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你的?”
陈书意被他突然的拒绝吓到了,一脸求救地看向盛枝郁:“那小郁你要不喝我的……”
结果祁返的脸色更冷了:“他为什么要喝你的?”
陈书意一抖,立刻双手捧着自己的橙汁埋头苦喝。
陆仁说得对,这两位的事情他就不该随随便便开口。
盛枝郁轻叹了一口气,将手边的橙汁推过去:“抱歉,我拿错了。”
而对面的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不管不顾地喝了另一杯没有所属的橙汁。
……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挺正常的,怎么又突然开始闹别扭了。
早餐在微妙的气氛中结束,盛枝郁按照印象带着陈书意去找修手机的店,那是一家路边窄小的店,展柜里也有同样款式的手机。
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找到,结果老板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就拒绝了。
“型号太旧了修不了。”老板叼着烟在玩手机,“这种机型市面上都没得卖了吧?干脆换一台吧,我这里二手机多着呢。”
他敲了敲跟前的展柜。
盛枝郁扫了一眼里面摆放的手机,价格不高,几百块。
但陈书意却很快拒绝了:“不用了,谢谢。”
老板抬眸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是我打击你啊,这里如果连我都修不好的手机,基本上没地方能修了。”
陈书意把桌面上没法修理的手机收回来,转过头朝身后的两个人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没想到是白忙一场。”
他故作轻松地把手机放回校服的口袋里,随后轻拽了一下自己背包的带子:“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回去吗?”
他的表情明显在强颜欢笑,盛枝郁微微蹙眉,正想说话时,淅淅沥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下雨了。
由于出门没看天气预报,三个人都没带伞,只能狼狈地躲到一侧的屋檐下。
夏季的暴雨总是那么突如其来。
盛枝郁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雨水,看着阴郁的天空,正有些烦恼时,身侧的祁返却拿起了电话。
“嗯,在巷口这里,麻烦您了。”他潦草地说了个大致地址,随后挂断了电话,看向身侧的两个人,“司机过来,这里离我家更近,先去躲雨吧。”
祁家财大气粗,专门给自己的儿子买了靠近学校的房子,还配备了司机,就是担心他不习惯住宿。
盛枝郁还没说话,陈书意已经先别扭起来了:“这样不太好吧,冒昧打扰……”
“没关系,那里就我一个人住。”
说完,天边就落了一声雷响。
雷雨天安全最重要,三个人只能先上车。
祁返这人仗着自己是少爷,先落座后排,陈书意呆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后排满座,盛枝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了副驾驶的门。
祁家的房子离学校确实很近,五分钟就到楼下了。
因为天气已经彻底阴暗下来,走廊上只有电梯处有光,莫名就显得很森冷。
盛枝郁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陈书意过度的紧张。
……明明如果没有出生时的意外,他本来应该享受这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踟蹰犹豫,胆小内向。
电梯很快到达楼层,打开之后,盛枝郁才发现这一层仅仅只有祁返一户。
祁家果然财大气粗。
开门之后,祁返给两个人找了一双室内拖鞋,随后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了一眼天气:“这场雨估计要下很久,你们做好今晚在这里休息的准备吧。”
盛枝郁微微皱眉,随后就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他回头,看到的是满脸担心的陈书意。
“小郁……班长,你没事吧?”
明明自己很不习惯,却更担心他和祁返之间的矛盾吗?
盛枝郁轻轻摇头:“嗯,毕竟外面雨太大了。”
“随便坐吧,有人定期来打扫,不算脏。”祁返倒了两杯热茶,出来盯了陈书意一会儿,才偏过脸进卧室。
盛枝郁看着那扇房门徐徐关上,回过头,陈书意正拿出自己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屏幕上沾湿的水珠。
“……我看你这一周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都是因为手机的事吗?”盛枝郁问。
陈书意指尖顿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嗯。我舅舅之前给我打电话,但说到一半手机就坏了,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盛枝郁淡淡地听着,脑海里却在核对着剧情。
那个假舅舅自然不可能出什么事,他隔三差五就拿着鉴定报告去找祁返敲诈,拿了钱就在外面花天酒地,压根不在乎陈书意在学校是死是活。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但陈书意却能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担心这么久。
盛枝郁犹豫了片刻,低声:“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在乎吧?”
陈书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不是太不成熟了……其实被舅舅要求转学的时候,我一直很不安。我爸妈没什么经济能力,身体也不太好,我本来是想在离家近的学校好好照顾他们,可是舅舅说我的成绩,只有读书才是出路。”
陈书意也知道,所以他本以为自己能保持着这个状态,在新的环境里一心一意扎下去好好读书。
可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恶意……他没有一件是能应付得了的。
“每天晚上闭眼的时候,我都会很不安,怕第二天上课跟不上,怕晚上睡不好,怕我爸妈出什么事情了又联系不上我……又怕自己这些胡思乱想影响状态。”陈书意抱着自己的膝盖,扯了扯唇角露出苍白的笑容,“可是你们都对我很好,祁哥会教我写题,陆仁在宿舍也很照顾我,班长你也帮了我很多。”
“只是偶尔会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妈呀这孩子也太懂事了。】
连林蔚与都忍不住感叹。
之前在器材室的时候,他还觉得陈书意有点软弱,面对龚旭那种人渣连反驳都不敢。
现在想来,是因为他太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即便生气,也没有底气和龚旭叫板。
客厅里安静下来,陈书意寂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喋喋不休地在倒苦水,连忙回过头:“班长,抱歉,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一只柔软的手忽然落到他的头上,轻轻摸了摸。
盛枝郁看着他,露出温柔的笑容:“能这么坦然地面对自己内心的恐惧才是最勇敢的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需要再有多余的担心。”
……大概是因为心理年龄比他要大,盛枝郁总会不自觉地对他流露出某种对小辈的关照。
尤其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