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木鸢身形未动,手腕发力,迅速的抽在扑过来人的腰,腿上,腹部,木鸢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对面的人已经倒了一地。
她自己也呆愣了两秒,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自己那双略显惊讶的手上,这...她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好荒谬。
绝世神功?天生神力?
木竹雪不敢置信的看着,木鸢居高临下的踩着一个趴在地上的家仆。
“你?你...什么时候会武功的?”
木鸢笑:“你猜?”
她坏坏的挑着手指里的棍子,摁在木竹雪的肩头。
木竹雪气愤的瞪她,推开棍子,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木鸢鼻子破口大骂:“你一个不学无术,毫无大家闺秀的土妞,学一些歪门邪术,靠着指挥使大人撑腰,就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简直是笑话,滑天下之大稽,指挥使是不会看上你的,没有木府撑腰,你什么都不是,你会饿死街头,你会嫁给粗农刁民!”
木鸢觉得她真的很好笑,便就笑出声了。
木竹雪被她的笑,搞得气急败坏。
“你笑什么?你在嘲讽我?”
木鸢没有否认:“是,我就是在嘲讽你,笑你,真是好笑。”
木鸢缓缓向她迈近,双手摁着她的肩头,侧耳低语,“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谁给我撑腰,我要的是无人能敌的权利!”
木鸢的眼神中,除了冷漠,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
“你觉得大伯,把你养在深闺是为了什么?”
“如同肥猪,待价而沽。”
“木竹雪,醒醒吧。”
其他人都听不见木鸢说了什么,但是能看见木竹雪的脸色苍白起来。
她颤抖着唇,眼神中交织着难以置信的惶恐与压抑的怒火,“你...简直大逆不道,你会遭天谴!”
“你怎么敢的,木鸢你怎么敢!”
“不可能,父亲不会!”
“父亲最疼爱我。”
木鸢只是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一派兄友弟恭的和气,地上一群人都惶惶不安的瞅她。
谁都想不到,一向任劳任怨的土妞,今天,把他们都打趴在地上,那土妞的气势,是要吓死人。
罗民安看着被木鸢打得东倒西歪的木府人,心里有些震撼,他不常见罗英娘和外孙女,所以突然看见她招式之间英姿飒爽,触动很深。
跟平常那些武夫不一样,具体要说出了个不同,就是木鸢动作干脆利索,很美观,又极具杀伤力。
日后,有木鸢在,是一大好保障啊!
罗英娘倒是不震惊木鸢的武功,而是惊讶平日里她最隐忍,怎得越发...莽撞了!
不过,也好,今日不同往日,是要强势些才好。
木鸢叫罗民安和罗报国,先抬着箱子走,她则是腰上缠着带俩大包裹,往后院深出去了。
木家那群人都跟在她屁股后面,生怕她在搞什么幺蛾子。
她凭借着记忆找到木老夫人的院子,她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天,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块摆在门口,刻着“修身洁行”的大石头。
莫名的看不顺眼,于是盯着看了半晌。
众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连忙去请了木老夫人,老夫人在屋内,悠闲的端着茶盏,押着茶水。
“让她等,一个小丫头,仗着指挥使,还要翻天了。”
半晌,没等来木鸢的求饶,倒是一声巨响,炸的门框震了三下!
嘭!
木老夫人捂着胸口,连吃了两颗速心救命丸,“死丫头,要翻天了!快扶我,出去看看。”
木鸢满意的拍了拍手,看着地上那块粉身碎骨的大石头,赞赏的点点头。
她看的那半晌,胸口闷,原来是原主,曾多次被处罚,跪于此石碑前,面壁思过。
经历酷热烤晒,严寒侵蚀,府院内下人指指点点,那种隐隐的酸疼,让木鸢不得不停下来,去想是什么原因。
待想明白的那一刻,她当机立断,一脚踹掉半扇门,扛起来,没有一丝犹豫,砸在那块写着“修身洁行”大石头上。
两向撞击,粉身碎骨。
嘭!
往日里,挡在“她”面前,移不开的大石头,木鸢帮“她”砸碎了。
她拍了拍,跳动厉害的心脏。
低低说了句:“木鸢”别怕。
众人,吓得呆滞在原地,哪里见过一弱女子,只凭借肉身,便能踹掉半扇门,砸碎大石头。
木鸢的力量,他们低估了,她不止如此,恐怖如斯呀!
木老夫人的眸子瞪得老大了,院子里,院子外围满了人,那半扇门孤零零的,木鸢满脸无辜的冲她笑。
木老夫人只觉遍体生寒,她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她这个不起眼的孙女。
“木鸢,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已经放你们离开,你现在又是卸门砸墙的,倒是没有教养,没有体面,丢尽我木家的脸面!”
“看不顺眼,就砸了!教养体面,早就在你们吞占我阿爹抚恤金的那一刻,连同着吃掉了!”
木鸢歪头苦笑了一下,心口拧的生疼,她用掌心安抚,“老夫人,你不曾喜爱过我阿爹吧?”
“你胡说什么?”
“你不怜爱他的遗孀,遗孤,还亲手害死她,你们欠她的,我都会讨要回来。”
木老夫人:“哼!害死她?你魔怔了!谁死了,如此夸张大话,倒是叫我开眼。”
“特意来你这院前一趟,是替木山和她告别了,来世别再投胎你腹中。”
“妖言,妖女!”
木鸢转身离开,留下后面的人指责、骂她,硝烟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四起了,她没办法替“木鸢”去接受。
她听过的指责太多,听过的骂声也很多,名声困住的是太在意的执着之人,困于其中,一生怨己,不得自由。
别人的恨,别人的指责,是他们不如你,而你触犯他们的利益,他们干不过你的小人行径罢了。
她潇洒的仰头一笑,步步清风,心里越发舒畅。
小声呢喃:“你往后,再别被困住了。”
“木鸢”的痛,她能清楚的感受,她们像是两向溶的血,混合着彼此的苦涩和新鲜,她们共享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