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木鸢躺在木府大门口,头疼欲裂。旁边的罗英娘在哭哭啼啼地摸着她的脸。
木府老夫人冷笑:“装什么?”
“老二媳妇下去拧一下看看死了?还是活着?”
木二夫人撸起袖子,就准备掐木鸢,被木姻推了一下。
英娘倔强的眼里,满是泪,站喉咙哽得发疼,“娘你休我,我走便是,你推鸢儿做什么?”
木老夫人:“鸢丫头,自己没站稳,怎得赖我推她!’
“我看你就是个克夫的命,克死我的老四不够,还要克死鸢丫头,嫁进来那么多年,也没有给老四生个男丁”
“当年,我就不喜木山娶你,不过是个罗坑村出来的村姑,却勾得我儿非娶你不可。现在木山死了,你也别在我面前,惹我心烦。”
“我就代我儿休了你,你便是去告,也没有理由。”
木鸢闭着眼睛,听他们这些个吃人血的话,每一句都似利刃般切割着空气的宁静,激得她胸膛内怒火中烧,恨不得给每个人一个大逼斗。
她醒了有一会,观察了半天,脑子里涌现好多原身的记忆。
想,怕不是穿越了。
原身叫“木鸢”,她这个短命爹名叫木山,是木府的小儿子,娶了罗坑村的罗英娘,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木鸢十五岁,小女儿木婳十岁。
木山不善读书,但力气大,喜欢拉弓射箭。前些年征兵,入了韶州府兵。
眼看着也是混上了个小官,怎知这韶州打起了仗,木山战死了。
大伯起了心思,霸了占她阿爹的抚恤金。
木家老夫人立刻派人将小儿媳妇一家,全都赶了出去。说是替小儿子木山休了罗英娘。
“木鸢”本想替她娘争辩几句,谁知被木老夫人推下台阶,摔晕过去。
再睁眼,就是她穿越过来。
木鸢只觉得,脑袋上像是有几只叽叽喳喳的鸟在叫。
她一个咕噜爬起来,险些眼前一黑,双手插着小腰,“你这老不死的,儿子刚死,便要休了媳妇,这张嘴脸怕不是浸过屎尿,庞臭!”
“把我熏得眼冒金星。”
老夫人被她气得差点厥过去,“你!你..\“
身边的二媳妇,赶忙扶着木老夫人。
木老夫人眼冒金星,语气狠毒:“罗英娘,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就这样对待长辈。”
木二夫人安抚:“她一个村里出来的村姑,能教出来什么?娘,消消气。”
木鸢翻她个白眼:“我没有教养?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着急把我们赶出去,怕不是要霸占我阿爹的抚恤金,你们好教养!就是这样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倒是叫邻里乡亲,看看你们木府是什么嘴脸!”
木鸢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扯着嗓子喊丝毫不顾脸面。
早在她们被赶出木府的时候,门口就陆陆续续的聚集了一些人,他们明目张胆地指指点点,将这一幕视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路人:“这木家人,真是心狠。”
“儿子刚死,就休媳妇,不厚道不厚道。”
木府一众人,顿时心下大惊,脸色难看起来。这丫头,怎么会知道,木山抚恤金的事情。
木二夫人心虚地斥责她:“鸢丫头,你休要胡言乱语。”
“我们怎会霸占你爹的抚恤金,不过三匹布娟,给你们就是,莫要嚷嚷。’
“小碧,去取布娟过来。
木鸢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二夫人,要不是她有“木鸢”上一世的记忆,恐怕就信了。
“三匹布娟是给普通士兵家属的,而我阿爹有官职,抚恤金不可能没有银钱?”
“二夫人,仗着我年纪小不懂,想胡乱蒙骗我,如此是什么蛇蝎心肠?”
二夫人想想木山那一箱子,白花花的抚恤金,心里慌乱,急道:“那有什么银钱?你想讹诈我?”
“你爹的抚恤金,可是韶州指挥使亲自送过来的,你是在质疑指挥使大人吗?”
木鸢心里嘲讽,二夫人想拿指挥使压她,真是一步错棋,正好给了她新思路。
现在靠她三言两语,不可能轻易要回来,今日能脱身就行,改日借指挥使的势力,再杀回来。
在木鸢愣神思考的时间里,二夫人还以为她怕了,脸上得意的笑。
木鸢扬起脸,回了个阴森的笑,借势谁不会?
“二夫人确定没有吗?正好韶州副指挥使,还没走。爹爹在世时,还跟我说,指挥使大人跟他关系不错。”
“若是把这件事捅到指挥使面前,你们怕是要挨板子的。”
二夫人憋嘴,冷哼:“没有便是没有,恐吓我也是没有。”
“你去状告,就去,还怕你了!”
她大伯叹了口气,走下台阶,作势去拍拍木鸢,“鸢儿,你也不要怪我们。”
“四弟,生前也没给过娘孝敬钱,他又是最小的,我们也疼爱他,不会说什么,有什么怨言,都是一家人。\“
“现在时局动乱,我们也是自身难保,这些婆子仆役的,过段时间,也要遣散。”
“木府,也是难熬。鸢儿,你最孝顺了,希望你莫要胡闹。”
他这一番话说完,倒是像木鸢在无理取闹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倒戈,向着她大伯了。
木鸢简直要气笑了,这种笑面虎,最难对付,旁人听了,可能还会觉得他善。
他大伯木泰在曲江县内,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和大孝子,原身对大伯很是敬重。
真是识人不清啊,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她”怎能甘心,她胸腔里酸胀。
木鸢不给他好脸色,直接开喷:“大伯,说得比戏子唱得好听,你倒是掏点银子来,光嘴说,谁不会?”
“难不成,你这孝名也是靠嘴说来的?”
两人之间,空气仿佛凝固,一场无声的博弈悄然展开。
木鸢知道木泰最讨厌戏子,更何况拿他和戏子比较。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木泰眉头紧锁,木鸢平日最乖顺,今天,怎么那么难说话,果然是不成器的东西。
如此蠢笨,如此不安分,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二夫人斥责她:“你这丫头,怎么拿你大伯和戏子比较!
大伯皱眉,呵斥大夫人:“住嘴!”
他想在外人面前,立一个慈爱,疼爱小辈的形象,只得隐忍,发狠地咬牙,压下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