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戒心

其实这是蔡匀刻意引导的，他现在对暗星炉，机甲什么的兴趣很大，可惜自己的权限查不到太过详细的资料。但这碧云明显是驾驶过机甲的，就想侧面打听一些相关信息。

别看两人年纪差不多，蔡匀接收了一梦百年的梦中记忆后，心性沉稳了太多，早已不是表面那个青涩男大了。

只不过碧云虽然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家教极好，分得清轻重。她很清楚实验室的保密纪律，也就是蔡匀已经进入实验室了，一些半公开的情报说说无妨，但涉及到具体的实验和数据，那是只字不提。

“都是些量产机，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不得不说，蓬莱生化的机型还是不如昆仑重工的。”

蔡匀眼神一亮，他很好奇这种来自一线的评价。

“怎么说？两大集团的技术应该没什么差距吧？”

碧云却突然把白嫩嫩的手臂伸到了蔡匀面前。

“看看，有什么变化？”

蔡匀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家昆仑重工的驾驶舱，配的是全贴合柔性抗压舱，面料亲肤，透气排汗，驾驶完出来身上依旧清爽。看看蓬莱生化的，生物内舱，肉贴肉，还全是粘液。我费了多大劲才压下那股恶心感的。每次驾驶完出来，全身黏糊糊的，及时清洗了还好，一旦时间长了干在身上，就像鼻涕一样，恶心死了。你看我皮肤，这段时间泡的都发白了。”

蔡匀这才认真的看了眼对方的皮肤，从很专业的角度分析道。

“体液而已，主体还是水，其他的基本是蛋白质，和少量微量元素。那种液体经过肉体的过滤，是非常洁净的。不过你的皮肤确实是个问题，长期浸泡加速了角质层脱落，会减弱皮肤的抵抗力。你以后最好穿长袖，减少阳光辐射，否则更容易发生皮肤病。”

碧云眼底闪过一抹无语的情绪，这帮理工男交流真费劲。不过还是很快恢复了热情，语气有些憧憬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为王牌机师，成为实验室的代言人，拥有一台个人定制的专属机。”

蔡匀一下来了兴致。

“还有王牌机师？很厉害么？”

碧云笑道。

“你不是朝歌星来的么？没听说合众国总司令闻仲么？他可是蓬莱生化集团直属实验室之一，金灵个人实验室的代言人。光他一个人给集团拉的单子就快占一半的营业额了。他就是王牌机师，机体可是金灵个人实验室全力为其打造的妖王系列的特装专属机墨麒麟号。”

闻仲？怎么可能不知道。军方的高层，时常上新闻的大人物，在朝歌星的时候哪怕很少关注外界的事，这样的大人物也是听说过的。只是现在突然被提及，另一段记忆被激起，太师闻仲，金灵圣母的弟子，截教三代弟子中最出彩的。那可是被他们这些一心想成为截教三代弟子的童子们向往崇拜的存在。

“听过，听过，军方高层，没少上新闻嘛。只是之前不知道他是机师罢了。”

“也是，你之前在大学。集团很多半公开的情报对外却是严格保密的，毕竟集团的安保不是吃素的，没人愿意惹麻烦。你现在已经入职了，要补的功课可不少。”

蔡匀顺势问出了一个心中的疑惑。

“你能知道这么多，古武还那么好，看得出出身不凡。怎么就混到需要来白骨实验室面试的地步了。我大学里几个水平很高的同学都有资格不经面试，直接去核心实验室实习。你的水平不比他们强？”

碧云面色一僵，语气都冷了几分。

“我有我的理由，但没必要给你解释。”

蔡匀似乎没发现对方的变化，只是平静的说道。

“相逢是缘，我们也算是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不过我人微言轻，根基浅薄，如果是麻烦的话，请离我远些。”

说完就很自然的吃起了面，不再说话了。

蔡匀不傻，相反大小是个学霸，智力很高，只是平日里不在闲杂事上费心罢了。尤其是多了一段梦中的记忆，最深刻，最难忘的就是临死前的那一段。自己客客气气的迎出去接人，转头就被人一圈砸死，每每想起，都有一股难忍的恨意翻腾。正是多了这段记忆，让他对人本能的就有了一丝戒备之心。

一开始他对这个碧云很有好感，下意识的和那个梦中朝夕相处百年的碧云师姐重叠了。但随着进入了实验室，接触到的信息多了，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远比他之前看到的，认识到的复杂的多，深邃的多，也就收起了刚冒头的那点傲气，用一种更为谦卑的态度面对这个世界。

所以重新审视，这个积极进入了自己生活的碧云，身上有不少疑点。开什么玩笑，城里大小饭店最少上百家，就这么巧能碰上。但蔡匀并不打算深究，因为他很清醒自己没什么价值，对方的主要目标肯定不是自己。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接近自己，十有八九也是顺手或者利用的工具。

说出这番话，就是一种态度很明确的拒绝，绝不可能为了对方惹上什么麻烦。

碧云显然有着极强的自控力，也不知道是没听出画外音，还是故意装不知道。态度依旧阳光热情，换了话题继续和蔡匀聊，丝毫没受影响。

这顿饭吃的表面上还算热闹和谐，吃完饭本来还想继续转转的蔡匀，怕对方继续纠缠，干脆直接回了实验室。对他来说这只是个小插曲，以后避着点不惹麻烦就好，很快就抛诸脑后，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

不过经过这件事，他对机甲，准确说蓬莱这边叫生物外骨骼，兴致拉满，心里充满了求知欲。毕竟作为一名科研人员，又怎么可能不对当今世界的最高科技，工业皇冠上的明珠感兴趣呢？

犹豫再三，他还是试探着发了一封申请生物外骨骼研究的报告。虽然他作为三级研究员是没资格参与这种级别的项目的，但万一呢？毕竟一个项目除了主创人员外，也还是需要大量辅助人员的。万一有哪个高级研究员缺个助手，自己跟着见识见识也好啊。

不出预料的，申请很快就被驳回了，对此蔡匀倒也不算失望，毕竟只是试探，早有心理准备。但随后的一封内部邮件却让他大惊茫然。

石矶教授亲自给他发了一封内部邮件，内容倒也正常，石矶教授受邀需要出一趟差。实验室内其他研究员都有任务，正好蔡匀闲着，就安排他作为助理一同走一趟。

内容很合理，石矶教授作为集团一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在外那也是封疆大吏一般的存在。出门自然也要有些排场，连个跑腿递水的秘书或者助理都没有，就有些掉价了。

只是这事怎么就落自己头上了？就因为自己正得闲？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个实验室，上百的研究员，数千工作人员，还能缺个助理？那之前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的。

再想到自己被破格晋升的三级研究员，并不正规发放的奖金，看来自己是被教授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