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不过我更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他要回来的?这事你没提前告诉我,反倒把我接机的机会占了,算是我兄弟么?”
夜幕里的月色被层云拢了过去,祁返眼底映照的光淡了些。
明天大概不是晴天。
他声音在笑,却没有表情:“盛家和你门当户对,既然人回来了,你就抓住机会。”
“不急。阔别那么多年没见,我和他都和当初不一样了,我不着急。”
祁返握着手机,没有回答。
即便只有一丝,他还是察觉到了顾望舟隐约的异样。
果不其然,接下来便是顾望舟语调不明的问声:“听说,你从接风宴离场之后就没再回去了……你去哪了?”
第007章
去哪?
这个字眼斟酌起来有些暧昧,祁返将它在齿尖咬过一遍,回忆起来的,却是奶油质感的霞多丽葡萄酒。
盛枝郁的味道。
“……祁返?”陈依晚的声音轻轻落到跟前。
祁返回神,微抬视线,嗓音柔和:“困了就去睡吧,折腾你一晚上了。”
明显柔和下来的语调,是说给电话那端的人听的,陈依晚还不至于连这也辨不清。
但他还是不可控地陷入了这种顺带的温柔里。
陈依晚转身离开后,电话那端也到末尾。
顾望舟此时的语气比先前缓和了些,又多了些松散:“为养的那只小金丝雀?你倒是归家心切。”
祁返面无表情:“那就这样吧。”
原身是个没什么禁忌的渣男,自然也不在意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
但祁返不喜欢谈论这些。
电话挂断之后,系统略沉的声音传来:
【主角攻在试探你?你在桌子底下给盛枝郁添乱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说到这里,系统才察觉到祁返这次和以往的不同。
撞副本的情况也出现过,但别说捣乱,祁返甚至是连对方的任务都不清楚。
……是死对头的缘故么?
祁返没回应,系统只好低声提醒:【你还是谨慎点,顾望舟是个变/态。】
[好骂。]
【……没骂,是真变态,疯起来会玩囚禁、得不到就同归于尽的那种。】
祁返轻撩眼皮。
[嗯?]
系统停顿了片刻,神秘兮兮:【听说这个任务在白月光组搁置了许久,一直压到盛枝郁空出手才开的。】
祁返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白月光组不是一向标榜整体业绩水平高么?这会儿又只能抱大腿了?]
系统:【他是局里唯一一个S+合同,这种阴暗攻本来就该他去接手。】
所谓的合同,就是和快穿局的交易,在快穿局打工积攒满规定业绩后,就能依凭合同,换取愿望。
愿望以本体为基底,可以叠加外貌、事业、时空……与之对应的,愿望越贪婪,合同内规定的难度越高,S+是最高难度。
毕竟野心都是要用危机去喂的。
祁返随意地应了一声,就在系统以为这个话题就告一段落的时候,又听见他问:[盛枝郁他……平时接触的都是这类人?]
【应该吧,不知道白月光组具体怎么安排。】
祁返重新望向窗外,月色殆尽,深瞳没再映出别样的光色。
……因为有足够贪婪的愿望,所以才去签别人不敢签的合同,接触别人避之不及的目标?
*
顾望舟将盛枝郁送回盛宅那晚,盛枝郁烧到了38.2,被家庭医生一顿折腾后,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盛枝郁刚睁眼,就听见林蔚与深情款款地说:【睡公主醒了?】
【你再迟七秒,就睡满二十三个小时了,惊不惊喜?】
听清楚时间后,盛枝郁迅速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例行屏蔽了系统后,他在浴室的镜子前解开了睡衣——锁骨处大部分痕迹都消了,只有个别还有点浅印。
背后倒是没那么快,依然有几处落在肩胛腰窝。
扣好睡衣,盛枝郁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腿,确认那种酸涩感消退大半后,才解除屏蔽。
看着他调开了剧情,林蔚与欣慰道:【看到卷王复活了,我就心死了。】
[好死。等我过了副本就去给你烧香。]
【……】
【严格来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直接折现可以吗?】
盛枝郁嗤笑了一声,让系统调出剧情。
——那天的“接风宴”后,主角受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卑劣的替身,悄无声息地搬离了主角攻的住所。
他本想断绝交集,怎么知道才回到旧家,就收到一封邀请函。
盛家要办隆重的晚宴向圈内人介绍归国的嫡长子,碍于人言,也将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盛枝郁血缘关系上的弟弟——大度地将他接了回去。
这种行为看似胸怀宽阔,实际上是将他私生子的身份公之于众,断绝了他和所有名门望族往来的可能。
盛枝郁刚浏览完毕,房门便被敲响。
是盛家的管家,轻柔尊敬地问:“大少爷,您的客人来了,夫人问您身体情况如何,能否起身下楼?”
【来的人是顾望舟……和祁返?】
林蔚与说完,飞快地扫了一眼盛枝郁,却见他面无表情地从衣柜里取了件枣红色的衬衣。
盛枝郁房间的露台下方就是花园,他刚换好衣服,就隔着落地窗看到楼下的祁返。
他应该是陪顾望舟来的,眼下懒散地站在郁金香花丛边,似乎是在和人说话,视线微垂。
盛枝郁正打算回头,却看到另一袭身影从室内走出,贴到祁返身边。
自上而下距离稍远,看不清脸,却看到那人抬起手向祁返喂去了一匙糕点。
【那是祁返和他的任务对象吧?玩世不恭大少爷和金丝雀。】
【渣攻的手都是长来装饰用的吗,吃个东西都还要人喂。】
林蔚与话音刚落就被打了脸,祁返含笑拒了那块糕点,低头说了句什么,那只小金丝雀就走了。
有的渣男不只是手,嘴也是装饰的。
盛枝郁正想这么回,却发现楼下的人猝不及防地抬眼往他的方向望来。
正午的日头烈,落在祁返的脸上洋洋洒洒一片碎金,他眯了眯眼,眼下那道红痕一下鲜明了起来。
盛枝郁因发烧当宕机的脑回路终于开始重新运转——这伤疤是花瓶碎片划出来的,那不就代表祁返也是身穿?
想到这里,他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握拳。
有了这两天的缓冲,酒店那天晚上的记忆他已经记起了大部分。
……初次生涩,痛肯定是免不了的。
但盛枝郁意识不清,不知道怎么纾解,所以怎么暴力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