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那边送来了一份灵芝鲍鱼炖鳄鱼尾粥,搭着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
粥是用鳄鱼肉、瘦肉沫、干灵芝片与鲍鱼仔,加了花雕酒炖煮一夜熬成的,用了使人补气安神,养颜护肤。乃是罗老夫人特地吩咐从城外庄子上,派人送过?来大府的食材。
谢府虽对外美其名?曰去庄上吃斋,实则分明是去进补呢。
谢莹这桩亲事遭遇,多亏了二房孙媳妇儿魏妆的主意,还有老三的帮补助阵。才能够绕开那三家囫囵败坏的,让谢府在一桩丑闻之?外独善其身,干净地摘出去。
眼看着汉阳郡主即将登场,基本就?可以携家带口回到城内了。
罗老夫人心?里?对筠州府来的魏女,难免添了许多分量。想?起先前自个还苛刻门第轻慢,暗自也觉得?过?意不去,果然还得?谢老太傅慧眼识珠,早早就?为老三定下了亲。便?对比先前寿宴之?上各家的女子,就?没有能盖过?魏女风姿的。
罗鸿烁便?凡有珍馐补益的,都特地命人送两份过?来。
说来在谢侯府上,还没有哪房夫人姐儿得?过?老夫人这般惦记的待遇。
魏妆腰肢酸软,抬起勺子来都觉得?慵松费力,用着粥却?是胃口极好?的。
回想?昨夜被谢敬彦颠-鸾-倒-凤地伺弄,心?里?未免又羞又惊异。所谓权臣,原来他不止在朝堂之?上凌厉狠绝,在闺房-情-事上更是狼子野心?呢。
等到用完鲍鱼粥后,她便?转去了花房,准备歇息半日,午后再?去簇锦堂做事。
王吉走进来,给魏妆递了一枚精致的锦缎荷包。迎面见少夫人姝媚娇颜,都堪堪稀罕了一瞬,魏家小姐本身就?够美的了,嫁给公子之?后却?是越发地惹眼起来。
王吉也不好?意思多瞧,只恭敬道:“公子让小的转述少夫人,说之?后这种赌约还可以再?来点。他认赌服输,输得?心?服口服。”
书童边说边腹诽纳闷,以三公子如渊谋略,可有哪次赌约不赢的?除非他故设陷阱。
今早看公子输了之?后,却?周身若清气浮旋,神采奕奕,凤眸敛芒,分明情致甚好?。
魏妆默:真是得?了甜头还卖乖,叫他蹬鼻子上脸了。
她昨夜为了套谢敬彦的钱,的确欲擒故纵给了他机会,早知道那般“受欺-辱”……算了,为着荷包内的三千两银票,暂时还可忍。
幸好?只应了他这个月。然而还有十来日消受。
魏妆嗔道:“告诉他,此?一时彼一时也,别想?之?后。还有……夜里?须早些个时辰回来!”
“喏。”奇怪这酸甜不明的口吻啊,听得?王吉挠挠头,紧忙跑去回禀也。
……
午后魏妆补足了元气,便?乘车去了永昌坊的簇锦堂。刻制的牌匾已经送过?来了,魏妆核对过?尺寸与字体无误,便?让崔婆子先移去廊下擦拭,待开业那天再?正式镶了红彩挂起来。
傍晚的时候,当铺萧掌柜的让伙计过?来捎话说,那个青鸾玉璧的买主愿意稍微降低些价格,最低两千五可让夫人赎回。眼下玉璧已在铺里?收着,夫人明日前去交钱换物即可。
魏妆一寻思,甚可,两千五百两用于买玉,自己还能盈余五百两周旋。未免夜长梦多,徒生变化?,她等不住明日,当即就?收拾一番直奔通盛典当行去了。
靠街市二排的巷道上行人不算多,她才命马车停在对面,准备前去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忽地却?瞥见,一道熟悉的挺括身躯,腰束玉带,风姿修逸。正从通盛典当行的门里?踅出来,肃着容色上了马车。
那辆马车低调而豪阔,刻在魏妆的印象深处,竟然乃是化?成炭都认出的谢敬彦。
他尚未开始入职刑部办案,这时候来当铺做什么?
“宗主您放心?慢行,小的定能说得?圆通,让少夫人满意!”萧掌柜的夹在中间愁了快一月,宗主的颜面既不能不顾,少夫人那边又要找理由敷衍,终于!一早来公子松口让步了。
此?刻掌柜的满脸笑容,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松快,恭敬地迎送出来。
哈,又闻见了生活的美好?气息!
谢敬彦轻地一哂,隐在了马车帘子后。
好?啊,谢氏狐狸。原以为同是一个战壕里?的利益同谋,他竟然算计到了魏妆头上。
好?处都归他得?了,甜头餍足,魏妆赔了养生时辰又折本,最后只捞住堪堪五百两。
他是没料到她会这般着急就?前来换玉吧?兴许以为她把玉璧当去即为不重视?
可魏妆只是因?了重生而有十足的把握,故而才拿去当了,用做蹴鞠赛押注的本金。赛事结束兑完注后,分明中了欢炉散才退,次日也急忙地前去要赎回来。
她可没有不重视。
早已变作一朵墨紫透艳的黑牡丹,魏妆又岂是轻易好?切磨的。她抿唇冷冷一笑,这笔账早晚要加倍从他谢三身上讨回来!
忽然记起蹴鞠赛赢回的那五千两,即便?押注的比率他可上街去查,如何却?恰恰好?的被他估算出自己身家?魏妆恰是用一千两银子,赢回的五千两注金。
早前心?里?本觉得?突兀,然而因?与他对峙,却?未作细想?。
再?又前世生下谢睿几个月后,起疑他在外或另置了外室,而藏在马车里?尾随过?他。那时只当他是查案而去通盛典当行,想?来此?处应是他谢宗主的私产。
魏妆便?吃怒了,转身回到马车里?,让原路返回了簇锦堂。
*
是夜,谢敬彦从宫中忙完御前公务。进入云麒院内,但见花房和卧房里?空空如也,不见了魏妆寻常随处捕捉的声息。
遂问葵冬道:“阿妆何处去了?”怎的连主事的大丫鬟也少掉一个,莫名?空敞。
昨夜和今日上午,女人都切切不忘地叮嘱他早些回府。谢三郎接连办完差事便?回来,他到了她人却?不见了。
葵冬卯着唇,吞吐地答说:“少夫人傍晚叫映竹前来,整理了洗浴膏露之?类的,都送去簇锦堂了。兴许……兴许今夜宿在那边,不打算回来。”
又道:“她还说,三公子若觉得?府上冷清,自己住去当铺好?了。那里?伙计热情,人多势旺,还能耍耍宗主的威风。”
虽未言及哪家当铺,谢敬彦却?一瞬想?到了通盛典当行。
就?说下午离开时,似乎有道身影从帘子一侧模糊略过?,竟原来被她撞上了。
可这事儿怨不得?他,擅自当掉定亲和璧,打赌也是魏妆主动提出来的。他在宠眷她之?前,分明给过?数次机会坦白,她却?是三番两次搪塞敷衍,只为着算计他银子。
谢敬彦把三千两玉璧价格降下五百,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