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返刚刚把菜装盘,抬眼就看到他手里的两只杯子,无声挽唇:“怎么了?”
“洗杯子喝水啊。”盛枝郁应得相当自然,“我渴了。”
“哦。”祁返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我还以为你是迫不及待地想用情侣杯呢。”
盛枝郁站在他的身边,装作随意般开口:“如果你也想用它喝水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这么想。”
好一个勉为其难。
祁返把小狗杯洗干净,转过身递给他一只:“那我想。”
今天的晚餐是家常小炒,三菜一汤,都是盛枝郁喜欢的口味。
祁返看着他又吃得跟个小松鼠似地鼓着腮帮子,轻笑:“在做饭的时候本来还有些后悔,感觉今天应该备一桌烛光晚餐才对。”
盛枝郁轻咬筷子:“比起浪漫,我要吃好。”
“知道。”祁返轻笑,“哪舍得饿着你。”
晚饭结束,依然是祁返主动收拾,盛枝郁抱着小狗杯跟在他的身后,假惺惺地:“你怎么来我家那么主动做家务啊?这不显得我好像亏待了你?”
“是吗?”祁返洗过手,侧眸看着他,“那你要不现在赶紧想想给我什么当奖励?”
盛枝郁装作苦恼的样子靠在门边,半晌摇摇头:“想不到,要不你给我点提示?”
祁返其实很喜欢他这副小心机的样子,抬手撑到门沿上,慢声开腔:“如果我没猜错,除了情侣用品,你之后还要换双人床是么?”
盛枝郁眉梢微挑,望着他淡色的眼睛没有说话。
“我其实蛮喜欢你家的单人床的。”祁返俯下身,指尖在他脸颊轻抚,“在你换掉它之前,我们再睡一次怎么样?”
非常委婉地表达了想再留宿一晚。
盛枝郁慢条斯理地抬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微抬的黑瞳在光下水水的,很是漂亮。
“只喜欢我家的床么?”他眨了眨眼,“我还打算把浴缸换成大一点的双人浴缸,旧浴缸……你要不也喜欢一下?”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祁返的眼睫毛颤了颤,随后俯身一言不发地把他抱了起来。
盛枝郁吓了一跳,连忙捧住手里的小狗杯:“……祁返?”
“突然爱上你家的浴缸了,”男人轻勾了一下他的腿弯,“男朋友你理解一下。”
“等等。”盛枝郁抬腿轻轻抵在门上,把手里的杯子捧了起来,“先把我的狗放下去。”
祁返轻笑,顺着他的意思走到桌子旁边,俯身让他把杯子放好:“我还以为你更喜欢那对玻璃杯呢。”
怀里的人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嗯,大概是因为我觉得男朋友品味比较好。”
听出他的话里有话,祁返也不恼,好耐心地把他抱到浴室,轻托着大腿把人放到洗手台上。
“想起第一次到你家来的时候了。”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盛枝郁的扣子,“我好像也在浴室里哄你来着?”
盛枝郁因为坐在洗手台上,略比祁返高一点,视线自上而下地投落,笑眼猫似的。
“有吗?”
“不记得了啊……”
祁返低声一笑,指尖的动作一改先前的温软轻柔,推开他的膝盖,蛮横地将他的腿落在自己的臂弯上。
“那就好好想想。”
……
浴室里的水雾将可见度降到最低,祁返抱着连动都懒得动的盛枝郁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祁返将人轻轻放到枕头上,随后一手撑在他的身侧,看着盛枝郁染水涣散的眼睛,没忍住亲了亲。
嗓音温润低哑:“怎么还在哭?”
盛枝郁绯色的唇轻抿,侧过身把脸埋在枕头上:“……舍不得我的浴缸。”
相当意想不到的理由。
祁返柔声道歉,慢慢地哄:“嗯,我错了,我不应该在你最喜欢的浴缸上那么欺负你。”
盛枝郁哼了一声。
祁返起身给他揉了揉腰,捏了捏腿,等他缓过来之后,俯下身子好商好量:“宝贝儿,你累了,我今晚留下来照顾你?”
几乎是蛊惑的语调,带着丝丝缕缕的讨好。
盛枝郁果断:“不行。”
祁返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为什么?”
“谈恋爱还是要有原则。”盛枝郁翻过身,微湿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我说了今晚你得回去。”
祁返和这双黑色的眸子对视良久,看不出他要改变主意的痕迹,才轻轻叹气。
“好。”
盛枝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手轻轻贴住他的颊边,沿着他的眉尾抚过:“让你回去,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也不会消失,你是我男朋友的既定事实也不会改变。”
他可以接受心无旁骛的恋爱。
但是祁返的分离焦虑还是得缓解一下,那种不安如果不从心底消除,他所有的纵容都只会是饮鸩止渴。
祁返侧过脸贴了贴他的掌心,轻笑:“这都被你看穿了。”
盛枝郁再陪他在床上呆了一会儿,便主动起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
他本来是想把祁返送到大门口,然而只是打开家门,祁返就抱住了他。
“外面冷,送到这里就好。”吻过他的发丝,嗓音浅浅,“晚安,记得梦到我。”
“晚安。”
*
快穿局给的假期很快就过完了,在配角组组长沈蔻给盛枝郁发信息的时候,他已经彻底调整过来了。
[配角组组长沈蔻:副本的纲要我已经发给你了,最后一个副本,祝顺利(≧v≦)//]
在配角组的最后一个副本是现代校园本,主角陈书意是个凄苦小可怜。
他本来是豪门独生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命,却因为被家里的保姆觊觎,从出生开始就偷走了人生。
随后的十七年里,他被假父母蒙在鼓里,在偏远的乡村各种吃苦,但并没有由此堕落埋没,而是奋发向上。
好不容易成为学校里的常驻第一,眼看着就要考个好大学,结果被假舅舅知道了身世。
这个假舅舅是个混混,惯会敲诈勒索,假父母掉包儿子是因为自私自利,想让自己的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他是谋钱。
他先以掉包事件威胁自己的亲姐,假装为他们的所作所为羞耻愤怒,然后决绝地带陈书意出走,表面上是替他找回人生,实际上他从来没告诉过陈书意真少爷的身世。
他趁陈书意睡觉,拔了一根他的头发,然后找上在豪宅里好吃好住的亲外甥假少爷,以此为要挟换钱。
铁证如山,假少爷为了继续霸占荣华富贵的人生,给了舅舅一大笔钱,然后把陈书意当做自己的伴读锁在身边。
表面上的说辞是,他这么好的成绩不应该在小地方荒废,实际上是一点点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