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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对一切的感知,失去对自身以外的舵效,失去他人的视线。
人就会被时间遗忘,成为了亿万偷光的水蜉蝣之一。
这种时间,修铭不算陌生。
因为这才是他经历中的一种常态,反而浮相里的几月,才像是一场月色斑斓的美梦。
不过他知道,两者都不是梦,而是他所存在的现实。
他为了追寻两位旅人,来到现实与虚妄的交界之地,向下是八向健全的完整天地,向上是无法停悬的无限沉溺。
他一直需要做选择,但他始终犹豫。
修铭看到了她们,她们都站在一个台子上面,仰望着异相浮动的斑斓星空。
无论哪一个世界,都是在世界边缘看世界,与看这个世界在自身世界丛系中所处位置最为清晰。
因为这是一种相对刚好的距离,既不会被自身所存在的世界细节迷惑,又不会因为太远而失去对远星的感知。
如果斑斓时空是一盘大棋,这样的位置,就该是棋手所在的位置。
王轩兰与施娟儿走的不远,到了这里也不剩下几分远近的概念。
修铭还是觉得奇怪。
这里已经是半侧物外,物相降低维度,成为一种绝对平坦的概念,只有意识这种接近本质的事物,可以偷光一瞥。
那么,哪来的台子?
修铭看到她们时,她们也看到了修铭。
施娟儿迎了过去,牵起修铭的手,一同来到台子上面。还轻轻地转到他的背后,将修铭散开的头发整理清爽,然后她就抱住了修铭的腰。
王轩兰看似没有动静,仰望的眼睛里却时不时发出一道余光,暗暗着偷瞄着欢喜的二人。
她不开心了。
明明只有三个人,这道场也宽广到包揽整个天地,王轩兰却发现这里很拥挤。
不过她也有她的骄傲,而且只剩下骄傲。
所以......管他呢。
施娟儿不是粘人的性格,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她现在有些反差动作,要么是没拿王轩兰当外人,要么就是拿王轩兰当...彻底的外人。
耀武扬威的诛心之举,看起来两人之间还是表面上的和睦,并没有因为都来着那座城有多少家乡情。
也是,没把火气释放到修铭身上,他已经可以赞颂道:“娘娘们,大义啊~”
世界广阔寂寥,人心却必有所重,视线也往往只能放在一物之上。
哪怕是自认为博爱平等的明,像是光芒一样照射着八向内的物相,却也有受不了光芒想要逃跑的来了,与阴影包裹的裂缝地灵所在。
他所做的事情,也不能因为结果对八向有利,而忽视他在其中为了强留他的师父,在多造成了无疾之痛。
无论是何种意识构形,一旦有了主观的人性倾向,就必定会挤压原本它平等物性的生存法则。
这是一个永远无法平衡的天平,从不同的视角,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斑斓的宏大叙事,修铭几人的儿女情长,真龙一家的难明往事,五名之间利益倾轧......
与无法被看见的众生,一同构成了这些形相星星。
.......
“我睡了多久?后续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修铭步入正题。
“六个月,我和她打了一架,没打赢~但也没吃亏。”施娟儿仰着头说道,嘴角带着一抹骄傲。对方可曾经是五名,对方屹立万万人之上时,她可能还没有出生呢。
“问题都暂时解决了,你倒是睡了一囫囵觉。天地弥合,业果折腾了几回后,暂时毒性也不大了,而我们离去的方向,也确定了下来。八向定形,神清鬼还,你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
所以你醒的刚刚好,要是愿意,你可以再倒头回去睡了。”王轩兰应该是吃了枪药,说话间尽是挑衅。
修铭颇为无辜的抚摸一下耳垂,这娇女......我还没算账呢。业果的毒,不也被你放到我这来了,要不然我能昏迷这样久?我明明出了力,怎么还有一点苦劳吧。
不过六个月啊,这一次睡了好久。
王轩兰的话信息量颇大,修铭却早已适应了这种对话习惯。
无事便是最好,睡了一觉,他还是觉得有些疲倦。
毕竟是含毒入眠,甚至还做了一个无比怪异的幻梦。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难以称的上安眠。
“第一个问题,浅浅的方案已经成为现实,你们将八向之地从未出现的繁星,用一张稀疏网拉进了这个世界。
结果看起来...有点脆的样子,不过刚才这一路走来,好像又蛮结实的。
作为不称职的笼中鸟,很开心一觉醒来,诸位将主已经解决了问题。
你们塑造了一个有瑕疵,但还算完整的八向之地。
嗯~”修铭吸了一口气,没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第二个问题,看起来是八向之地内生循环的崩坏,更本质却似乎与整个斑斓月潮相关。
在解决最终问题之前,单个天地内浮现出的问题,也无法得到完全的解决。
而且与完善的五名六通不同,于之八向的七业,早就糜烂流毒,并深沉水塘。
我想这个问题,能够得到一个绥靖处理的机会,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这个问题,现在也可以暂时放下。
第三个问题,我却不明白了。
八向合一,天地重新接驳,利用彼此的浮力对抗下沉。
这样的说法过于形而上,八向合一也还是方向,这个方向究竟是哪一边?是否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你说神清鬼还,我们都有根系,也自一个地方而来。
我与娟儿最开始的目的,也是为了从此次借道,返回五名城了却一些不甘心的旧债。
你曾是那座城的至上之人,那么你是否一直想着重返生路,重铸五名?
问题怎么没有了?不是变多了吗?
这些问题我可以问出很多,本来也都是一些很重要的问题。但现在却有一个更重要,却很简单的问题。
我想问。
包括其他将主的选择,我们的方向,是否仍然一致?”
修铭低下头来,从这里看,他们就像是站在万丈高空的一片悬廊上。
这种感觉本身没错,但同时当他们穿过这层网后,他们刚才的位置就再次变成了深潭里的星空。
现在八向之地,有了两片对立的大地。或者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一片苍茫的大地,与一片浸润在星海里的岛链。
王轩兰沉吟了一会,随即发出一声嗤笑。
“咯咯~你不是猜到了吗?为什么老是执着于从我这里再次获得确认呢?”
“为了培养一个好习惯。”修铭真诚说道。
“切,和你还没什么直接关系呢,你就已经开始想着驯化我了。”王轩兰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还是口嫌体直的解释说明:“八向有时只是指代,虽然这里确实共存着八个不同种族。可其实每一个个体,都会有着自身不同的想法,存在着不同的方向。
八个?八百个心眼说不定只是一个人的。
为什么人心如潮,因为水会向所有空冗的地方流淌,即使是高位,只要压力够大,也迟早被占满。
人心没有方向,有时是因为人心有无数个方向。
但现实没有,这里不仅时空互相耦合,人心也是如此。
被裹挟是一种宿命,即使我们这些看起来的弄潮儿,又何尝不是身后的巨浪推着走。
所以人心从来不会真的心向一方,但潮水始终要有它倾泻的空间。
八向之地,找到了它要倾泻的空间。
我们有了回去的方法,其他将主更是翘首以盼,或是顾虑重重却表现的翘首以盼。
你猜到了。
我们各怀心思,但是我们的方向,仍然一致。
我们要回到五名城,带着整个八向之地一起!
所以没有任何问题了,你要是觉得头晕,也可以再去睡睡。
因为无论潮水已经起浪,再也不需要我们引导,而我们也正走在重建八苦的路上。”
王轩兰瞳孔的机巧花纹,像是活过来一样。
她眼中的一切,都在不断地耦合成新的物形,又很快被身后卷起的其实齿轮状机巧碾碎。
一遍遍的循环,一遍遍的毁灭,又一遍遍的重来。
修铭看着她瞳孔,已经相信了她说的话,不过长期盯着她的繁复瞳孔,修铭反而觉得有些催眠。
至于她话语中,本该铿锵有力的音节,无论说话的人,还是在听的人。
都感受不到其中的力量,反而都对这样的叙事开始有些脱敏。
人心从来不一,他们是樊笼的意志,却也是套在人形里做着该做事情的人。
而且较长的生命,本身也足够让他们对任何事情都不再惊奇。
许多事情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热血澎湃的,只是这样做更符合现实,或是符合心意。
拯救世界?不如说,他们透过对时间的感知后,明白其中许多不忍言之事。而一旦落潮做大,无论多么强大的个体,多么会水的蛟鱼,都有可能在群体性的下沉中突破自身的死线。
拯救自己,随着人性给他们限制而出的狭路而行,比起听起来高大又堂皇的拯救世界、拯救他人,要更符合他们的内心所重。
是谓心行合一,猿马一体。
修铭的视界,较之常人要遥远很多,尤其是在一片闭合,内部无阈限的空间里。
呼吸之间,他便能清楚同行人的位置,对其恶意的视线来源,模糊的察觉到事情因果链性。
这份感知不来自人性,而是他本质上更超然的物性,不过即使多么超然,修铭从始到终都受着诸多限制。
例如有时远光之景尚能如烛灯胧影,近身有相却被物所障目,又有时远光之景被时光异构相隔,连位置都看不清,更无论其内的诸事浮沉。
修铭看不到五名城,可能是灰质中还残留着一些关于遥远的概念,也可能人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后背。
即使有一面镜子也不行,至少需要两面。
他与王轩兰这样的底蕴大于本相的人物,到了每一个世界,都像是走到一个点状的光源前面。
他们的形体被光源照亮,同时他们遮挡住了光源照向某个方向的通路,形成了一面看不见、但极其庞大甚至罩住整个世界的阴影。
这或许是他们的本质,最接近形相的表达方式。
一片与世界交织在一起,却注定无法真正显现出来的庞大阴影。
阴影因为光明而生,对着跗骨之蛆的是阴影,贴合光明形成阈限的也是阴影,同时真正至暗还在阴影之外。
每一个人都有阴影,哪怕是少数没有超凡之力的普通五名城人。
哪怕是北境白灵,他们看似生活在纯粹的光中,也有着他们的阴影。
只是,他们的阴影底蕴,似乎与其他人的位置反了过来。
当世界的源初之光靠的足够近,一只袖珍的蜂鸟,也足以形成遮蔽整个世界的阴影,只是它的阴影在影响到这个世界前,被再度解构、或是被更庞大的深沉阴影覆盖。
修铭、王轩兰的影子落在八向上。
目前的干涉包括看不见的托举、析出流毒、理解八向,这些都在以他们消耗着自身的底蕴的方式发生着。
这样的行为是亏本的行为,不过当他们覆盖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形梏后,一些内生的因就因为他们一些具体的行为转嫁到他们头上。
这份业果本就是因为他们而生,这样的行为也是自救,只是自救之余没有与这个世界完全的切割。
他们终究是掀起了战争,哪怕是这次的战争,给了八向之地打开了更广的局面,时间跨度也是历次最短。
可是对于被殃及者,这就没有差别了,他们的意识也自然成了不甘的业果流毒。
冤有头,债有主,这因果关系依然是复杂交织叙事中的一条基本线。
它们很脆弱,甚至走不到失乡魂这样有一定形相的程度,只是一丝一丝无法表达出来的残怨之念。
或许想问为什么,或许只想一切与自己陪葬。
它们加在一起,都无法企及至上之人的高度,却也能同时耦合在光影形相中,逐渐腐蚀着它们过去认知内外的一切。
它们是业果流毒的本质,也是无数次死亡才积累出来的一只拉住生者的手。
而现在它们便被以毒称之,它们无法辩驳,因为它们早已没了人性,只有一些无法被代谢的物性残渣。
五名六通,八苦七情。
后者都是前者的蓄水池,一些过于沉重又无法剥离的所在,便透过这样次级时空体的方式承载着。
后者离深渊更近,认知筛子的孔径也更大,在一次次的潮涨汐落中,这样的无法承受之重,也总能被潮汐剥离。
这样的循环,便是维系一部分人性清明的手段。
筑城者显然是有意设计了这样的一切,让这两座城也产生一种类似生命体的自然反刍与代谢。
很明显,比起五名城,八苦城出了很大的问题。
使得它跌落成为八向之地,自身也变成了更像六通星的次级时空,而它过去的次级时空,则彻底沉沦变成崩坏的潜景。
这一体系,也整个变成一段无法触摸的历史。
重建八苦,重建出来的城也是新的。
修铭明白那座城早已跌落深渊,而真龙或是最后的追寻者。
地的本质或是位置,人与城的本质则更多在时光凝结的相上,浮相不在本质也就不在。
过去就是过去,也是无法浮现的记忆集合。
......
修铭无言,内心却泛起一圈圈新的涟漪,最后涟漪消失,他的心镜也忠实的映照着面前人的模样。
王轩兰是一个复杂的人,不仅因为她的根系复杂,她的朝向也很复杂。
修铭不知道这纸面上目的,占着她的内心有多少重量,也不确定自己看到的王轩兰,是不是真实的她。
这些都不重要。
她履行了承诺,为迷失的八向寻到了一个新的方向,也为修铭找到了重新上浮的方式。
只是...
“这样做,真的没有什么坏的后果吗?”修铭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八向知道五名,五名也看向八向。
可它们一直分离的状态,八向内部尚且不断分离,那么笼罩在两城上面的质,或许是有着更大的互斥属性。
即使是修铭他想多了,两者本质互不关涉。可是两个相向而行的人都会撞到一起,而现在两个大大质量世界的靠近,又是能轻易刹得住车吗?
修铭担心八向被撕裂,也担心五名城会出现什么不好的反应。
王轩兰不喜欢修铭的神情,这也等于质疑她的能力和脑子。
她歪着头说道:
“放心吧。我看起来像是一个傻子吗?
虽然我们已经上路有了六个月,可是于斑斓时空的“位置”上,我们走的不远,速度也非常缓慢。
而且无论是行走,还是转向,都是一种抽象的说法。
具体的时空关系,或者用变形更加合适,我们的确没有能力控制这样的浮相每一处细节变化。
不过五名城的态度,也是我们考量的关键。
所以在这之前,我们需要自己先过去看看情况,我们两人为何到这里,有视野的考量。也是在等你清醒后就提前出发。”
修铭犹疑地点点头,眼神复杂说道:
“这样确实更稳妥一些,可一旦进入五名城,我们又是以何种的立场。
现在看起来,八向或许需要五名城的帮助,而五名城愿意承担这份风险吗?这样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如果进城的我们成了飞蛾,你确定不会引起另外一场更浩大的战争吗?”
王轩兰这一次没有沉思,她确实想过了。
“你不了解五名城,更不了解五名城人。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对外界缺乏探索的欲望,可一旦可以触摸的贫弱摆在眼前时,他们不会吝啬拉上一把。
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多数能狠下的心,是地缘生态割开的片见。
当然如果,事情还是成了零和博弈,他们也可能成为最后的刽子手。
我不想考验人性,所以避免这个结局就是我们主要的任务。
而且,你真的以为五名城,就只像是你浅浅看一眼那样的盛景吗?
你又是如何被排斥下来的,你放在嘴边的债又是怎么来的?你知道这些,只是五名城光鲜之下的万一。
别忘记我曾经是谁。
罹城之相,或许已经浮现。
谁救谁还不一定呢?”
王轩兰眼中的机巧不再复写难明的形相,修铭看入了神,差点忘记了呼吸。
罹城之相?
这话出口,怎么就有了八九分的成色?五名城会怎样?那至强的武威,狡猾的小石至,利己的金忌,还有那迷雾后的单柔。
他们毫无疑问都是斑斓时空,最为顶格的强大生灵。
有他们在,连王轩兰都输了,现在又什么东西会威胁到五名城?
内乱,外敌?天灾,人祸?
修铭本该感到不满,过来这么久,他还是像个局外人。
不过想起了王轩兰以前的叮嘱,他其实也一只被保护着。
知道真相,或许也是一种伤害,尤其是像他这样容易犹豫的人。
不过她提了,应该也瞒不住了吧?
“祸从何处而来?”修铭试探问道,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与我,参与其中了吗?”
王轩兰叹息道:
“不知道啊,我知道也不多。快了不要着急,这些棋手已经按耐不住了,因为棋子已经浮现的差不多了。
无论是否还有战争,都一定还有厮杀。
不同的人赢,或能决定整个斑斓时空的方向。
我们最好祈祷,我们不是输的那一边。”
修铭听罢,这话意味悠长,信息基本没有。
他只能乐观地玩笑道:“向谁祈祷?明嘛~”
“咯咯~他也许真的在祈祷呢,不要小看明,也不要小看自己。
我们忌惮他们,他们何尝不恐惧我们。
可能在他们看起来,我们更暴力,那几位老朋友也更害怕我与他们算老账吧?
总之,是该好好算一算了。”王轩兰笑点颇低,或者说极为捧场。
她笑的前仰后合,却没有什么风景。
施娟儿看两人一人一语,她反而插不上话了,多少有些吃味。环臂抬头看着星星,却极具压迫性。
王轩兰习惯性地四处瞥瞥,看到立正都起伏波澜的施娟儿,王轩兰的笑容消失了。
复生一次,她的个头就小一回,这次过后她说不定就真的成了一个小人。
怎么会这样呢?这形相怎么油盐不进、难以补充?
然而她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无论她的生命层级多么高,底蕴又如何的深厚,她终究是与本就是水下灵的修铭不同,朝向也不同。
五名的人底蕴是继承而来,一向被低看的弱小形相,才是她真正的自我。
而这份各人不同的灵性,既是人人不同的根源,也是底色就写着排它的最小参差。
生命需要新生赋予灵性,就像是一杯水,人也需要守着各自不满、易洒的一杯水过活。
水洒了,杯子干了,也就是真的认老了。
王轩兰越活越小,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不在灵性上留下任何腐臭的气息。
这些都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能力特质,她不曾后悔过。
不过眼前大只的施娟儿,始终在她面前晃悠,确实也让她烦恼了。
施娟儿对恶意很敏感,王轩兰的眼神也第一时间被发现,施娟儿回以更直接的不眨眼对视。
两人之间再次升温,说不好又要彼此称量一下对方斤两。
应该说些什么的修铭,却早已走神想着遥远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现气氛的微妙变化。
不过他的漠视,却阻止了事态升级。
无论是不是他修铭,这里也没有第四个人,打起来也不会制造太大的动静,所以这场架打了好像也没有人看到。
那没人看到的赢,还有意义吗?
她们只是不对付,在争气,又没有仇怨。
最后两人同时别开了目光,一人看向星空,一人看向八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