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症状与思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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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塞在一阵阵寒意之中睁开了双眼。

他在硬邦邦的床上伸展了一下自己同样有些僵硬的身体。

“怎么会这么冷？”何塞起身离开了帐篷，左手轻轻的掀开了帐篷的帘子，外面的景象映入何塞的眼帘。

一夜过去，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白雪的世界，远枫镇上迟来的第一场冬雪终于是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一些了，何塞的脚步踩了上去，发出一声细小而又清脆的咔嚓声。

营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正在忙碌，有的挥动着铁锹清理着一些积雪比较厚的道路，有的提着一袋取暖用的煤炭急匆匆地消失在其他的帐篷之后，还有的正缩着脖子，嘴里冒着一阵阵白烟地和眼前的人交谈着。

一个忙碌祥和的冬日早晨。

何塞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似乎地底下惊心动魄的经历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当然，这注定只是何塞的错觉，他在这种祥和气氛中还没沉浸多久，何塞就看见艾比步履匆匆地从远处走了过来。

“你醒了！”艾比老远就看见了何塞站在帐篷前的身影，他快步走到何塞的面前，还没有喘口气就脱口而出：“何塞，被你说对了！”

何塞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事情被我说对了？”

“那些昨天从陵墓中返回的人。”艾比的神色间有些担忧，“今早营地的一些守卫来跟我报告说，昨天回来的守卫之中，有好几个人都陷入了噩梦之中，旁边的人花了不少的功夫，才把他们从噩梦中叫醒过来。”

“那些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何塞继续追问。

艾比有些沉重的摇了摇头：“那几名做了噩梦的护卫整体的状态倒是还好。从噩梦中醒来之后，整个人除了有些脸色有些苍白之外，没有其他特别严重的症状。”

“主要是我过来之前，考古队那边也跟我报告了相同的情况。”艾比强调道，“考古队那边的情况还要更严重一些。”

“里面的几名队员不光是陷入了噩梦，在醒过来之前一直处于呓语状态。有两个醒来之后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

何塞这下子更确定了，从陵墓底下返回的人当中，同样出现了症状。

“你先带我过去看看。”

艾比不敢耽搁，在前面给何塞带着路，等到两人抵达现场的时候，那些症状比较严重的考古队员已经被周围人控制住了，在他们的四周还围了不少凑热闹的人。

何塞看见两名情况最为严重的考古队员。

两个人确实像艾比所说，目光呆滞，嘴巴不断上下开合着，就像是在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他们的伙伴为了防止两人做出一些古怪的举动，已经先用绳子将他们两个绑了起来。

已经在现场的本尼看见何塞过来，连忙一路小跑到何塞的身边。

“少爷。”本尼向何塞行了一礼。

“我们的人中有没有出现同样症状？”何塞低声询问本尼，本尼则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何塞现在身上的曼殊沙华药剂用完了，而那两名症状比较特别的考古队员很明显需要比较大的曼殊沙华剂量。

何塞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艾比说道：“艾比助教，还要麻烦你去让人把昨天从地下返回的护卫也一并带过来。”

“本尼，去集合守卫，等艾比助教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我们就带着他们返回城堡。”

两个人马上按照何塞的吩咐行动起来。

没一会儿，包括弥尔顿在内，从陵墓中返回的人都被集中在了一起。

考古队员们倒是比较配合，但是那些护卫间却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抵触情绪。其中有名护卫对于要带他们去其他地方的举动，更是直接出声表示反对。

在那名护卫的鼓动下，一下子就有另外几名护卫出声呼应了他。

何塞冷冷地看着那几名护卫，在何塞的视野中，他很清楚的看见那几名护卫的身上，一些肢节状的阴影正若隐若现。

他们几个虽然还没有出现症状，但是在何塞看来，这无疑是早晚的事情。

场上因为这个小插曲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持起来。

这个时候，何塞开口缓缓说道：“我在这里是秉持着善意最后一次提醒你们，现在出现在部分人身上的情况，难保不会出现在你们的身上。你们跟着我去治疗，是比较好的选择。”

那名挑头的守卫明显下定了决心，依旧梗着脖子说道：“那些人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们一样，我们才不会这样。我们已经完成了雇佣合同上的要求，不用多说废话。把该给我们的佣金给我们就好！”

何塞目光看向艾比：“既然他们自己有想法，那就尊重他们。”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何塞一样，清楚其中蕴含的风险，既然这些人决定了，那么何塞也不打算在他们身上继续浪费精力。

“还有没有其他人想要跟他们几个一样的。”何塞环视四周，剩下的人都愿意跟着何塞去治疗一下。

虽然大多数人秉持的都是一种治一治自己又不吃亏的想法。

解决完小插曲之后，何塞、弥尔顿和本尼共同坐上了来时的马车，考古队员和护卫们则挤在了另外两辆艾比准备的马车上，在车辙碾过积雪的脆响声中，队伍朝着城堡缓缓前进。

“我稍微吹会冷风，不要紧吧？”弥尔顿看向何塞，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味。

“不要紧的，老师。”

弥尔顿轻轻掀开马车车帘的一角，外头夹杂着雪花的寒风顿时顺着这一道缝隙涌入了车厢。

“又到了冬天了啊。”弥尔顿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烟斗，在寒风吹不到的角落用火柴点燃了烟斗中的烟草，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老师，您似乎对于他们身上的情况并不意外？”何塞有些好奇，弥尔顿的反应格外的淡定，似乎队员们身上会出现症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地底幽闭综合症。”弥尔顿缓缓地说出了一个名词，“这是近些年来，一些心理研究专家用来称呼这种情况的专用语。以前在面对一些比较危险的遗迹的时候，也有人出现类似的情形。”

“你在学院的时候没有跟着外出过，所以不清楚。”

“在幽暗地下考古过的部分人身上，确实会出现这种噩梦、呓语的情况，只不过像这次这种群体性的情形还是不多见的。”

弥尔顿吐出一口烟，烟雾瞬间便被寒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