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画面,轻别过脸:“这么好奇?”
“好奇。”祁返一寸不移地随着他的脸,“想知道那属于是你的朋友,恋人,还是……家人?”
词语间微妙的停顿,每一个都像试探。
良久,盛枝郁很轻的声音落在了水流之上:“我有过一个哥哥。”
有过。
“他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死了。”
预想与猜测被进一步证实,祁返垂在身侧的手徐徐握拳,视线落下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盛枝郁放空的眼睛。
祁返对盛枝郁的人生经历稍微有一些了解,十六岁被星探发现,暂停学业进入演艺圈,从小杂志模特到网剧龙套,他什么都干过。
终于在十八岁那年,凭借一个网剧的男二号大火。
不过还没等他的事业攀上新高度,盛枝郁就在去某个活动的时候遇到了车祸,被快穿局收录。
浴室里一下只剩安静,祁返慢慢地站了起身。
趴在浴缸边的那颗脑袋慢慢转了过来,看向他,没说话,但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祁返淡声道:“最多再泡半小时就出来。”
盛枝郁轻轻地嗯了一声,略带疑惑。
“你不是饿了?刚刚还自己一个人在闷闷不乐地煮面。”
盛枝郁视线轻轻别开,嗓音微淡:“……其实那是想给你吃的。”
“哦,想毒死我?”
“……”
“不过折腾了两个小时,本来不饿现在也饿了吧?”祁返低声笑,“还是得吃点什么。”
盛枝郁又慢慢地哦了一声。
等人离开之后,他才将浸在浴缸里的手缓缓上抬,水流顺着指缝滴落,在跟前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没跟祁返说,自己和那个哥哥没有血缘关系的,他只是一个被捡回去养的小孩。
也没告诉祁返,他哥是为了给他攒学费才卷入事故里去世的。
盛懿有个兄弟是走海运的,带着他上了船,结果在航行的途中遇到了极端天气,最后被捞回来的只有一搜残船,几具浮尸。
……后来警方联系上家属时,是盛枝郁去认领的。
他哥右手手臂上有一个一指长的月牙伤疤,很好认。
盛枝郁后来回去的时候,老太太还闹了一通,说他是联合外人骗她的,想用盛懿“失踪”的事情骗她的房子。
她也拒绝去警察局看所谓的“尸体”,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那就是个不能接受的骗局。
盛枝郁解释过两回就累了,任由老太太吵和闹,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那个家。
不是他不想回报盛懿捡他养他的恩情,而是老太太一口咬死他是诈骗犯,把他赶走的。
后来就是辍学打工,他也让经纪人以盛懿的名义往老太太那寄过钱。
听说老太太有段时间是很高兴的,因为她赶走了小野种,又收到了亲孙子的消息。
只不过……后来老太太太想盛懿了,把盛枝郁寄给她的钱都拿出来想去找孙子,结果在半路上被全骗走了。
这件事还是十天后警方联系到盛枝郁他才知道的,等他去警局领人的时候,老太太已经不认人了。
她只会抓着盛枝郁的袖子又哭又笑,说自己找到“小懿”了。
盛枝郁看着老太太的笑脸,一时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抓住了,扯着痛。
清醒的时候从来都对他避之不及,恶言相待,意识不清了反倒只能抓住他。
盛枝郁很快解决了医院和老太太的住处问题,他本想着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老太太这样的情况也只能多陪几年。
却没想到在换好新房子,去接老太太的路上,他出了车祸。
车祸的记忆已经不是特别清晰了,不过他隐约是记得……老太太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事故地点,看到了他的尸体。
所以老太太才会做“噩梦”,梦见她的孙子是死于车祸。
……也许和她说的一样,自己就是命不好,克身边人吧。
想到这里,盛枝郁拖着疲倦的身子从浴缸里起来,慢吞吞地换上了衣服。
刚从卧室出来,汤面的香味瞬间勾出了食欲,盛枝郁的肚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回馈出了饥饿感。
他擦拭头发的动作稍顿,放轻脚步走到厨房。
祁返刚关火,转身取碗的时候瞥见他的身影,稍顿了片刻,然后很自然地侧身上来搂住了他的腰。
“二十八分半,你还挺准时的。”
盛枝郁显然对锅里的东西很感兴趣,手落在他的手臂上借了点力气,想往前凑。
祁返没忍住轻笑:“我以前养过一只猫,每次给它开罐头的时候它都会冲到我跟前伸脑袋,就和你现在一样。”
盛枝郁哼了一声:“你能不能留下来取决于这碗面好不好吃,难道你想我对它没兴趣?”
“这样。”祁返仍旧没松手,而是顺着他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不过你头发还没干,也不用着急,去吹完再过来。”
盛枝郁一根面条没看到,胃口是真被他吊起来了:“行,既然你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那我就等着。”
事实证明,祁返确实有吊人胃口的资本。
盛枝郁吹完头发出来,面已经上桌了,漂亮的荷包蛋铺在面条上,光是味道都已经让人食指大动。
祁返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手,看着盛枝郁扶着筷子认真地吃面。
在副本里他不是没见过盛枝郁吃东西,也许是为了维持人设,或者是不合口味,盛枝郁的进食都很随意。
包括上次在副本里给他的那碗面,盛枝郁也没有今天尝得认真。
盛枝郁意犹未尽地吃完之后,才发现祁返一直在看着他。
他慢慢放下指尖的筷子,好整以暇地回望着祁返。
就这么对视了片刻,到底是祁返先笑:“所以,我今晚能留下来吗?”
盛枝郁舔了舔唇角,一本正经:“如果你明天早上还给我做面的话,可以。”
清淡的笑从齿尖落出,祁返慢慢地走到他身后:“刚刚的赌注有这项么?”
“不记得了。”盛枝郁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你说有没有呢?”
微微上挑的眼神,色润而漂亮的唇。
祁返感觉自己磋磨了一晚上的情绪似乎又有被点燃的迹象,他忍了忍,放轻声音:“有。”
这是盛枝郁的地盘,他还能怎么说没有?
收拾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盛枝郁回卧室之前再看了窗外一眼,雨还是没停。
推开门,祁返已经相当不见外地躺在他的床上,眉眼落在新的枕头上,半睁着眸,一副困顿的模样。
盛枝郁扫了他一眼:“这么困?”
祁返唇角稍挽,笑着拍拍隔壁的空床:“嗯,太困了,对你做不了什么,快来睡。”
……装的。
不过是怕盛枝郁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