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更是将四皇子一通夸赞。
打磨完木板的店家也跟着赞叹:“若将来四皇子能登上帝位,咱们百姓可就有福喽。”
沈常安笑道:“是吗?”
店家收了沈常安的银子,将几块打磨好的木板捆好了递过去。
“那当然!如今皇城里,知道咱们百姓疾苦的就只剩四皇子了。”
沈常安没吭声,拿了木板便走。
四皇子若真为百姓,刚才就该询问家仆出处,顺藤摸瓜找到目无王法的主子定罪。又或是将当街打人的家仆关押起来,才是真正地为民申冤。
只是让人赔了些银子,最后轻描淡写不痛不痒地责骂几句就把人放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
沈常安离开街道,默不作声地跟着商贩。
商贩拿了银子,心情大好,俨然没想过即将要面对什么后果。
沈常安一路跟随,直至跟进条巷子里。
果然,才刚进去,便听到商贩传来几声叫骂。
他在巷子口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先前叫嚣的几个家仆便夺了给商贩的银子,满脸不屑地从巷子里出来。
家仆见到巷子外有人,原还想叫嚣几句,让沈常安闭嘴。
不想还未开口,便见沈常安腰间别着块可进出皇宫的令牌,顿时识趣地跑了。
沈常安抱着木板走进去,一眼便瞧见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商贩。
男人靠坐墙角,目光空洞,想到无力反抗,便懊恼地捶打墙壁。
沈常安:“如今是狗咬狗的皇城,你来这儿做生意却没有靠山,本就是自寻死路。”
商贩恼怒抬头,见到沈常安别着块官家令牌,顿时愤恨道:“你们官官相护,没一个好东西!”
沈常安低垂着眉眼,在商贩身前蹲下。
他道:“我若是你,便在那一车果子里下些砒霜,而后好言赔罪,将果子送去那群家仆所在的府邸。”
商贩听得一惊,下意识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
他压低声音:“你让我毒杀朝廷命官?不要命了!”
沈常安满脸的无所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你今日虽得了贵人相助,可这皇城,却是往后都不能待了。贵人今日明面儿帮你是因为百姓哀求,但你到底是得罪了权贵,官官相护,你这生意如何还能做得成?”
商贩吓得面色煞白:“可是,可是杀人……”
沈常安拍了拍商贩肩膀:“你可知,为何百姓皆怕权贵?因为他们杀人时,从不会有所顾虑。”
言闭,他站起来,抱着木板往巷子外走了出去。
“想清楚了就来找我,保你衣食无忧。”*
沈常安回到特使府,才刚进门,便瞧见沈四站在院子里,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他把手里抱着的木板递给沈四,没进大堂,便知道里面站着的是谁。
“兄长今日倒是好雅兴。”
沈常安跨步进去,拿过桌上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
沈武转过身来,长发齐整,一身束腰华服,锦缎暗绣,身姿挺拔。腰间别着佩剑,未出鞘便觉得寒光四射。
与沈常安相比,沈武浑身都带着股武将的精气神。说出去怕是很难让人相信,这便是伽兰几场战事中,出谋划策的谋士。
沈武淡淡道:“不怕我在茶水里下毒?”
沈常安将茶水饮尽:“除非你想让伽兰灭国。”
沈武笑了一阵:“真以为自己是西麟特使?”
“不然呢?”沈常安抬眸对视。
沈武转过身,佯装参观这荒凉的特使府邸:“不错,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沈常安:“……”
沈武:“母亲很想念你,让你得空了回家一趟。”
说着,他转过身又道:“不过我想,父亲应该不会让你进门。”
沈常安阴恻恻地瞧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武的手指划过桌面,嫌弃地吹了下沾染到的灰尘:“想来问问你,为什么要帮西麟。你在大殿上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华硕死了,阿古勒不愿意帮你救人,你应该极为痛恨才对。亲手扶持起来的王,最终不由你掌控,若是换成从前的沈常安,早就动手了。”
沈常安目露阴狠:“华硕自请去西麟和亲,是你的主意。”
沈武好似一副被夸赞的模样:“我告诉她,你还活着,就活在西麟的军营里。那傻丫头便不管不顾地去了,到死都不知道,那是我给你布的局。”
“可惜啊,漏算一步。”他靠近沈常安,“到底是什么,让你最后倒戈,不惜代价地帮西麟脱困?”
沈常安恶狠狠地瞧着他。
沈武很失望:“真是低估了你。”
沈常安:“……”
沈武转身要走,临到门口时忽然想起来:“哦,对了。你的那些药我帮你看了,都是些吊命的玩意儿,看来是真活不长了。”
【作者有话说】
沈武,一个比沈常安更疯的人。
这个时期一两银子差不多等于600R。
第0052章黑吃黑(二)
冬日退去,初春的绿意已染满枝头。
沈常安拉了张椅子躺在院子里看书。
沈四蹲在一旁,对着几块木板敲敲打打。
两只狼崽子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玩儿高兴了便嚎叫两声。
有那么片刻,沈常安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边境的老宅院。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往后的每一天都得在刀尖上打滚。
他把看一半的书摊开了盖身上。
“刑部……”*
“哎,哪儿来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皇宫运输果蔬的侧门外,一位穿着朴素的商贩拉着辆装满新鲜水果的推车,笑着朝拦路的侍卫拱手。
侍卫往推车里瞧了瞧,水果各个鲜润饱满,皆为上品。
只是宫里运送果蔬的人一直都是些熟面孔,今天这商贩面生得很。
商贩穿着身普通百姓衣裳,只一眼便知道是穷苦人家出来的。
宫里接头的商户非富即贵,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人,检查的侍卫自是要多警惕几分。
商贩陪着笑脸:“二位官爷,小的名叫冠生,今天刚上任。”
说着,从车里挑了两个最鲜嫩的果子,托着送到两位拦路的侍卫跟前。
侍卫倒还恪守本分,用拿着官刀的手将冠生的贿赂品挪开。
“刚上任?”
冠生连连点头。
侍卫嗤笑,能来宫里做生意的都不是普通人,这冠生看起来没靠山也没家底,怎能有机会到这种地方来?
于是道:“既是新上任,可有通关腰牌?”
冠生面露为难:“这……”
侍卫心下了然,用刀把儿敲了敲冠生肩膀,言语间未有暴怒,只是语气略带嘲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谁给你的胆儿,敢来皇宫闹事?”
冠生竟是没退缩,左右环顾,像是生怕有别的人听见。
他走近几步,小声道:“官爷,我的确没有腰牌,也没想过来宫里做生意。我这一车果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