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可有少见到他?三两日我便叫回来读书?教习了,两扇窗子相对,你抬头就能看见。读完书?该用饭、该戏耍,也都你我同陪着。”
……原来这些是他有意为之?,魏妆顿地?无话反驳。细细一数,好似真的三天两头都在身?边。
她仍愠恼:“只是你以为罢,你可见哪个孩子从小对母亲克谨生疏,养在身?边与送别人养到底是不一样。”
谢敬彦没体?会过养在生母身?边的感觉,自然不清楚。在他看来儿子自幼聪颖勤学,智悟卓秀,分明令人骄傲。
他就没回答。
魏妆调理好呼吸,从知道谢某人穿回来后,她起初耿耿于怀的执念,总算宽舒了些许。
她拂裙站起身?,扫了眼他清凛的肩脊,而?后道:“该说的都说了,今后大人与我各自安生吧,你只管去?谋那权臣之?路。但我把话说在前头,我对梁王所谋是钱,你若存心破局,我自会用我的手段,必要?让他赢了球赛!”
谢敬彦自然晓得她能力,白天的演练场上,只稍她一出现,梁王就掉了魂;俯在她耳畔得她嫣然一笑,仿佛都能舍了性命。
她若再对高绰花言巧语一番,高绰怎样都要?踢赢,何况背后还有皇帝的布局!
谢敬彦怎会容她四处撩拨。
男子磨唇:“我还是那句话,朝局险恶,你做事且好自为之?。”
而?后亦起身?送魏妆出去?。
刚走到门?前,外面廊上却传来仆妇说话的动静,听声音像是老?夫人院里的潘婆子。
两人瞬时低头相觑,魏妆来时穿着朱红罩衫,内里是软纱薄裙,旖旎曲婉毕现。谢敬彦亦一袭中衣披褂,像才从床上起身?,两人场面委实叫人生疑。
魏妆是假借睡着溜出来的,这一条道上夜间无人,再则就算自己寸缕不着站在谢三跟前,他也是无动于衷的。前世见过他闯入她沐浴现场,彼时哪怕她慌促起身?,他都能面无表情?退出去?。
何况她分明还里外包了两层。
怎的就堪堪被堵上了?
潘婆子双手端着食盘,罗老?夫人听说三公子白日练球彻夜秉公,特命褒了补汤送过来。潘婆子送到廊上,隐约就闻见了一抹别致的花香。
这香味格外好闻,像是掺糅了多?种花草,却又具体?列举不出,府上就独独倾烟苑的那位姑娘是这香气。
哎呀,潘婆子心间一荡漾,感觉立功的机会到手,准备赶紧瞧瞧。
王吉恰从院门?走进来,今夜公子派他去?衙房取公文?,回来就瞅见婆妇端着汤,脸上表情?红一下紫一下的。
他抬头看,瞥见雕花门?扇里映出的两道人影,竟似三公子与魏小姐,面对面的,啊这。
难怪把自己打?发去?衙房拿公文?,敢情?算好时间了……上次就差点把魏小姐抱回云麒院过夜。
也真是搞不懂,表面退亲退得冷若冰霜,私下却这般缱绻。
趁婆子在走神,王吉连忙上前挡住视线,说道:“食盘交给我,我来送就是!”
“哪能呢,老?夫人亲自嘱咐端给公子的。”潘婆子躲开,是定了心要?探一番究竟,好去?琼阑院邀功。
两人一左一右地?往门?里挤进来。
谢敬彦匆忙一闪,长臂搂过魏妆纤腰,裹住她藏到了旁边的屏风后。
潘婆子跨进门?槛,迅速打?量了一周,很明显,气息融融,屋子里的人尚在;桌案上茶水半满,待得时间不算短。心里就有数了。
把盘子搁在桌面,耳朵还支棱着听四下动静。
王吉早瞥见屏风的钩子处,挂住的一缕女子朱色薄衫了。啧,真是什么衣服被魏姑娘穿在身?上,都别样的魅惑呀。公子与魏姑娘之?间的那层情?愫,说不清道不明的,王吉也形容不来。
打?发潘婆子出去?,识相地?把门?关紧,不打?扰春宵良辰美妙时光。
……
周遭安静下来,谢敬彦一手撑墙壁,一手搂在魏妆的腰窝上。四月春裳薄,隔着那层纱缕,感觉到彼此起伏的心跳。女子肌肤的温软触感,还有那婀娜的丰媚,抵在他硬朗身?躯,顿时如侵入骨髓。
他深知她此时血气的暖热,冬日丰柔,夏天娇润,抱紧怀中就舍不得松手。且媚而?不自知,宠得狠了,那交-缠靡媚只叫人恨不得与她同归于尽,好让她永远离不开自己。
只从前朝局动荡,他须克制着对她的索求,而?她亦娇羞非常,凡遇情?-事结束,便总要?怯媚地?将自己束藏,夫妻便惯于分被而?卧。
此刻两人在咫尺空间下面面相觑,许多?冲涌的情?愫又再度灼烈。
魏妆也闻见他衣帛上清凛的皂香了,曾几何时她多?么地?痴恋过,奈何那时求而?不得,爱无回馈。
她低下头只是沉默,等到确定安静下来,就说道:“人走了,松开吧。”
谢敬彦挑起她莹嫩的下巴,却太想她了,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那一年里,他坐在书?房的长案前,甚至不知自己倾注朝政是为了什么?男子俯下薄唇,忽地?灼-吻了上去?。
他此刻可并?非先前淳挚小谢,那举止虽因着时年空旷已?久而?略显生涩,但却了解她的一切,且迅速地?熟稔。仔细而?珍惜地?掌控着魏妆,仿佛深藏许久的思念都化作唇齿之?间的倾诉,而?肃白清劲的手指亦逐渐从她的腰肢往上。
嗯,魏妆尚未反应过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肩膀上的衣帛似被屏风扯破,空出一片湿凉,旋即人已?被他举高得失去?了重心。
她迷惘了瞬间,差点陷入自己曾深爱过他的回忆情?致中。蓦地?清醒过来,仓促间连忙狠起心咬了他一口,迫使谢敬彦顿住。“住手,再往下我喊人了!”
喊吧,喊了你我便再做夫妻。
谢敬彦睇着她艳惹的红痣,还有那灯火下软玉生香的颈,却不管不顾了。
好一会儿,才喑哑地?祈求道:“阿妆,抛开总总,重新再来一次可好?你要?我谢某做什么,我尽都满足,过往的错我来弥补,别再推开我!”
心痛的感觉毫无预兆从魏妆的胸口漫开,并?不听她使唤。
可是爱与动情?的滋味太过煎熬,这个男人表面雅人深致,龙鳞凤骨,实际凌厉狠绝,生杀予夺,他如何轻易再叫她信服。她忽地?想起自己吐血时的死心决绝,她不能辜负自己,她不要?陷落崇慕。
魏妆颤了颤声,应道:“谢三哥开什么玩笑,在你眼里我只是个费尽心机高攀奢嫁的州府小女,以你望族名门?百年陵州谢氏,便娶了我也是强扭的瓜不甜,十多?年你还没过够?我任劳任怨,标榜德庄,也始终得你轻看。这会儿我们这样,明日怕不是又要?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