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看到?跑过人影的?全身和相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还要准确地指出,对方?手上钱包的?款式。
安西?守男自称听到?了野泽翔太和受害人发生口角。
但?事实却是,受害人是深夜离开街心酒吧的?,而电话亭距离他的?位置,至少?隔了一条公园的?行道距离。
试问,一个手脚发软的?醉鬼,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才会放着?附近的?拦车点不去,非要舍近求远,选择去对面的?公园行道?
还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发生口角?
答案很简单。
那个遇害的?晚上,丸传次郎在获知自己中了彩票大奖,于酒吧大肆庆祝时,他就已经被几?双眼?睛盯上了。
他离开酒吧后,自然也没去成公园。
他是被人【移动】过去的?,而那个时候,安西?守男确实在公园的?电话亭旁,看见了野泽翔太。
只不过,他听到?的?不是争吵,而是其他的?东西?。
也就是这个,促使安西?守男诞生了说谎的?动机,跟着?加入行动,甚至提出了完善计划的?最佳人选。
“……动机?”
“他听到?了什么?那个混蛋听到?了什么?”
野泽明忍不住追问。
丝毫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逐渐被牵动了思绪,成为了被‘牵住鼻子’的?那一个。
雾岛羽香轻笑了一声?,话中透着?讽刺,
“野泽先生,在‘审讯’的?时候,安西?守男没有告诉你这个,对吗?”
“不奇怪,他当然不敢说实话。”
因为一旦说了,可就不是两发子弹那么轻松的?死法了。
“答案是,安西?守男听到?了喜讯。”
“……什么?”野泽明足足愣了一秒。
雾岛羽香‘望’了一眼?野泽明,她没有立即抛出解释,而是放慢了语速,近乎引导地问道,
“野泽先生,你从出狱后,曾花费了数月调查这五个目击证人,而安西?守男,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由你来告诉我,安西?守男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
野泽明怔愣了片刻,几?乎是下意识地喃喃开口,
“一个……他就是一个眼?高手低的?混蛋!”
“自以为怀才不遇,却连续几?次司法考试失败,靠着?啃父母的?退休金生活,没有一份正经工作……”
“是啊,一个愤世嫉俗、自以为能力出众的?混蛋。”
雾岛羽香赞同地点了点头,
“然而,就是这样连续数年,都没有通过司法考试的?混蛋,却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一则他梦寐以求的?喜讯——”
“野泽先生,您的?儿子通过司法考试的?时候,是几?岁?”
“他打电话向野泽夫人报喜的?时候,想必是意气风发,欣喜骄傲的?吧?”
而恰恰就是这份骄傲,引来了一个陌生人的?嫉妒。
然后嫉妒变成了憎恨,最终诞生了恶意,成为了伪证的?动机。
“……”
“就因为这种东西?——”
他的?儿子,就因为这种东西?……
强烈情感冲击,让野泽明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手中的?枪被他握得咯吱直响。
然而,雾岛羽香像是没有发现?,这位父亲正在经受怎样的?折磨一般,继续说道,
“现?在,回答我第?二个问题。”
“野泽先生,正如你所调查的?,无论是安西?守男、户屋英子还是旗本?夫妇,他们都不过是伪善又?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这样的?人,即便?是想要作恶,也只敢如同沟渠里的?蛆虫,不敢见光。”
“即使是作伪证,也是瞻前顾后,满纸漏洞。”
而有趣的?是,恰恰又?是这样的?人,最容易收买,也最容易成为帮凶。
“现?在回答我,在这一整桩案件中,谁,最有可能教他们说谎,统一口径?”
“又?是谁,能在期间得到?巨大的?利益,甚至宁可付出巨额的?封口费,也要让您的?儿子,成为这个替罪羔羊?”
“而又?是谁,有能力、有‘铁证’,一定能让你的?儿子,成为替罪羔羊?”
谁?
会是谁?
黑发少?女接连不断的?提问,如同一根看不见的?丝线,一点一点帮野泽明理清了思路,串联起线索。
那些作伪的?证词、数个月以来跟踪的?成果,还是照片——
仿佛冥冥中的?某种提示般。
一阵风从顶楼刮过,将那份丢弃的?陈旧报纸又?吹起,落到?了野泽明的?脚边。
男人下意识低下头。
这一刻,报纸头条上刊登照片,又?一次映入他的?眼?中。
从未如此清晰,从未如此分明。
野泽明的?双眼?一眨不眨,定定地注视着?那份报纸。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沉默后,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正被自己挟持的?男人——
明明是夏季炎热的?气温,却面色发冷,抖擞如筛糠的?人质,二阶堂优次。
“……是你。”
野泽明轻声?开口。
“不不不不,我没有,不是我!”
“人不止是我……不是我杀的?!不是——”
这一秒,二阶堂优次的?恐惧到?达了极点。
他还想要辩驳,但?在对上野泽明那双极度平静的?、却又?极度愤怒的?双眼?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腿软地跪在地上,不断颤抖。
“是你。”
野泽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仇人。
“你说过,在拍下那张照片的?时候,丸传次郎已经死了,没气了,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你不是远远站着?,在拍照报警吗?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我杀过人了,所以我知道,刀在刺下去和拔出来的?时候,血溅起来的?高度和血量是不一样的?。可是这张照片里,我儿子的?脸是干净的?,从头到?尾,都是干净的?。”
“为什么?你做了什么,才让翔太去碰那把刀?”
野泽明仿佛梦游般,一字一句地问道。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然而他看上去却异常平静。
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什么答案了。
他手中黑洞的?枪口抬起,对准了男人的?心脏。
此刻,仿佛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手中扳机一点点扣下的?响动,异常清脆。
以及——
一道干净如清泉的?少?女嗓音。
“要开枪了吗?”
雾岛羽香掌心搭在手杖上,平静地问道。
野泽明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