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一间就让她做了起居室。
崔婆子看见绮橘能干利落,大大咧咧,相处得竟十分融洽,魏妆自是更为放心了。
夏日繁华,京兆府发起一个叫作“不夜盛京”的活动,从六月底一直持续到中元节,将宵禁延后了一个时辰,鼓励商贩营业,街市两旁挂起彩灯,好生璀璨热闹。
魏妆择空闲时,和谢敬彦一块儿?带魏旭出去?,逛游盛安京的夜景,带他见识各种好吃好玩的。
从乌金大街穿过,锦官坊以男郎喜欢的蹴鞠、骑射配饰闻名,燕川路从街尾到街头全是东西南北美味小?食,君竹路上看杂耍技艺的人挤人,走出来便是流水小?桥和花灯了。
魏旭玩得不亦乐乎,以前他总听人讲这讲那,因而不敢接近阿姐。可现在他眼里?的阿姐,不仅美貌似人间仙女,而且热络爱笑,全无生分的感觉。
姐夫清凛隽贵,时有趁着不注意,便勾住阿姐的手扯去?身旁站近。姐夫还见多识广,写得一手好字,做得好文章,可让魏旭太崇敬了。
魏旭攥着汗血宝马花灯,仰头道:“姐夫和阿姐真要?几?年才生小?外甥?京都这么?好玩,若能早点生下小?不点儿?,你们就可以天天带他出来逛了,多有趣啊!”
桥上火光映照着谢敬彦挺拔的身廓,男子凤眼微掀,涵义丰富地睇着魏妆。前世起初两人也有带谢睿游逛夜市,那时才一二岁,虽互相以为对?方无情,却到底有着宝贝小?崽在维系。
后来谢睿送去?老夫人身边,再因着这般那般的误会,却是再没带出来玩过了。夫妻冷场后,也唯仅在儿?子的事项上才得和乐。
此?时牵着魏旭的手,想想未免遗憾。
谢敬彦温情道:“凭缘分,几?时阿妆想有就有了。”话里?意味听由魏妆决定。
魏妆咬唇,故作淡漠答:“小?外甥又岂是说?来就能来的,旭哥儿?你自个还是小?孩,却替我?们着急了。你若喜欢京都,便多待几?日再回去?吧。”
旁边摊贩上的老板,拿起一对?牛郎织女花灯,招呼道:“这位公子与夫人郎才女姿天造地设,买个花灯送给?夫人吧,眼看乞巧节就快要?到了!”
谢敬彦蹙眉,没伸手去?接:“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遥遥相隔,望眼欲穿,有什么?盼头。换个日夜相守的寓意给?我?。”
人都说?牛郎织女是坚贞不渝的爱情,逢七夕前夕花灯卖得极好。这位公子仪容华贵,酝着不怒自威的势气,想法却与寻常相向,道出另一层务实?的理解。
摊贩竟无语反驳,连忙又改口:“那公子您看什么?合适,只管挑拣,我?这里?花灯多样,要?啥有啥。”
谢敬彦瞥见一对?鸾凤花灯,青羽伴赤翼,栩栩如生,便取下来递给?魏妆道:“倒是与定亲玉璧相合,就买这对?了。”
爽快掏出银子,看女人拿起花灯,他侧过头熨了一下她的耳鬓。
从前凌厉谋权,可没这般浪漫,魏妆羞恼:“小?心被人看见。”
谢敬彦:“人潮涌涌,谁在意我?们。”
男子眸光如黑曜般深邃执着,盛满了魏妆的笑靥,偏被一旁的魏旭捕见了。
看到姐夫宠爱阿姐,阿姐露出娇滴红云,魏旭心里?踏实?满足。冤枉一路忐忑、生怕来京城,可是现在就已经在想,等下一次有机会还来玩呢。
少年抿嘴嘿笑,转过身去?,掏出自己的私房小?铜板,买了两只陶瓷的对?颈小?天鹅。
回谢府的路上,魏旭睡着了,谢敬彦让贾衡把他抱去?客房,自己便与魏妆回了卧房休息。
说?好的罚睡六夜地板,第四天魏妆恰好来了月事,这一共又延长了几?日。再加上她搬去?花坊“冷战”的那六天,转眼他守身如玉半个多月了又。
谢敬彦这一世丝毫也不吃素,他就只想将两世对?她克制的爱意化作深沉地宠溺。
雾气氤氲的水房里?,雕刻精美纹饰的大浴缸分明纹丝不动,却觉惊涛骇浪。馨香的玫瑰花瓣跟着轩然的水波漾得满地落樱,魏妆头靠着缸沿,散下一幕青丝如瀑,感受着支离破碎又愈合的汹涌涅槃。谢三郎一手托起她后颈,薄唇温柔而霸道地吻她,劲健的窄腰持续侵掠。
“救命……”魏妆娇喃似莺歌,媚眼如丝半闭半合地求饶着。
说?好的共浴,可一番交-缠下来,又将水温都洗到凉却了。然而她内里?却奇异的暖烫酸软,软得说?话也含羞无力:“三郎不让我?活了。”
“水凉了,我?抱你起。”
半个月,你说?呢?谢权臣岂能餍足,掠起一旁的薄锦将她裹覆,又放去?了隔壁的乌木鎏金大床上。他先将她细致打量,一应艳美收尽眼底,忽而男子宽肩倾覆,才刚过一轮似生-欲死,他竟又开启了新的探索。
大掌扣住魏妆五指摁去?枕上,谢三郎启唇问道:“真的不愿意再与我?有子嗣么??若不试试,又如何知道睿儿?会不会来?”
他深知她也放不下彼此?的唯一儿?子。
前世成婚三年才生下的睿儿?,此?时才未满三月,未免讨论得太早。
随着他们重生到这里?,那个时空或许便不存在了。然而谢睿是他们互相倾注了最多关爱的骨肉,彼此?谁都难舍挂念。
魏妆伸出莹柔纤指,抚触男子近在咫尺的脸庞,忽地一笑:“我?知郎君心中的念想,但现在不适合,你还未能全过我?的考核呢。那不如就再等二三年,等个天时地利之时,或许就可以了。”
这句话中的深意,俨然有放下了过往之意,至少她不像先前那般冷嘲热讽。
而那杏眸泠泠中,也掩着几?许深藏的缱绻。
谢敬彦蓦地想要?更宠她,再不容许她轻易舍得推开自己!
他吻上女人香柔的颈侧,贴近耳畔低哑道:“谢三对?阿妆深爱,此?世永生不变,你几?时要?,不要?我?亦接受,万事皆听凭你心愿。然而有件事,今晚却须你做个保证。”他的唇齿温润,忽地捻上她的娇腴咬舐,而后环过她的纤蛮腰肢,摁去?了半空。
魏妆双足悬空,情不由衷地惊促起来:“何事?……呀”话音未落,却充盈得再也无力顾及说?话了。
“便恨我?也好,怨我?气我?也罢,给?我?时间澄清,但不允再将我?罚去?地板孤枕难眠。你若不答应,便继续消受着。”忽地竟在她腰下拍了一掌,颤得魏妆刹时起了一颗极似心形般的红印。
魏妆难忍咬唇,心里?羞愤极了:卑鄙,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酷权臣。
可他分明凛傲矜绝,竟原来坏起来能够面?目全非。
“谢敬彦,算我?看错你了。”魏妆先时执拗,她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