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返给他留了多少牙印,他就还了多少抓痕。
想到这里,盛枝郁一把拽拢了窗帘。
犹豫片刻,他问林蔚与:[祁返的任务……能查到吗?]
【?你准备回击他的桌下之仇了?我查一下。】
片刻后,林蔚与讶然道:【查不到,终端显示我的权限不够。】
权限不够?
可从业绩上看,祁返和他旗鼓相当,等级应该也是差不多。
他居然查不到祁返的任务进度?
林蔚与再尝试了几次,结果依然是颗粒无收。
[算了。]
盛枝郁推开门。
见机行事吧。
客厅很热闹,盛夫人亲自为来客沏茶,笑容满面地在和顾望舟聊着天。
虽说盛家早年对主角攻有收养之恩,但那也不过是往事一件。顾望舟现在是叱咤商界的新贵,如今的顾家在他手里早已不只是名门望族那么简单,没有人敢怠慢他。
“小郁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大好,总容易感冒发烧……”盛夫人说着便瞧见盛枝郁,连忙起身,“小郁下来了,赶紧过来,望舟等你很久了。”
盛枝郁轻着脚步靠到桌前,视线微落。
顾望舟眉宇间拢着极轻的冷色,本就深邃的轮廓乍然现出三分压迫感。
主角攻情绪不大好,盛枝郁猜是因为和主角受吵了架。
“醒了。”顾望舟撩起眼皮,看向他时那阵暗色淡了不少,“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退烧了。”
顾望舟站了起来,抬手朝他额头探去,察觉盛枝郁紧张地攥住了毯子,转成了轻碰他的脸颊,目光更柔:“是不烫了。”
盛枝郁顺着他的手背轻贴了一下,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有点担心你。”顾望舟语调温柔,还有对病人丝丝的哄意。
说完,他的视线落到盛枝郁的领口,在那抹枣红色上凝了片刻,旋即落下。
剧情推进和好感度收集目前都算顺利,盛枝郁本来在规划进度,余光却忽然捕捉到顾望舟一落而过的眼神。
……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往露台扫了一眼。
盛枝郁不动声色地敛下眼,主动以主人的姿态开口:“外面风冷,祁先生怎么不进来坐?”
在露台外懒洋洋地晒着日更的祁返回礼一笑,随后眼神示意了一下身侧的陈依晚。
陈依晚乖巧地走到正厅里:“盛先生下午好,听说你生病了,身体还好吗?”
“还好。”盛枝郁轻轻颔首。
桌上的话题很随意,大多都是金丝雀在说,盛枝郁偶尔会回答一下和晚宴相关的问题。
“小郁,”顾望舟忽然叫住了他的名字,“那天看你穿宝蓝色好看,给你订了一件衣服。”
陈依晚捧着茶杯,余光却发现一直游弋在话题外的祁返似乎回了下神。
顾望舟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盛枝郁有些意外,就听见顾望舟说:“试试看合不合身?”
盛枝郁应了声好,顾望舟便陪着他上了二楼。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陈依晚视线随到楼上,轻声说:“顾先生……真宠盛先生啊。”
生病了亲自来探望,还会随手带礼物。
陈依晚不由地悄悄地看了一眼祁返,却猝然对上他含笑的视线。
明明那是笑容,陈依晚却心头一怵。
“我要怎么理解?”祁返托着下巴随意地笑,“你是只是单纯的羡慕……还是在趁机埋怨我?”
……陈依晚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祁返的怒点不好揣测,但从未有如此一刻觉得他阴晴不定。
他有些紧张地垂下眼,摇了摇头:“没……”
祁返挑了下眉:“我对你不好,不应该是你向我发脾气么?怎么你还一副害怕的样子?”
陈依晚不敢再说话。
祁返看了一会儿,似欣赏够了,才低声道:“那未必见得是宠,也有可能是试探。”
楼上。
盛枝郁在卧室打开盒子,才发现里面是一件黛蓝色的大衣。
【……主角攻是色盲?】
宝蓝色和黛蓝色分不清?
盛枝郁看了片刻,将随意披着的外套换下,整理好后打开了门。
顾望舟就站在门前,颀长的身影遮住了光,抬眼的瞬间有些郁然。
盛枝郁大方地抬了下袖子:“这好像不是宝蓝色?”
顾望舟看着他的表情,似是端详,又带着点无法捉摸的打量。
见盛枝郁脸上露出了疑色,他才轻笑了下。
“本来是想选宝蓝色的。”他上前牵住了盛枝郁的袖子,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但看到了这件,忽然又觉得那个颜色不适合。”
盛枝郁看着他的动作,笑了下:“所以,你骗我?”
“不是骗。”
顾望舟望着他的眼睛,挑了个词,“我想当做惊喜。”
……端着一张事故脸说惊喜?
脑回路果然不一般。
盛枝郁没说话,顾望舟的指尖顺着衣袖,一路上延到他的领口。
并没有触碰,但指尖的凉意却沁了过来……是一种让人不适的寒。
像是冷血的蝮蛇攀缠而上。
顾望舟唇角略微上挽,似是在笑,却又毫无温度。
盛枝郁眼睫垂着,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就观察过了,领口下面这一片的痕迹已经散了大半,但锁骨下面还残余着一枚淡红。
如果顾望舟将他的领口压下,是能看到的。
——他在试探些什么?
顾望舟的指尖捻住了他那件枣红色的内衬,像是在感受布料的温度,良久,才徐徐松开。
“领子折上去了。”他笑了笑。
盛枝郁望着他落在阴影下的脸:“一时太高兴,没注意。”
“这样。”顾望舟松开衣领,又用指尖触了触他的颊边,“那我可以理解成你很喜欢吗?”
“当然喜欢啊。”盛枝郁说,“你送我的都喜欢。”
“那就好,”顾望舟抽回手,落到口袋,“我觉得这个颜色更适合,还有一个原因。”
“那天送你回来的时候,有东西落在我车上了。”
看着那枚珍珠袖扣,盛枝郁垂落的瞳色沁了三分冷。
难怪顾望舟总有股抑在最深处的风雨欲来。
……原来是察觉到了。
“昨天你不舒服,所以我暂时保管了一下。没想到回去之后做了个梦,刚好梦见你戴这枚袖扣。”
梦里,其实有更异常的画面……比如祁返也戴过这枚袖扣什么的。
但顾望舟并没有说。
他的黑瞳平静而深邃:“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这些花哨的东西……喜好改变了?”
顾望舟从小在尔虞我诈中摸爬滚打,对“反常”有条件反射式的敏锐。
白月光是个极度简洁雅致的人,不仅是衣服只穿素色,这些细小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