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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
汉帝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无数皇宫御医、江湖圣手相继而至,纷纷伺候身旁,时时刻刻关注龙体,生怕出了一点闪失。
但见这些人无甚大用后,便被令退。
只留丞相何艮、宗室刘涛、大将军魏彪候于陛下身旁。
折腾了一天一夜,众人都很疲惫。
刘涛因为年老,难以坚持,拒绝众人好意,靠在墙上依墙而睡,何艮、魏彪哪怕年轻一些,又有不俗修为傍身,也是是不是的打盹,强撑着自己不会睡过去。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众臣睡着全无,纷纷围了过来,问候汉帝感觉如何。
“陛下!您现在感觉身体如何?可有不适之处?”何艮关切问道。
“陛下您且卧下,不可起身!”魏彪慌忙阻止汉帝起身。
“可是饿了渴了?我命下人去取?”
袁术躺在宽大的龙床上痛苦的咳嗽,每咳嗽一次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一分。
汉帝止住起身的动作,他咳嗽许久才缓过劲来,颤抖着抬起手,虚弱无比地说道:“水,取水来,朕口渴!”
刘涛闻言大喜,连忙招呼候下人,沙哑道:“快去取水来!陛下要喝!快!”
门口下人连忙跑下去取水,没多久温水便被取来,刘涛伸手接过,随后小心翼翼端着玉碗来到床前,手拿银勺喂给汉帝:
“陛下满些喝,屋中茶水已经凉透,喝些温水好。”
汉帝此时渴极,哪管这些,一勺一勺着,感觉好些这才停下。
“陛下!”
“陛下…”
“…”
众人关切道。
缓过来后,看着众人满脸疲惫,眼中尽是血丝,汉帝心中不由的有些感动。
汉帝长呼一口浊气,不顾众人阻拦坐起身来,对着何艮道:“丞相,朕的十万大军,二十万黎民百姓,全亡了……”
何艮担心汉帝继续动怒,道:“陛下!太医说您怒火攻心,加之案牍劳神过度,这才晕倒,但无甚大碍,但需要您好生休息,切莫动怒!”
汉帝闻言,用手轻锤发痛的胸口,摇摇头:“朕睡了多久。”
刘涛道:“回禀陛下,您已经昏睡有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随后汉帝的脸色变的恐怖狰狞,顾不得胸口阵痛,怒斥道:“三十万军民!那是三十万人啊!天杀的刘闯,真乃畜牲!怎能干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随后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连忙捂住胸口,缓解疼痛。
“陛下!不可动怒啊!这样只会伤您龙体,让那燕王得逞啊!”魏彪劝道。
“啊!”汉帝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憋出句话:“这個毫无人性的畜牲,朕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诛灭九…”
“咳咳!”
见陛下越说越上头,甚至说到九族,刘涛连忙打断:“陛下!这燕王刘闯枉为人君,活在世上就是在玷污我皇室,应当将其剔除族谱,贬为庶人!”
被刘涛打断,汉帝这才发觉刚才有些失言,燕王刘闯乃他亲皇叔,要是灭他九族,那不就相当于给自己动刀子,‘嘶,不妥不妥!’
但刘涛的话却让他眼前一亮,开口但:
“对!划清界限!将刘闯逐出族谱,贬为庶人!”
刘闯犯下大错,不过自己失了民心遗臭万年,更是抹黑了皇族刘室的名声,必须划清界限。
“陛下,臣觉得此时或有蹊跷,燕王此人野心勃勃,胸怀大志,应该不会做如此不明智之事,怕是其属下康巽自作主张,这才酿下大祸。”
魏彪分析道,但见陛下看自己的眼神莫名,又急忙解释:
“当然,这不是属下包庇燕王,出了这事,燕王必须重罚。”
汉帝轻轻摇头,叹息道:“朕不是觉得你在包庇燕王,朕只是觉得,天下竟有如此愚蠢之人,竟然敢干下屠城之事,唉!可怜朕的三十万…”
其实在愤怒过后,他也觉得此事疑点颇多,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燕王无论如何都得背着黑锅,对他的惩处也不会再变。
“传朕旨意,燕王刘闯残暴不仁,杀生成性,枉为人君,逐出皇籍,贬为庶人!”汉帝狠声道。
“是!”
何艮几人应声道。
……
……
梁州。
随着竹青的战略收缩,燕军轻松跨过梁州咽喉雄关,一路北进,占下梁州五县,于宁县立为大本营。
而梁州东部三县则是被赵王拿下,其中包含了当初胡家的勉县。
十三县丢了八县,光看纸面数据的确是竹青亏大了。
但实则,无论是燕王亦或者赵王,其实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
他们拿下的城池只不过是個空壳,粮仓、作坊、辎重皆带走的带,带不走的毁,城中百姓更是半个都没有。
这让费经心思,只是占据几块毛地的二王甚是恼怒。
如今梁州动荡不安,百姓也十分惶恐,但梁州世家依旧对梁王竹青充满自信。
只因大家对其身后的爷爷——寇镇国十分有信心,认为只待寇镇国出手,燕赵联军自会溃败。
宁县,燕王居所。
“蠢货!真是个惊世绝伦的蠢货!本王一世英名!全踏马毁了!”
虽然夜色已深,但王府依旧灯火通明,阵阵怒吼声与打砸声从内院传来,惹的府内下人大气不敢出一個,生怕触了王爷眉头。
“杀!本王要杀了康巽!钱彬也该死,没能阻拦康巽,助纣为虐,杀了!都杀了!”
燕王眼睛通红,嘶声怒吼,宛若一只愤怒的雄狮,饱含的杀意连着灵力在院内肆虐,石桌、石凳、赏树皆化为碎末。
但他到底还存在一丝理智,没有伤到府中任何人。
但下人们还是被这般动静吓得手脚发软,一個個头低着走出院子,生怕遭受牵连。
冤种燕王手中紧攥书信,看着其中明里暗里所表达出的邀功,他恨不得现在就瞬间出现在这個叫康巽的小将面前,一剑通穿他心脏,放干他的血,把他掉在城门上晒干,然后劈成粉末扬了。
“王爷,那康巽虽然可恨,但当下最要紧的是撇清关系,发布通告,康巽乃白莲教教徒,卧底燕军,见时机成熟,这才犯下如此大锅!与燕王府无关!”胡博良冷静道。
燕王猛的抬头,血红色的眼睛看向他,面部因为失去控制已经变的狰狞,但胡博良并没有畏惧,坚定的望着他。
“呼!”
燕王长呼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道:“抱歉,是本王失态了,先生莫怪!”
“就依先生所言,发布通告,将黑水泼给白莲教…不!此事就是白莲教干的!本王不信这种丧心病狂之人能成为本王的将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自幼便有雄心壮志,一直礼贤下士,爱护手下,但因出生太幼,不能与大哥相争皇位,因此一气之下来到荒蛮荆州,多年励精图治才将之变的富庶。
其最终的便是名与义,如今康巽所做的事,将他以往名声全部抹黑,更是让他失了民心。
如今只有撇清关系,将康巽推给白莲教徒这条路才有转机。
“对!诛九族!诛康巽九族!只有这样才能解本王心头之恨!”
燕王越想越气,又狠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