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就怀上了。
魏妆坐在旁侧,也替司马氏感到高兴。却又觉得意外,前世谢府的曾长孙乃出自二公子与姚氏一房,没想到这次轮到长房先怀上了……看来两世分?明是?不同的。
想起惦念的谢睿,她默默攥了攥袖边。
老夫人都不知该说是?谢芸带回?来的孕气?,还是?姚氏进门的喜气?呢。一时乐呵呵道?:“看来咱们谢府的姑娘媳妇都是?有福气?的,传我吩咐下去?,给每房姐儿和少夫人各做两身新衣裳,加配三副头?饰,老大院里的也都看着赏赐吧。老二老三两房,你们也要加把?劲了,但愿明年满院子都是?小?崽儿踢腾。”
听得一众仆从?们都跟着笑起来。
姚氏眼?珠子咕噜一转:老夫人偏宠三郎夫妻,大嫂这又怀了曾长孙,自己若想争先露角,也就只能先去?投婆母所好了。汤氏最?见不得就是?二房顺心么。
姚茜脸上晕出来笑意,忽地看向魏妆说道?:“人都说儿孙满堂,乃是?万事兴旺,我们做晚辈媳妇的不怕害臊,也想成全?了祖母的心愿则个。三弟妹你说呢?……对了,那日我出街采买东西,恰好在医铺里休息,看见三弟妹买药,打了招呼你却未能听见。只因挂念你身体,便随口问了一句伙计,伙计却道?你买的是?避子药。被我好生一顿骂,安的什么歹心造这谣言,祖母对你万般好,难道?三弟妹还不准备添丁嘛?”
嘴里说着,一边做出伸张正义愤愤不平的模样来。
魏妆听得咯噔一醒,好啊,那日就察觉有道?目光追着她,竟没想到会是?姚氏。然而未免过于急功近利了,刚进门就惹到自己的头?上。
这姚茜和汤氏一个模子的行径,前世进门后最?得汤氏的欢心。姚茜的目标就为了全?掌中馈,偏偏魏妆做得滴水不漏,难以让她超越过去?,遂便频频地在暗中使计挑刺。
过往的就算了,那时魏妆只为做个隐忍贤良的高门贵妇。如今的她却是?个黑心冷肠的,人若不冒犯就罢了,人若犯她必痛快还击!
只见一双双眼?睛都百味杂陈地看向魏妆,谢府谁人都知道?老夫人有多么渴望抱小?崽儿,且三公子又是?何等地爱眷娇妻。
万没想到啊,她竟然背地里做着无情的动作。
二少夫人才刚进门,断没必要撒这种谎话泼脏水。又想起先前魏女本就是?要退婚的,可见或许真的无意三公子,难免为三公子抱冤不平。
二房夫人祁氏更是?唏嘘心疼了,就说好端端的娇娜美人儿,怎会偏偏养了那一盆子墨紫艳透的黑牡丹花?就分?明她自己是?棵黑牡丹,没有心的蛇蝎小?毒妇,堪堪迷了自个敬彦的心魂,整夜的对她那般疼宠。
罗鸿烁的脸色当即就僵硬,兀自捺着怒意道?:“姚氏,你进了门就是?谢宜房里的,此?刻大伙儿都在这里,你说话可要当真?”
姚茜掏出了袖中包裹的几颗黑色药粒,心里好不得意。果然一个个都被震惊住了,自己且将这把?柄甩出来,立时就能向婆母汤氏表明立场,还能让老夫人高看一番。
她无视丈夫谢宜息事宁人的眼?神,偏仍就继续往下说道?:“祖母且看,就是?这种药丸。我只怕三弟妹是?否错买了,或耽误了自个身子,便留心问伙计要了几颗放着,还想得空提醒一下三弟妹来着。”
罗鸿烁转向魏妆,老妇人梳拢的圆髻都跟着动作沉了一沉。她体态生得宽,气?势厚重,一时堂屋里刚刚响起的笑声,全?都变成了屏息纳气?。
听罗鸿烁问道?:“魏妆,此?事可属实?你进门这些日子,我自问阖府是?掏心窝子的对你宽仁,诸事皆袒护着你,没让你受何委屈。你竟对谢府、对三郎这般绝情,是?将他的一腔诚挚都当做了什么?委实过分?忤逆!”
就连大小?姐谢芸,难得也觉得魏妆的确做过火了。她听丈夫司农少卿下朝回?来说过,三弟喜爱魏妆,是?夜半都能不顾宵禁,不忌弹劾,执意接她回?府就寝。
近日魏旭和韩氏、绮橘刚来府上,此?事若传回?到魏父耳朵里,只怕又要像前世那般,觉得魏妆言行欠妥,丢了魏家门风,再无颜面登亲家之门。更而且父亲还在害咳嗽,姚氏挑在这时候寻衅,也真是?够阴险的。
魏妆不想让魏旭他们担心受怕,女子轻捻了捻五指,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来。
差点儿还忘了——
啧,姚氏只以为拿捏了自己的把?柄,进门就能够踩她一脚,但怕是?想不到吧,魏妆手里还有姚氏更大的筹码。
妯娌既不仁,魏妆可就不必客气?了。
她连忙站起身来,立在堂中欠了揖,先回?话:“禀祖母,此?药是?避子药确然属实,但二嫂委实误会我了。我原是?怕孕育不了骨肉,方才服用?的这个药,各位且听我分?说。”
啥,怕孕育不了,反而还吃避子药,这是?什么道?理?
听得个个越发诧异起来,但见三少夫人容色谦恳,不像敷衍,便支起了耳朵。
魏妆不亢不卑地柔声道?:“我自幼生长在水米充裕、温暖湿润的筠州府,几月之前北上入京,是?夜厚雪冰冻,又加水土不服,历来准时的月事忽然不准了。问及奶娘沈嬷,沈嬷年长,晓得做姑娘时月事若乱了,只怕将来难以孕育。又听说那家温氏医铺的大夫看女子问题甚是?高明,便去?瞧了瞧。”
“此?事若叫外人得知,未免难为情,恰好照大夫所言,拿回?来的药粒虽有避子之用?,也可作为调整月事的好药材,还不用?炖煮煎水,十分?方便。只是?要间断的吃上几次,直到月事确定?稳妥,方才能停下。没想到却让二嫂这样挂心,刚进门凳子没坐热,就先惦念起我的事儿来,辛苦替魏妆担着了。”说着,含笑嫣嫣对姚氏表了一谢。
一番话说得有始有末,也把?姑娘家的羞涩遮瞒解释到位了,听得祁氏确是?相信不已。
祁氏问过下房婆子,再早的没关注不晓得,但这两三个月魏妆的确颜色鲜亮、月月准时。
一时便帮衬道?:“看来大嫂找来个好帮手了,都是?热心肠。今后可以分?担些事务出去?,两人一块儿盯着我们二房,也好轮流休息,省得眼?酸。”
祁氏本领厉害,从?前只是?懒,被魏妆有的放矢地“引导”几回?,便不知不觉地付诸行动了起来。但凡一回?击,句句戳到汤氏的痛处。
只因了谢三郎与魏妆平素的那些恩爱动静,这番话说出口的可信度很高。毕竟如果不爱,何能夜半还在韵律声声,何能唤出那般酥骨媚娆的嘤咛,夫妻间的行事皆是?相互的……
汤氏和姚茜的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谁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