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嗯了一声。
成为大学生之后,他和祁返独处的时间就变多了,如果盛枝郁允许他们住宿的话……
还没来得及细想,苏意允就听到了一阵手机震动的声响,来自桌对面的祁返。
他视线略抬,扫到手机屏幕,清楚地看到了屏幕上的语音通话。
……打过来的人是顾翎。
还没等苏意允反应过来顾翎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祁返就抬手盖住了手机屏幕,欠身从餐桌上起来。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这点动作在盛枝郁眼里略显刻意,但却成功地钓住了苏意允的注意力。
他的视线随着祁返走到后花园,距离太远,只能听到祁返接通了电话,却不知道他聊了什么。
“小允。”盛枝郁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汤,视线没有落下,嗓音却很淡,“怎么不吃了,是不合胃口吗?”
……盛家的餐桌,除了家主的饭菜是单独准备的,每天的菜品基本上都是按照苏意允的喜好来的。
他没有理由从菜品上挑刺。
苏意允意识到这是盛枝郁以丈夫的身份对他的提醒,连忙回过神:“没有,只是在想学校的事。”
盛枝郁嗯了一声,又问:“大学是打算走读还是住宿?”
盛家离A大虽然不远,但一来一去总是要时间的,盛先生连结婚领证都能为他的高考让步,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刁难他。
……反正,祁返会同意他的决定的。
苏意允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想住宿。”
“嗯。”盛枝郁点头,“到时候我让徐秘书去办好。”
说完,祁返接完电话回来了,却没有回到座位上。
他先看了一眼苏意允,但却不落情绪,随后才看向盛枝郁,眼神请示:“大哥,我有事出去一趟。”
盛枝郁仍是没有正眼看他,只道:“让司机送你去。”
“好。”
说完,祁返便带着手机离开了餐桌。
顾翎给他的地址是顾家旗下的一家酒店,按照那家酒店的规格……与其说是同学聚会,更像是商业酒会。
顾翎也没有掩饰,只是叮嘱他和他的男朋友要穿正装。
果然,祁返到的时候酒店的经理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美其名曰奉顾总的命令在这里接他。
祁返随着经理上楼,刚到正厅,顾翎穿着漂亮的晚礼服朝他款款而来:“晚上好。”
说完,她先看了一眼祁返的身侧,眼神询问:“你的伴侣呢?”
祁返自然地从酒保处取了一杯香槟:“闹脾气,没陪我来。”
顾翎略微可惜:“这样,我还想见见我们校草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呢。”
祁返虽然只上了一个月的学,但影响力确实是统治了整整三年。
祁返抿了一口香槟,眉眼含笑:“有机会的。”
顾翎没有深究,只是微侧过身,低声道:“这次的同学聚会……我不是有意这么说的,是我爸让我邀请你的。”
她侧过了身,祁返的视线便没了遮挡,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朝他走来。
祁返略一颔首:“顾总。”
顾先生纵横商场多年,一双眼睛最会看人,瞧见祁返也没摆长辈的架子,只是朗声笑道:“你就是小祁同学?听说你刚从国外回来,在盛总的手下实习?”
祁返礼貌地笑着:“只是帮盛总干点杂活,算不上实习。”
“你就不用自谦了,盛总几个会都带着你,我都见过。”顾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我只遗憾没有早点认识。”
场面话谁都会说,祁返随和地笑笑:“顾总言重了,我不过一个学生,算不上什么才俊。”
顾家虽然也是老派豪门,但在盛家重回巅峰,业界重新洗牌之后,顾家的企业就一直处于很被动的状态。顾总一直想瞅准机会搭上盛家这支快艇,但盛枝郁掌权后深居简出极少交际,一直没什么交集。
而前段时间盛家的那场晚宴,还有盛枝郁结婚的消息,都让他嗅到了机会。
祁返漫不经心地晃着手里的香槟,挽唇低笑。
和他想的差不多,顾家瞄准的依旧是苏意允,倒是真把他当连接苏意允的踏板了。
“嗯,顾总的意思我明白了。”两个多小时的迂回后,祁返率先结束了谈话。
顾总自以为拿捏住了年轻人的心态,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个有才能的人,以后一定大有可为。”
祁返笑笑不说话,散场的时候,顾总还让经理亲自把人送下去。
顾翎走到他父亲身边:“爸,你为什么要找祁返,直接找苏意允不好吗?”
“你以为盛枝郁是怎么把盛家重新夺回手里,又回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他的眼线多着呢,我们要直接找苏意允,目的就太明显了,会惹盛总反感的。”
顾翎沉默。
顾总站在酒会的露台上,看着由经理送走的男生:“我摸不清那位盛总的心思,只能从这种不会影响大局的人下手。他在盛总面前提我一句,合作成了,给他点甜头,没合作成……那他就当炮灰。”
他调查过,这个祁返在盛家,就是一个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存在。
顾翎了然挽唇,轻笑:“还是爸你谨慎……”
还没说完,就发现她的父亲脸色微僵,一动不动地看着楼下。
“爸?”顾翎疑惑,随着他视线的方向落下,随后也跟着一顿。
只见酒店外,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停在路边,祁返下楼时,守在一边的司机打开了后座的门。
而车里,半夜亲自来接祁返的人,竟然就是那位神秘低调,从来不随意出现的盛总……盛枝郁。
第044章
黑色的轿车低调却存在感极强,祁返刚从酒店出来,视线就落到车上。
候在门边的是盛枝郁的专属司机,看到他的时候,只是略微礼貌地一颔首。
祁返回以微笑,抬手将身上沾染了一晚杂乱香水的外套脱下,叠放在臂弯里,然后松开了领口。
他先走到迈巴赫前,礼貌地在后座的车窗上敲了敲。
车窗落下,夜色沁在盛枝郁的轮廓上,将那漂亮的眉眼映衬得英俊疏冷,连落下来的眼神都像是漫不经心的恩赐。
祁返心头微动,随后指尖落到车窗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位先生,您是在等人吗?您看时间已经那么晚了,方便载我一程吗?”
盛枝郁本来只是等着他上车,没想到祁返临时玩这么一出,轻慢地笑了一下,狭长的眼睛睨着他:“这里停着这么多车,偏偏看上我这辆……嗯?”
低磁温沉的嗓音,尾音是微微上挑的,相当勾人的耳朵。
祁返故作讶然,连忙辩解:“先生您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