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濑尾晴树至今为止,看?到的第二个笑容。
这个笑容和嘲讽无关,与?冷淡无关。
它柔软得就像生长在春日下的三月樱,倒映着晴空的蔚蓝,以及隐藏得很深的、仅仅一闪而过,足以忽略不计的温柔。
这个笑容不是?给他?的……
不是?他?的!
濑尾晴树目眦欲裂。
他?挣扎地张开嘴想要大声吼着什么,却被重力压制着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好了,杀人犯先生,我的助手来接我了。”
“作为你此?番招待的盛情回报,我也给你两个选择,怎么样?放心,选择很简单,你一定能做到。”
“一,你现在开口,告诉我那个【共噬】异能力者的位置;二,由我的助手先生来审问你。”
地动山摇的晃动中,雾岛羽香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少女身形纤细,被可怕的重力护在中心。
她漂亮的暗淡红瞳弯起,对罪犯露出了一个亲和的笑容,宛如天使,
“放心,晶子姐已经在路上了,你不会?有事。”
“现在,你有三秒的考虑时间。”
第142章Episode142他一个字也不会说
是屈从于遵纪守法的侦探,还是被?交给一个黑手党?
根本不需要思考,即使是最愚蠢的恶徒,也知道选择哪一边对自己最有利。
然而——
停止晃动的屋宅内,濑尾晴树僵硬而狼狈地横倒在废墟中?。
他的四肢被?重力牢牢固定在地面,内脏重创,如同一个失去身体控制权的植物人。
只有不停转动的眼珠,证明他还活着,暂时没有被?黑手党撕扯成碎片。
【我的小?羽香……】
银发青年努力转动眼球,痴缠地抬起眼睛去看雾岛羽香。
他用力睁大眼睛,却看到他的天使任由粗鲁的黑手党靠近。
他看着对方标记所有物般,理所当然地占据距离侦探最近的位置。他看着黑手党抬起手,褪去一边的黑色手套,替少女拂去发丝上沾染的浮灰。
而向来?冷淡又难以接近的侦探,最大的反应也不过是微微侧过头,无声地配合对方的举动。
这一系列动作自然而克制,除此之外,两人甚至没有一句对话交流。
但其中?透露出的亲昵与默契,让濑尾晴树的眼珠发红,一度让他忽略了加诸在身上的重压酷刑。
【凭什么??】
濑尾晴树在心中?质问?。
【这本该是属于他的,这本来?……是属于他的天使!】
【他们拥有比任何人都?要坚固的联系,明明他才是先来?的那个——!】
【小?羽香……】
濑尾晴树的双目赤红。
他死死地盯住黑发少女,挣扎之下,终于做了一个张嘴的口型。
就?在他开口的下一秒,濑尾晴树感?到压制在自己声带上的力道一松,喉咙能顺利发出声音。
“——我说。”
地上,青年痛苦地保持着抬眼的姿势,他像是无法忍受身体上的无形酷刑,只能虚弱地说道,
“来?,小?羽香,你靠过来?……我告诉你答案。”
……
…………
“他一个字也不会?说。”
某个私密的房间内
一个陌生的青年坐在欧式靠椅上,悠闲地撂下手中?的陶瓷茶杯。
天花板明亮的光线落下,映出青年苍白的皮肤,与透着笑意的血色红瞳。
看四周的布局,这里似乎是某个茶会?与图书馆结合的场所。屋内的装潢华丽,一扇扇厚重的雕花门将不同的休憩室隔开,为访客提供了绝佳的私人谈话空间。
静谧的房间内,空气中?回荡着大提琴低沉的组曲。
而在黑胶唱片一侧的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个黑发红瞳的青年。
此刻,横滨分明才刚刚入秋,是雨水遍布,最为潮闷的季节。
但这个黑发青年像是天生畏寒般,他的身形瘦弱,皮肤苍白,头上戴着御寒的毡绒帽。一件厚重的毛领大衣披在肩头,带着浓厚的异国寒冬气息。
相比之下,坐在对面沙发的男人就?显得‘应季’得多。
粗壮厚实的体型,张扬的黄发,嚣张凶恶的神情,再加上随处可见的墨绿色夹克……
典型的混迹街头人士的装扮。
让人一眼联想到电影中?的小?混混反派,永远奔跑在‘炮灰’的第一线。
然而事实是,如果有第二个知晓内情的人在这,他一定能一眼辨认出来?,这个混混装扮的男人,正是造成乱步和福泽谕吉陷入昏迷的元凶——
【共噬】异能力者?,亚历山大·普希金。
“喂,费奥多尔,你确定那个面具家伙靠得住?”
听到青年笃定的回答,男人忍不住挑起眉毛,露出怀疑的眼神。
事实上,在亚历山大·普希金看来?,眼前?的黑发青年,再加上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的‘小?丑’……
这个组织的成员都?病得不轻。
一个说着什么?遵从神明的意志,一个高喊‘自由意志’……
啧,如果不是被?抓住把柄,差点遭遇官方的围剿,他一点也不想和这群神神叨叨的家伙合作。
“放任一个知道我们藏身处的隐患在外头乱跑,还主动去挑衅那个侦探社?——”
普希金一言难尽地看向黑发青年,发自内心地觉得,对方的脑子终于出问?题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费奥多尔?”普希金忍不住问?道。
“只是确认一点猜想而已。”叫做‘费奥多尔’异国青年回答。
“猜想?”
普希金皱起眉,脸上的神情愈发疑惑。
什么?样的猜想,需要主动和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下三?滥合作,还任由对方把组织的存在暴露给侦探?
吃饱了打发时间吗?
【共噬】的异能力者?无法理解,然后紧接着,他又听到合作方继续说道,
“无须在意,只是确认一些简单的细节,一些猜测,以及最重要的——”
“神明是否,还站在我们这一边。”
“……”
“…………啊?”
“啊??”
普希金愣住,他像是突然听不懂日语一样,脸上一片茫然。
他呆愣了好半天,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看向青年的目光更是愈发地一言难尽,
“你刚刚讲的是哪国话?真的是日语吗?”
费奥多尔闻言微笑了一下。
他没有计较男人看‘有病神棍’的眼神,反而真的用一种神职人员布道的口吻,语气舒缓地说道,
“知道吗,即使我们的敌人以他们的方式,先一步窥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