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阿姨和孩子们闻声而来,孩子们的哭声响彻了这个院子。
“秧秧啊,你也别太难受,院长她也算是解脱了,这几年她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走了也好。”
阿姨一边抹泪一边将顾秧拉出了房间。
院长的葬礼是在院里举行的,孩子们一一祭拜,墓碑送到了郊外的山上,低头就能看到大海。
她这一生都在为了孩子们奔波,她总说要出去看看,却一次都没去过。
顾秧抱着院长给她的盒子,默默的坐在山上许久。
盒子里面装着的棒棒糖,她始终没有打开。
那是她小的时候放学去外面捡瓶子,攒了好几天才买来给院长吃的。
院长那时高兴的好几天笑容都没落下,一直夸她是个好孩子。
她以为她早就吃了,不成想竟留了这么多年。
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她不想哭的,院长妈妈不想看到她悲伤的样子,她喜欢她笑。
可是怎么办,她控制不住。
抬手胡乱的擦拭了一下,她望着远处的海心底一片迷茫。
自由,什么是自由?
院长希望她不被困住,可她走了,再没有人会关心她是否过的好。
从日出到日落,她一直呆呆的坐在那里,像是石化了。
山上的树叶随风而落,远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她抬头望着那些自由飞翔的小鸟,猛然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院里的阿姨都已经离开了,顾秧擦拭了一下院长的照片,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顾秧回过神来,拿出手机看都没看接通了电话。
“我马上回去,不会在外面逗留。”
习惯性的以为是婆婆打来的电话,她僵硬的开了口。
“顾秧,是我郭晓峰。”
“啊,抱歉,是有什么事吗?”顾秧尴尬的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她真是习惯了被指责,下意识的就要认错。
“陈恬临走前签订了遗体捐赠,之前一直没走完程序,只是给她立了墓碑,今天算是办完了所有的事情。”
郭晓峰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能够听出他这些天过的很不好。
“我要走了,带着孩子离开,这次给你打电话一是道别,二是做个保证。”
“你们要走?”
顾秧愣了一下,有些突然,陈恬走了,她还想着有时间去照顾一下她的孩子。
“嗯,我找了份工作,在别的地方待遇还不错,今晚就走,你放心,之前借的那些钱,我几年内一定还完。”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秧急忙说道。
因着陈恬的病,郭晓峰已经家徒四壁,她又不缺钱,从未想过去让他还债。
“不!恬恬最不喜欢亏欠别人,哪怕是你,你在我们最难的时候出手相助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钱一定要还!”
挂断电话,顾秧看着已经黯淡的天空,深吸一口气,长长的睫毛随风颤抖了几下,墨色的眸子没了光,呆滞的很。
回到老宅,顾秧失神的走进屋子,无视婆婆投来的目光,直接上了楼。
“死气沉沉的做什么?这个家还没落魄,一副丧家犬的样子......”
肖漱玉一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之前仅剩的那点好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梯上的人并未停留,依旧迈步上了二楼。
“给谁脸色看呢?林家不欠你的!”
一整天不着家,回来还耷拉个脸,肖漱玉的气本就没消,这会儿又被添了把火。
朝着楼上睨了一眼,随即对着一旁的管家吩咐道。
“去,把她叫下来看孩子,孩子是给我生的吗?一个个不省心的。”
林默一早就走了。
临走前肖漱玉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和祝潇潇保持距离,这才一天不到,跟着的人发来的全都是他俩的照片。
那个该死的狐狸精,一找到机会就往林默身上凑,哪怕是不拍戏的时候也要靠近林默。
偏偏这儿媳妇一天不着家,连个去搅合的人都没有。
楼上最偏的房间里。
顾秧呆愣着看着窗外,夜色正浓,她的心里却翻山倒海。
在这座喧闹的城市里,她最亲近的两人接连离去,她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手心里的棒棒糖,被她捏的发烫,眼下的生活不是院长妈妈想看到的,她不能就这样自甘堕落。
“少夫人,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