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尊的后方被不断赶来的天空战士围住,前方是阿米娅控制运动的世界核心。阿米娅能够控制世界核心这件事,也让风华天震惊不已。以前他以为挡在梦都平权运动前的大山是四大家族,现在他发现大山后面还有一座更高的山。
神念军团还在与神殿中的梦都野兽争斗,而更令太尊担忧的事情,还是她与神国的连接中断。不过神国神灵的基石,同时神国又是这片宇宙墙里最为致密且坚硬的物质,就如同她现在翻不过去的这颗有源声之波的核心一样。
她相信她的神国只是在地神组的干扰下,短暂的失去连接。太尊知道她在这次大年里的行动,大概是付诸东流了。地神组也达成了他们的目的,重新整理泛神灵联合体的格局。
但是只要神国无恙,下次大年开始神国还会诞生一个新生的她。只要神国犹在,神灵就不会彻底死亡,这才是她真正的底气。
想明白之后,太尊将目光放回现实的梦都。
她没有打算坐以待毙,即使机会较小,她也不想让这些虫子肆意的玷污神的高贵。
战斗再一次开始,不同的是这次太尊没有了矮化场域的帮助,而梦都人却都换上了完整的殖装。
天空上再次铺满了以虎形为主的天空战士,另外一边阿米娅之伞也在不断压缩着太尊的机动空间。
太尊已经黔驴技穷,纵然她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也抵不住殖装状态下的虎形,它们的爆发更强悍,破坏力自然也大。
加之阿米娅之伞时不时地干扰一下,她的速度已经在减缓。太尊知道,她所吃掉的太旭已经快被耗干了。
天空战士的誓死牺牲,封住了她最后的路,让太尊走入了绝境。
太尊发出一次能量微弱的神言,不过还是推开了她身边的虎形战士们。
这句话不是给梦都人听的,而是传递到梦都核心里。
“核心里那位意识体,我知道你不是这些虫子里的一员。现在只要你放我出去回到神国,我将赐予你登神的机会。”
......
战场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不少天空战士已经把方向对准了核心。
议会会议室中,气氛更加诡异起来。
大多数议员都一下子把目光,牢牢的钉在了阿米娅的身上。
阿米娅手中把握着一颗玻璃弹珠,她用着这颗五彩斑斓的玻璃弹珠缓缓地敲击着合金桌面,对于众人的目光她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风华天却不适时地发出一声轻笑,他看了一眼紧张的众人。
他让身体后倾靠着座椅上,不知是真还是假轻松地说道:“这该死的神啊,最后还是这么傲慢。
如果要给这名罪神定罪,这场战争中。详细的罪责整理成文字,我们这间会议室都放不下。包括不限于种族灭绝、人道主义灾难、生态破坏等等。
但那些罪责更多是基于同属一个文明内的成员,他们才能互相审判。
这尊伪神,与我们不属于同一个文明。
这些罪责加到她的身上,就显得不是那么有理。
我们对一些在我们看来是虫子的文明所做的事情,其实本质上和她现在做的事情没有区别。
这片宇宙墙自诞生以来就是如此,空间本身是致密宇宙中最为珍贵的东西。
尤其是围绕安全的生存空间争夺,更是贯穿每一个能走出气泡的文明历史中。”
“风华天,注意你的立场!你看不见刚刚牺牲的荒老,你看不见还在牺牲中的战士们,你看不见...现在...外面的梦都吗!!”一名老叟一拳砸在了被荒蛮早已砸变形的桌子上,他双眼赤红的质问着风华天。他是不知何时回到会议室的丘老头——丘烛,他也是荒蛮的好友。
风华天低垂着目光,看着荒蛮留在桌子上的拳印。
“我看得见,我知道荒老的牺牲对我们都是难以接受的结果。
我当然明白,这次战争中整个梦都付出的代价是前所未有的。
但是,我们坐在这里,就不能这么简单想问题!”
风华天的冷静目光正面撞上了丘烛的炙热眼神,并且丝毫不让。
丘烛身后一名老媪想要拉他坐下却没拉动。
风华天继续盯着他的眼睛,温声说道:
“我想说的是。
如果我们要想给这尊伪神定罪,就不能用这些文明内的法条。
因为文明内的法条,大多数的作用是限制强者,保护弱者。
一个文明之内,这些法条是底线。
可是处在两个文明之间,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才是唯一的真理。
这一点太尊并没有做错。
既然在两个文明之间,对他者所行之恶不能作为审判的罪名。
那么罪责只会在她本性里。
所以太尊的本性是什么?
她的本性是她的神名,是傲慢!
傲慢于,即使现在她向阿米娅求饶,都拉不下身段,所用的词汇还是这种高高在上的赐予。
傲慢于,她明明先发现了我们,却不肯老老实实地做好情报工作,摸清我们的底牌,谋定而后动。
傲慢于,她自持实力远胜于我们,在意识到梦泡可能是一个陷阱时,依然蔑视我们自信地走了进来。
傲慢于,她小看了荒蛮、小看了阿米娅、小看了梦都这个文明。
她生于傲慢,也将死于傲慢。
傲慢就是她的罪!”
这时风华天所看向的人已经变成了阿米娅,后者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了一抹温和的微笑。
很显然她认可了风华天的话。
......
等待了许久后,太尊的问题也没有人回应,她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战争开始之时,她不愿搭理梦都人。此刻的梦都人也不再觉得还有与她沟通的必要。
梦都人对于她的审判,一样不再需要她的证词。
兽潮袭向太尊,海浪拍击着石头,水滴石穿、风化成山。
林梧死死地咬住了太尊的脖颈,他锋利的牙齿像是撞上了钢板。林梧的齿间沁出了鲜血,他却还在加大咬合的力量。
他的牙齿碎了,太尊的脖颈也像一个皲裂的瓷娃娃一样布满裂纹。
阿米娅手中的弹珠再次轻轻落下,弹珠上面出现一道细细的裂纹,而这张坚固的合金桌子却在一拳一敲中,轰然碎成一地的粉末。
林梧好像看到了,小的时候他们兄妹二人跪在故去父亲的遗体前,荒爷用他那粗糙大手撑着哭到虚脱的二人后背。
从那时起,荒蛮也是他叫不出声的爷爷。
“荒爷,这颗神灵的头颅。我为你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