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芽含泪恶狠狠地瞪着椿芽,又心虚地拉她衣袖:“琉儿姐,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琉儿甩开她的手,回避视线:“少管我,呆在屋里不要乱跑。”
琉儿给她擦了擦眼泪,真是令人头疼,哭得跟要死了一样。
风,更加猛烈了,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她把椿芽送回屋之后,就去了兰小姐的住处,把木鸢一行人已经葬身火海的消息,告诉了木钰兰。
木钰兰得知消息后,如遭雷劈,僵硬在原地。
“兰小姐,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你夜间去祠堂的事情,已经被雪小姐发现了,并告诉了老夫人,派我来看着你,我猜你应该是想偷跑出去。”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圆睁,“你……。”
木钰兰被双重消息炸得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她心中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回荡着,久久不散。
琉儿拍了拍木钰兰颤抖不止的肩膀:“兰小姐,别怕。我不是过来威胁您的,我是来和您,做交易的。”
“条件是你把椿芽带上。”
木钰兰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你是怎样得到老夫人信任的?你是不是背叛了鸢姐姐?”
四周,厚重的石壁仿佛能吞噬一切声响,唯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在这空旷中回响。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料与潮湿土壤混合的沉郁气息。
琉儿很坦然:“是,我是背叛了。”
木钰兰木钰兰的脸色因愤怒而扭曲,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字:“你……你怎么有脸……让我帮你?”
琉儿冷静地看着歇斯底里的木钰兰,淡淡地说:“我能帮你逃出去。”
木钰兰指着她鼻子,吼:“我不要你帮!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滚!”
她的尖叫如同被囚禁的野兽,仅余几缕微弱的烛光摇曳,勉强照亮这片绝望的屋舍。
琉儿没有生气,脸色如常,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兰小姐,你要认清自己的处境,鸢小姐死了,你觉得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我相信,以兰小姐的忍耐力,是不甘心的吧?不甘心被我这种丫鬟踩在脚下,不甘心受尽折磨?”
良久。
木钰兰止住愤怒,止住想掐死琉儿的念头,冷静下来,“不要以为,你救我,我就不会杀了你。”
琉儿嘴角上扬,笑:“兰小姐,如果能逃出去,有能力了,随时欢迎你取我性命。”
木钰兰恶狠狠的说:“我今天晚上,就要逃出去,你能做到,我就带着椿芽。”
琉儿:“一言为定。”
琉儿说完就离开,去了老夫人的住处,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传来的寒意似乎直透心脾,但比起内心的慌乱,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琉儿深吸一口气,开始睁眼说瞎话:“老夫人,我去套了兰小姐的话,她说后日要出去一趟,确实跟鸢小姐有关。”
“她说,鸢小姐把钱寄存在了钱庄,具体是哪家,她没说。”
木老夫人靠在软榻上的身体,顿时坐起来,眼神里的贪婪一览无余。
“嗯?钱还在?”
“不如,老夫人把后门的药匙给我,我骗她说是偷的。跟她出去后,我记下是那个钱庄,再告诉老夫人。”
木老夫人凝眸,盯着她,身上的那股威压,叫人害怕,“嗯,办法是个好办法,你要是敢骗我,小心椿芽的命。”
“奴婢明白,万万不敢的。”
老夫人命贴身婢女,把后门药匙给了琉儿,并嘱咐了侍卫,遇到是琉儿和兰小姐出去,不要拦着。
“正好,你把椿芽叫到我身边侍候,你回去,好好看着钰兰。”
叫椿芽来侍候只是借口,主要还是想用椿芽,来束缚住琉儿。
琉儿压下气愤,恭敬的行礼告退。
丑时,夜幕如厚重的黑绒布,沉甸甸地覆盖着这片古老的城邑,万籁俱寂,路上无人,已经下半夜了,木鸢躲在树上的暗处,只有偶尔几声夜鸟的啼鸣,划破这无边的沉寂。
只待人们熟睡,她准备翻墙进到木府,把木钰兰带出来。
她半歪在枝干,正打着哈欠,眯着眸子。
突然,有些轻微的动静,一阵细微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自木府深邃的门户中悄然响起,向着府衙的方向缓缓移动。
木鸢看过去,是一行黑衣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身形魁梧,步伐稳健,他们手持大刀,刀光在微弱的月光下偶尔一闪而过,冷冽而锋利,看不出来样式。
不会是钺择部的人吧?
她白日里,就在想,择部的人能轻而易举的进城,必定是有人接应,没想到接应的人,是木家人?
她一个轻身跟了上去,身形如同夜色中掠过的一道暗影,那行人踩着屋檐,是朝着府衙的方向去的。
还真被她猜中了,是要去暗杀萧涷容的。
潜入府衙,没有废话,直直杀入萧涷容的卧房,萧涷容穿着黑色的睡袍,长发披散在腰间。
随着一阵急促而尖锐的破空声,箭羽如同乌云压顶,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
杀上来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一招一式全是杀招,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
他还来不及想,就提剑杀了上去,对面人数有绝对的碾压性,他脸上沾上了血,这么大的动静,府衙的人竟然没赶过来。
呼吸之间,他腰上就挨了一刀。
来不及捂住伤口,那波人看他受伤,全都冲了上来。
好在殇义这时候,赶了过来,帮他分担了一些黑衣人的压力。
屋顶的箭羽,让他们分身乏术,木鸢赶到的时候,黑衣人已经死了三个,她在屋顶的侧面,准备从后面偷袭那俩弓箭手。
她摸上那把切菜小刀,不知道够不够锋利,她奢求自己能一刀致命。
好在她轻功好得出奇,宛如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光影之间,到弓箭手后面时都没被发现。
她右手紧握小刀,没有一丝犹豫,只有决绝与冷冽。她猛然间将刀锋对准了目标的后颈,用尽全身力气,一刺而下——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得一声清脆而刺耳的“咔嚓”。
木鸢心里发凉,只能咬牙狠着劲,硬生生扭断了对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