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些艰涩道,“不要叫他小队长了。”
那个人已经和他们完全划清界限了。
薮猫下意识想反驳,可是想起那天盛枝郁冷淡的眼神,缓缓垂下了眸。
“……我好想头儿和七分啊。”
“别想了,六十九已经解散了,以后再也没有六十九了。”
就在两人打算在岗位静守一夜的时候,一旁的污染源检测报警器却忽然响了起来。
尖锐的鸣声响彻了边境的每一处,所有在驻守的哨兵纷纷警觉,严阵以待。
薮猫迅速地低头看向检测报警器,却发现报警器上显示的不只是疏漏的单个污染源。
而是……密密麻麻,成片数不清的异变源。
“怎么回事?!”鬃狼瞳孔微紧,“这是什么污染源大暴动吗?”
薮猫没有多余的迟疑,迅速抓住了鬃狼的肩膀带着他准备作战。
两个人刚刚转身的时候,一道黑影瞬间停落在守庭之外。
像是翩跹落影的死神,悄无声息地用暗影笼罩眼前的生命。
薮猫和鬃狼纷纷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压迫力,骇然回神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祁返面带笑容,懒散淡然:“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想我了?”
薮猫和鬃狼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看到一只巨大的畸变怪物从祁返身后展翅。
是一只巨大的变异乌鸦!
两人神色骇然,慌乱地想将祁返拽回来的时候,只见那只巨大的怪物扑棱了一下翅膀,缓缓收拢停驻在祁返身后。
随后,巨大的怪鸟褪去异化,竟然渐渐恢复了人形!
“不用紧张,我来介绍一下。”
祁返落地,轻轻搂住两个人的肩膀,熟稔地引向身后的人:“前二十三队的队长,黑鸦,现在是……半异化状态。”
怪鸟的黑色羽翼收拢之后,一张在烈士缅怀录里出现过的脸缓缓出现在两个人的跟前。
男人半张脸被黑色的羽毛密布,剩下一双眼黑棕色的眼。
他略一颔首,嘶哑的嗓音听着已然没有人类的发声器官,但却依稀能辨别出内容。
“你们好。”
薮猫和鬃狼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明白已经死亡的黑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是这幅模样。
这简直就像是……人类转变的污染源。
祁返将他们的震惊和错愕尽收眼底,没有解释,只是将怀里的两枚东西递到两人跟前:“不好意思,我和我的军队打算从这里攻禁区,能麻烦二位通融一下吗?”
他抬手一抛,银色的身份牌在空中旋转两圈,落到薮猫和鬃狼手里。
一个写着小小的羽。
一个写着小小的羊。
薛翼,袁羯。
“这是你们小队长留下来的东西。”祁返轻抬下巴,看着眼前的人,“现在我要把小队长从遥远的象牙塔里救出来,你们有兴趣加入吗?”
第079章
即便盛枝郁失去了视觉,盛懿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放松警惕,锁在脖子和四肢上的镣链依然没有被解开。
盛枝郁每天的活动范围只有床和卧室,稍微远一点就会扯动锁链,触发其中以屏蔽感官的电流。
盛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监视器里安静靠在床沿听音乐的盛枝郁,眸色微沉。
因为有上一次出逃的经历,他以为盛枝郁在这里也不会太安分。
然而,这么多天以来,除去因为不知道惩罚机制的第一次,盛枝郁再也没有触发过电流。
一日三餐按时进食,偶尔会活动一下因为躺卧而紧绷的身子……好像完全抛弃了和祁返的过往,适应了当前被束缚的生活。
但盛懿清楚,盛枝郁越是这样,越不代表他是听之任之随遇而安。
盛枝郁本身就是个很有耐心,懂得伺机而动的人。
想到这里,盛懿转步看向自己的培养皿,抬手抚过血色土壤之中的枯枝。
纤维素和木质素早已在药物的侵蚀下完全消失,只剩下脆弱的外壳,他用指尖轻轻一捻,枝干便随之破碎,化为了指尖里的一簇灰烬。
男人却只是笑着将灰烬抬到自己唇边,轻轻地抿去:“马上就能开花了。”
午饭结束,盛枝郁的手捏着瓷勺,平静地面对坐在跟前的人。
“这就饱了吗?”盛懿一手托着下巴,手边属于他的那份午餐完全没碰。
他不觉得饿,但喜欢看盛枝郁吃东西的样子……这样会让他真切地用视线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盛枝郁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摸到餐巾纸轻拭过唇面:“我想洗澡,这个链子能暂时解开么?”
盛懿的视线骤然落在盛枝郁颈中的淡银色铁环上,眸色微深。
“现在?”
“现在。”
“好。”盛懿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盛枝郁的身后。
因为接连的囚/禁,小郁已经有接近三个月的时间没有接触到外面的阳光,皮肤变得更白,柔软乌黑的发丝也长了些。
他的指尖慢慢捻起一缕,本来只是想观察它变了多少,可是越看却越生出一种想吻想尝的冲动。
小郁,他的小郁。
失去了精神力,什么都看不到,无法挣扎逃脱的小郁。
“好了么?”
盛枝郁微冷的声音却从跟前传来,打断了他片刻的失神。
盛懿松开了那一缕发,低淡地笑了笑,用指纹解开了镣链。
“好了,去吧。”他轻声道,“需要哥哥扶你吗?”
“不需要。”
即便是精神图景受损严重,但哨兵的五感一样异于常人。盛枝郁在失明的这段时间早就摸清了浴室的构造,落地就能找准方向。
然而在他赤裸的双脚真正落到冰冷的地板时,盛懿的双手却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际。
随后,男人黏热的胸口便贴到他的后背,低沉的声音摩挲过耳廓:“地上冷,穿鞋。”
盛枝郁没有回答,任由他把自己带回床沿,感受着细软的室内拖鞋套在脚上。
“好了,去吧。”
盛枝郁起身走向浴室,因为双眼看不见,所以他并没有选择淋浴,浴缸的水灌好之后,他就脱下衣服沉了下去。
皮肤触到水之后,手腕和脚踝上被束缚过的皮肤才隐隐发出刺痛,脖子处更甚……这里的皮肤应该是被电流灼伤了。
盛枝郁记得之前给他送饭的女佣提过,浴室里有擦拭用的药,就在浴缸一侧的小架子上。
他抬手摸了一会儿,在最里侧找到了冰冷的药膏。
任水流淌过皮肤,渐渐脱离湿润,盛枝郁才取了一小块轻轻地抚摸在皮肤上。
因为视线受阻,所以他涂抹的动作也算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