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量足了些。
而且奚四公子生得雅俊修伟,风姿倜傥,各方面也都让她满意。
然而经筵日讲那天撞到的一幕,谢莹怎的也无?法忽略得去。但这件事要叫她怎么说出口呢,一旦出口,连着?自己在?母亲与祖母跟前都埋低了。
但不说的话,谢莹无?法接受奚淮洛在?成亲前,就和别的女子嚼嘴儿。还是和林梓瑶那个恶毒的家伙。
她一边想?莫不是误会,一边觉得不可能?误会;一边又想?兴许成亲后?就改了的,一边却犯堵。
取舍矛盾下,谢莹慢吞地应道:“却倒是没有……只我一个相识的某家小姐问我求主意,她发现未婚夫在?与别的女子交好?,该如何应对。我未曾经历过类似,怎知道回答,若是妆妹妹遇到此事,好?奇你会怎么做?”
魏妆约莫猜中了大概,遂答道:“女子嫁入夫家,最?亲近的莫过于?夫君了,若成亲前且已如此,还怎么值得信任。那自然是退亲了,早退早轻松,何必冤枉将自个一世的幸福,搭在?一个不配的人身上?”
稍稍一默,思及前世谢、林两府的那场闹剧,又暗示道:“我却是听闻过一桩坊间事儿,有个大户人家,小姐婚前发现未婚夫偷腥不轨,却仍成了亲。谁知过不二三年,却得知丈夫与旁的女子生下了儿子,两边府上打得不可开交,非议纷纷,最?后?又还是在?一块儿过了下去。你叫你那位姐妹想?一想?,此等情形可能?够接受,便听她自个的心意了。”
呼——这还能?继续过下去?
谢莹忽地气从心中起,好?似有了些松动?,啧道:“也就妆妹妹洒脱,有时真?叫人佩服。”
一时略过了话题。
一会儿来到当街上,看到一家叫茗香醉的果饮子铺,浓郁的奶茶香味儿打从店内飘出来,叫魏妆心神一醒。记起这家铺子的果酱奶茶乃是一绝,还有炸串儿,用西域的孜然胡椒再加川蜀的辣椒面抹上,当真?好?吃。
前世她时常嘴馋,便叫谢敬彦出门打包一份带回。后?来中馈忙碌,夫妻薄情,这家店却搬迁走了。
魏妆便忍不住叫停马车,携了谢莹一道去尝尝鲜。
第38章
盛安京城墙高筑,城内琳琅美食珠宝玉饰,五花八门繁花似锦,各家铺子为了招揽生意自是花样百出。
茗香醉才开张一阵子,老板灵光乍现想出个好主意,在铺内的墙上置了一块大画板,美其?名曰“真情话意”。
光顾的客人只须多花一文钱,便?可在板上贴一个真心?话便?签,可匿名也可署名。花的?钱越多,便?签颜色越醒目,挂得时间越长久;若是能再花多点,替你当面去人前传话都?可以。
如此一来,吸引了不少男郎佳女。
谢莹和魏妆下马车,抬头瞥了眼,店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她?往墙上看?去,但见情话比比,好几张不出意外都?是写给三哥的?。连要债的?都?有呢:“太学旁书局的?吕某人你有顿饭钱没还。”
谢莹瞧得新鲜,忽地往高处一瞟,还看?见顶头有张红石榴色的?便?签,这种颜色挂得时间最长,写的?是“彼夕何夕,见此邂逅;芃芃黍苗,莹盈吾心?。”
好生凑巧啊,“芃儿”恰是谢莹少有人唤的?乳名;而“莹”又?是她?的?大名。
芃芃黍苗,乃比喻女子生机勃勃有活力有动力的?样子,后半句则似在诉说谁充盈了他?的?心?。
但谢莹可不会认为在说自己,她?在京中平实无华,既无妆妹妹的?绝艳美貌,又?无大姐二姐的?活络人情。
而看?那字迹之犷,亦不像出自读书门户的?手笔,挂得恁高,也足够含蓄。
谢莹收回?眼神。
魏妆已经点好了两份蜜香冰茶加盖樱桃红豆乳酪,又?要了几支鸡鸭鹅杂与玉米、土豆等?烤串,便?站去一旁让道等?待。
没想到,却会在这里撞见了谢敬彦,和他?那个藏得幽深仔细的?大琴师,鹤初先生。
但见对面三层的?瑞福客栈前,停靠了一辆熟悉的?马车。谢敬彦穿银玄菖蒲暗纹修身长袍,站在车外,身旁是个浅蓝直缀男子,两人俱是年轻鲜靓。
而后车帘掀起,探出来个二十三四左右的?秀逸女子,比谢敬彦稍长年纪。她?目上系着眼罩,清弱薄长的?身形,脸庞灵隽白皙,气质脱俗。
人们总夸魏妆楚腰蛴领、婀娜娇媚,魏妆却头一次发现另一种角度的?女子之美。如眼前鹤初先生风骨,她?穿一袭淡杏色斜襟长裳,却单薄挺秀,风姿飘逸,叫魏妆看?了都?情不由衷啧叹。
谢敬彦好似对鹤初先生颇为用心?,旁边本已有王吉和侍从相扶,他?仍然弯起袖腕试图一托。那俊容温雅,还有魏妆少见过的?周全运维。
这还是魏妆头一回?遇到鹤初先生。虽说婚后宅居十三年,但她?心?知?谢三郎不喜悦自己,便?几乎不涉及他?翡韵轩附近区域,连倾烟苑都?没去过。
此时一瞧,刹那明白前世?他?为何冷淡了。
——有如此的?红颜知?己在侧,即便?不食烟火,也如饮甘泉。
自从中了蒙汗-药后发生的?一幕,魏妆就确定自己不会再动情了。否则,若拿前世?后来夫妻薄情对比,即便?再心?凉,可最初炽忱的?悸动也始终燃着余烬。
而那日在马车里,隔着衣缕听见男子笃定的?心?跳,魏妆却只?是伸出手煽去他?一掌。
爱过一遍就算了,既捂不暖那颗心?,何故再次纠扯?
她?明显觉得谢敬彦与鹤初更为般配,似一对仙侠眷侣般清气漂浮。而不像自己,在他?眼底大抵是胭脂俗媚。
魏妆淡淡盈了一笑。
谢莹也看?见对面了,张口唤开一句:“三哥,你怎的?会在这里?”
话毕瞥一眼旁边的?盲女……分明就是女子嘛。
虽然气质独雅,可女的?就是女的?,女人看?同性的?眼光最准了。不知?道府上哪个烂嘴皮子的?,竟然传谣是男倌假扮盲女,诬陷三哥清名,好生歹毒。
好在自己亲眼所见,看?今后谁还敢胡说。
又?忽地瞧见台阶前的?乌堂主,便?神秘兮兮对魏妆低语道:“喏,那位就是悦悠堂新接任的?堂主了,我说长得可周正吧?京都?大小花坊的?老板里,最为标致之一!”
魏妆顺势瞥去,但见男子发束玉冠,星眸薄唇,挺拔而立。
若说谢敬彦是清修凛绝,似谪仙莅尘,这位则仿佛在世?诸尘埃中翻滚过,多少藏污纳垢或黑祟低霾在他?这都?能通吃,洒落不羁。
两人站在一起,一正一邪。正却非纯正,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