有?这人都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还能走动?”
“请了,请了。去叫的孙大夫,玲珑阁的掌柜怕娇娇姐把孩子生在这里,不许我们待在这里等大夫,叫人把我们轰出来了!”五月到底年轻,刚开始一直绷着,如今见了熟人,又是委屈又是后怕的,一下子情绪放松下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胡闹!”白海瞪了一眼跟在后头的婆子,“还站着干什么,还想赶人呢?”
“不,这,白掌柜,这人和你是啥关系呀,我们也是听命行事,您可别为难我们。”玲珑阁的伙计是认识白海的,所以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不管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们这把人往外赶总是不对的。谁还没有个难处,你们这么做也太落井下石了!还愣着干什么,让开!”
唐娇娇肚子疼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白海连搂带抱的把人移到软塌上头,又要了水和毛巾。
“哎,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把人弄出去吗,怎么还在大堂里头?哎,怎么还把人弄到了软塌上头?我的个妈呀,这要是见了血,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谁叫你们弄得,啊?”玲珑阁掌柜的急的都要跳起来了,“这谁啊——”
话音未落,白海转过头去,惊得掌柜的往后跳了一步,一脸的不敢置信,“白,白掌柜?”他和四海钱庄可是有生意往来的,哪里得罪的起,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白掌柜,怎么是您呐?您这是……”
“王掌柜,能借你的包厢用用吗?”白海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王掌柜哪里晓得白海和这眼前大肚婆的是什么关系,虽然心里十分的不愿意,可他不敢得罪白海呀,只能赔笑道:“当然可以了,白掌柜的请便。需要什么东西只管开口。你们几个都在边上候着,谁要是敢怠慢了,我就让谁打包滚蛋!”
白海也不跟他多说,为了以防万一,把人又挪到了包厢里头,这真要是动产了生孩子,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吧。
“娇娇,你还好吗?”白海一脸焦急,也不敢太靠前,站在一侧问道。
唐娇娇尽量调整呼吸,让自己不要太过激动,还好只是肚子一阵阵发紧发疼,并没有破水或见红。
“孙爷爷来了没有?”唐娇娇问道。
“快了,快了。娇娇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五月抓着她的手,觉得她手心的冷汗少了些,也不像刚才那样攥的自己掌心发疼,急切问道。
“好一些了,你出去看看。”唐娇娇虚弱道。
白海见她嘴唇颜色不像刚才那么惨白了,赶紧喊人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先喝点热水吧,大夫马上就到。”
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是自身难保,就算她不想让白海帮助如今连拒绝的力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