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监管不力,失职失责,罔顾律法。若伽兰储君如此,何谈文武百官?”
这话,显然是要保沈武,意思沈武手下的官即便犯错,那也是太子监管不力,如何能算得到沈武头上?
崇宗帝胸口闷痛,闭上眼不愿再看。
崇淼厉声还击:“三皇兄因家眷犯错被贬职位,到如今都还蹲在大牢中以儆效尤。太子犯错,更应与民同罪!”
太子眼眶通红:“崇淼,你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崇纣犯的罪乃是杀人贪污,怎能与我相提并论?何况如今百姓讨伐的乃是!”
话说一半,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崇淼如此激他,便是要他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沈武手里,好让他与沈武反目。
崇淼嗤笑一声:“太子殿下,您杀的人,贪污的银两,难道就少吗?若不是朔羽朔大人替你掩护,将罪责怪在被贬的官员头上,你以为你能摘得干净?敢问太子,如今父皇要细查涉事官员,你可敢让父皇也查上一查?”
“都给我住口!”崇宗帝一声暴喝。
大殿中再次回归宁静。
然而不等崇宗帝开口,便见二皇子崇明也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的确是太子过错,不该让沈谋士一人承担。”
此言一出,百官皆是一惊。
二皇子与太子多年来都是一条阵线,也因为如此,才有与沈墨一较高下的实力。
眼下是要跟太子摘干净,如此一来,太子便真的失了臂膀。
听闻的沈常安心下微跳,他竟不知,沈武为了扳回一局,竟能说服二皇子。
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二皇子:“二弟你!你竟然也……”
他忽然明白过来,从墨仁顺一事到如今,他竟是一步步地在走别人为他下好的局。
沈常安与朔羽,即便再好也是西麟人,说白了皆是外人,再直白些便是敌人。
他不信两个敌人能真心扶持,相比较下他更愿意相信沈武。
论说起来,沈国舅的两个儿子,还是沈武与他更贴近些。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
谁能想到,到头来害他的竟都是自己人!
他算是看明白了,沈武看似是在替他顶罪,实则是以退为进!
可如今,即便看明白也已经晚了。
“不过。”二皇子再次开口,“皆是凡人,犯错也是难免。太子身为储君,虽有过错却罪不置废。儿臣以为,不如等春猎之后再定夺。”
春猎乃是最看皇家子女强弱的一场比试。将罪责怪在太子头上,却又装模作样地要给一次改过的机会,这分明就是要太子被废得心甘情愿。
众所周知,太子文比不过三皇子,武比不过二皇子。论才干,远不及底下的几位兄弟。能登上太子之位,全因先皇后所出。
拿春猎比试来让太子下台,这是要让所有人都亲眼见证,太子德不配位。
沈常安深吸口气,抬眸对上沈武的背影。
二皇子乃是姑母所出,虽与太子一并养在姑母麾下,但到底不是同一个娘。
沈武若以表亲的身份表明要扶持二皇子为储君,加上姑母劝说,二皇子很难不动摇。
看来,朝中势力皆要调转风向了。
至少明面儿上,二皇子拥有半块虎符,加上沈墨的半块加持,等同于坐拥伽兰。
若春猎后陛下点头,太子根本无力还击。*
“春猎没这么简单,沈武定会伙同二皇子给太子下套,让太子彻底被废。”
沈常安回了特使府,坐在堆积着西麟政务的桌案前。
他看向坐在对面正批阅羊皮卷的阿古勒:“你如何看?”
阿古勒笑了下,批完一卷,重新拿了卷新的翻看:“难得,常安公子也有问我的时候。”
沈常安没搭理他的嘲讽:“伽兰春猎,定会邀请西麟领主,届时你要如何应对?”
阿古勒拧着眉宇,目光一直在羊皮卷上扫视:“让子穹替我。”
沈常安:“子穹的性子,去了春猎怕是会被欺负。倒时说西麟领主冲动愚钝,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
阿古勒乐了:“你这话若是让子穹听见了,横竖得跟你打上一场。”
沈常安:“……”
阿古勒放下手中卷轴,抬首道:“伽兰请我,不过是为了见证太子无能,好更合理的废太子。比斗,是不是我又如何?何况以我的实力,那些皇亲贵族没一个能打得。”
沈常安心生一计:“不如,干脆称领主感染风寒,来不了?”
阿古勒拿羊皮卷的手一抖:“为了个无用的太子,你竟这般咒我?哼,领主若不来,岂不是以为我西麟怕与他们比斗?”
沈常安抬手握住阿古勒执笔的手:“没有西麟领主参与,沈武才敢大展拳脚。”
“沈武真正要扶持的是我父亲,二皇子不过是块踏脚石。太子被废,二皇子绝对讨不着好处,不如借此机会,让二皇子看清沈武嘴脸。若太子这条路走不通,我们或许还能试试二皇子崇明。”
阿古勒放下手中笔墨:“要我说,最该被废的就是那狗皇帝,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初将我西麟百姓视为猪狗,便该知道这老东西德不配位。你要扶持他的儿子,无论是哪一个,下场都不会比太子好多少。”
沈常安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他自是知晓,可若是没有能对抗沈墨的势力,伽兰与西麟必再交战。届时西麟虽强盛,却也未必能赢。他不敢保证,在战场上一定能斗得过沈武。何况两国交战,苦的皆是百姓。
沈常安原想再说几句为百姓忍辱的话,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便见阿珂匆匆进来。
阿珂的神色带着惊喜,可见沈常安在,又不好开口。
阿古勒与其神色交汇,顿时明白了。
起身对沈常安道:“我有事出去一趟,春猎的事,之后再谈。”
言闭,放下羊皮卷便跟着阿珂走了。
直至两人走到沈常安听不到的地方,阿珂才道:“领主,有消息了。十日后,那人会在翠山楼约领主相见。”
说着,还把藏在袖子里的一张字条递给阿古勒。
字条上写着,“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十日后,翠山楼一叙”。
阿古勒握着字条心中五味杂陈。
十日后,那便是狗皇帝定下春猎的日子。如此巧合,莫不是真与朝堂争斗有关?
“可有看清送信之人?”
阿珂摇头:“送信的是个乞丐。说是给他字条的是位公子,腰间戴着一把镶金带银的佩剑。”
阿古勒急着追问:“那剑上,可有挂着一块雕有仙鹤的玉饰?”
阿珂思索道:“倒是没看得这么清楚,不过那小乞丐说,给字条的公子出手阔绰,看起来像是个做生意的商人。”
阿古勒:“出手阔绰?”
可沈常安曾言,那人家中出过事,已经家道中落。
罢了,说不定已经东山再起。
阿珂忍不住多嘴:“领主,这要真有牵连,咱们还要不要帮沈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