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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灾面前,人类突然变得十分渺小,除了惊慌无措,好似也只剩下向苍天祷告。
京郊的村落里,农人与行宫里的工匠一样,也在向上天祈祷着。
“上天保佑,让大水停下吧!”
“求苍天保佑,不要让大水淹过来!”
无数人,在同一时间向上天发出了相同的祈愿,而上天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雨势突然减小了一些,奔腾的洪水似乎也没有那么湍急了。
追溯源头便能发现,在浔水河上游,洪水被分散成了两股,一股沿着河道直冲下游,而另一股则被人工河渠引向了行宫。
兵分势弱,被分散成两股的洪水,威能自然大不如前,在天灾面前,顽强的人类,好似并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奔腾的洪水巨兽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制住了,漫过田地之后,水势越来越缓,最后在村落外,不甘地停下了脚步……
另一边的行宫,因河水涌入而不停上涨的湖水也停止了蔓延,水位堪堪停在了主殿的台阶前……
天上,雨云裂开了一道缝隙,有光照了下来。
在天灾中劫后余生的人们,沐浴在晴光中,不由得喜极而泣。
……
这次暴发的洪水百年难遇,并且就发生在京郊地带,朝廷对此事十分重视。
值得庆幸的是,有人工湖帮忙泄洪,这次的洪水,没有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只有京郊的农田因地势过低,被决堤的洪水淹没了大部分。
这和原剧情中,村落被洪水冲垮,数万百姓在洪水中水深火热相比,已经好了太多。
田地被淹,可以从他处寻求救济,只要人还在,希望就在。
朝会上,江存度与百官商议赈灾之事。
淮国公第一个站了出来:“臣家中有几个庄子,臣愿将庄子所产之粮,尽数捐给庄稼被淹毁的百姓。”
江存度的视线停留在淮国公身上,如果从论迹不论心的角度来看,淮国公的行为,倒也有值得推崇的地方。
“准奏。”江存度准了淮国公的奏请。
淮国公是否能得到虚名,江存度并不在意,只要百姓能得到切实的好处,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江存度的原则是能摸鱼,就绝不增加自己的工作负担,淮国公是镇安王的对手,只要对方安分,不把手伸到他面前碍眼,他也乐得清闲。
“臣愿捐出今年的俸禄救济受灾的百姓。”梁太傅紧跟着出列说道。
有两位重臣带头,朝中陆陆续续有官员站出来,或多或少都捐助了一些。
百官捐赠,朝廷也要拨粮赈灾。
江存度让户部统计被洪水淹没的农田,确保收成受损的百姓能得到足够的救济。除此之外,江存度还下令免去受灾地区的三年赋税。
赈灾的事情,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让江存度没想到的是,之前从来没有露过面的晔王,居然也在这时候让下属送来了一千金。
晔王,便是曾经最有机会继承大统,却因双腿残疾最终错失皇位的先太子江承奕。
江存度自觉与先太子没有什么恩怨,所以他十分坦然地收下了对方的捐赠,并且直接让人把钱送去了负责赈灾事宜的户部。
第36章
洪水过后,朝廷上下开始忙于赈灾之事。
与前朝的忙碌相比,食乐这几日分外悠闲。
自从陛下说,顺多舌之意,不必强求鹦哥改口,食乐便停了与多舌的每日对线。
少了和鹦哥的互动,食乐无所事事,便拿着拂尘打扫御书房,以此来消磨时间。
多舌追着食乐的身影,在鸟架上蹦蹦跳跳,似是疑惑这人今天怎么不和它玩了……
“镇安兴…嘉正衰……”多舌主动对食乐发出对线邀请。
食乐拿着拂尘过来,一边清理鸟架,一边开口道:“你呀,跟在陛下身边可真是有福气了。”
多舌不懂,继续发出邀请:“镇安兴…嘉正衰……”
食乐看着多舌叹息:“陛下圣明宽仁,不与你计较,可你也应该知道收敛呀。”
清理完鸟架,食乐发现多舌的食料不多了。
多舌一直都是食乐亲自照料,此时没了食料,食乐决定去养牲处取一些回来。
离开前,食乐唤来了两名内侍,让内侍候在外殿,陛下批阅奏折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扰,也不会唤人服侍,食乐安排内侍,是怕有人来御书房求见。
食乐对着内侍嘱咐了两句,便快步出了御书房,直奔养牲处而去。
途中穿过御花园的时候,食乐意外听到了两个小太监的谈话。
“据说钦天监早就卜算过,陛下的行宫选了一块凶地。”
“我也听说原来的徐监正早就算出会有水灾,可陛下还是在凶地上建了行宫。”
“这水灾不会是因……”
听到这里,食乐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站出来,呵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如此妄议陛下!”
……
暴雨过后,天上的云层变薄了不少,阳光透过云层的间隙照下来,驱散了不少阴霾。
京城街道上,来往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江泠姝和云藜也趁此时机出了宫,来到了琼颜的锦绣坊。
琼颜见江泠姝颦着眉,面上似笼着一层轻愁,便主动询问道:“公主可是听了外面的传言?”
江泠姝望向茶桌对面的琼颜,她点了下头,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
古人迷信,会把天灾当成是上天降下的惩罚,而天罚降下必有原因。
当初,钦天监推衍行宫选址不吉之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许多不明真相的人信以为真,只当这次的水患是行宫招来的。
江泠姝出宫,听到有人议论此事,便出言反驳非议之人。
可非议之人回了一句:“这位小姐一看就出身大户人家,如何知晓水祸当前,俺们小民的艰难……”
江泠姝霎时失去了言语,她想起了曾经,在徭役告示前,也有人对她说了一句:“这位小姐说得好听,可你能替我们做主吗?”
那一刻,江泠姝突然觉得,自己说得再多,好像都是空话,她既不能替父皇排忧,也不能替灾民解难。
琼颜离开昳芳院,开了眼前这家衣饰铺子,沈拾之去了北疆,选择留在那里驻守边城,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的路。
而她是生长在后宫的公主,公主的路是什么?和亲,或者招一个驸马,然后人生就这样确定下来,再无其它可能。
公主就该如此,江泠姝告诉自己这样没有什么不好,可她的内心深处还隐隐有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告诉她,不该是这样的。
除了做公主,江泠姝还想做一些什么,可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些什么。
江泠姝陷入了一种很深的迷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