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扬眼睛时不时地瞟她,“我哥有吗?”
木鸢笑,“你还挺在意你哥?”
他撇嘴,哽着脖子,“我哥,只有我,他对我很好,我也会对他好。”
“你要是想你哥好,就乖乖地听我话,我欣赏你哥的才华和头脑,不会害他。跟着我,干出来一番事业,日后你哥要是去京城读书,我也可以帮他。”
“我才不相信,你会这么好?”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就是不相信。”
木鸢盯着他的眼睛问:“因为我是女子?”
凌枫扬的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随即目光游离,“反正……我不信。”他的话语里藏着几分挣扎与固执。
木鸢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小枫杨呀!识时务为俊杰,吃吧,不吃化了。”
她没再说了,把剩下的糖葫芦分给了罗家荷和木婳,以及罗家星,他们新奇极了,脸上的笑,发自肺腑。
凌枫扬看着木鸢的背影,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明明他心里很佩服木鸢,觉得她弓箭技艺,好得不像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想跟着这行人。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晚餐的余温渐渐消散于微风之中。吃过晚饭,一行人都歪靠在地上,睡了。
木鸢留下来守夜,她坐在篝火旁边,火光摇曳,映照着她俊秀的脸庞。把罗盘和《姬门山记传》掏出来。
她先大概浏览了一下,书籍里的内容,有个简单的了解。
书中记载,姬门山派,一个二十五载前如彗星般横空出世的神秘门派,其创始人姬诃,已超脱凡尘,羽化登仙。
留下棘峰、蛮峰、荒峰三脉,各自屹立。
其中以棘峰长老为首,其余两峰听命。
不过这传记,也是五年前写的了,就她从凌云志口中得知,近几年姬门山,一直处于封山的状态,长老们遁入幽深的闭关之境,弟子们也严守山门,不问世事,与世隔绝。
她合上了书,指尖缓缓摩挲过书脊,把罗盘掏出来,暗火之下,符文的神秘肃穆更甚。
她凝神聚气,指尖轻弹,两张空白的黄符悠然飘落,一张稳稳落在代表东南曲江方向的罗盘刻度上,另一张则不偏不倚地指向了姬门山所在的遥远天际。
随着她口中低吟起古老而悠长的咒语,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罗盘轻微震颤,盘上的符文发出光芒,从左至右,慢速跳动。
木鸢划破指尖,点在黄符上,一息之间,纸张冒出一串怪异的字符,不属于任何语言。
木鸢周身似乎都沉浸在了一种莫名的氛围之中。
她能看懂,这是姬门山特有的字符,显示方向,天象。
经过一番推算,木鸢大概清晰了,曲江那条裂缝的情况。
曲江本就多各种坑场,采铁炼铜,大量砍伐树木,加之周围多山,地壳活动激烈。
应该不到一月,会有一个五级地震,波及范围几百里,震中应该只在曲江。
远在虞辛地界的姬门山,仿佛一夜之间被唤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喧嚣与动荡之中。
白日近午时,棘峰之巅,那座古朴庄严的钟楼骤然间爆发出连绵不绝的钟声,百响轰鸣,穿云裂石,
连敲百下!震动三峰,就连一直在闭关的长老们,都给招了出来。
灵门堂供奉仙逝前掌门的罗盘,大放光芒!神祇觉醒,将整个殿堂映照得金碧辉煌。
贴着的黄符,不翼而飞,是天命之人现世的征兆。引得姬门上下人心惶惶,又满怀期待。
三日前,棘长老给蛮长老留了话,说是要下山一趟,掌门人找到了,并把姬沉传回来的消息,给了他。
蛮长老坐在大殿之上,余下弟子们都站得整整齐齐。
“棘长老,三日前,得了消息,下山去接掌门了,今日怕是天命之人触动了天象,才引得罗盘给我指示。”
荒长老也是点点头,他们三个之间通过气,不像其他人那么慌乱。
长老遣散了聚在大殿里的弟子,只留下了几个亲传大弟子,把木竹雪的信息告知了他们,命他们下山同棘长老会合。
如此的巧合,如此乌龙,前任掌门姬诃,如果知道今天荒谬景象,怕是能气活过来。
确实,在暗处的姬诃,气得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蛮子和荒子,这俩逆子!
一夜平安,翌日启程,连赶路三日,还未出山脉,好在粮食还算充足。
除了赶路给身体的疲惫,但大部分人眼睛里还是对前路的希冀。一路说说笑笑,东家长西家短的,好不热闹。
木鸢没有阻止他们,甚至在静僻的深山里,她还要求他们动静要大,每个人拿着饭盆敲敲打打,在静谧的山里,格外刺耳。
这种方法,倒是吓走了些飞禽走兽。偶尔她探查过环境还算安全,就会带上琉儿和罗家星,以及凌枫杨去打猎。
一路上,得益于木鸢高超的射箭技术,他们吃了不少山珍野味。
她早起练晨功,罗家星和木婳也会起来跟在她旁边练习。三人练完,天还不亮,她招呼他俩跟自己进山捡柴。
她先要探查一下,这里山路的情况。据路志中记载,这一脉要连翻几十座山,一旦迷失方向,就会被困在里面,不是被飞禽猛兽吃掉,就是弹尽粮绝饿死。
木鸢特意提醒一句:“早上雾气重,你俩不要离我太远。”
木婳仰着头,问她:“阿姐,我们还要几天,才能出山啊?”
“快了,顺利的话,两日就能出山。”
“阿姐,我跟你说,我们这几天不是跟你练晨功吗?凌枫扬那小子,他在偷看姐姐,气死我了!”
罗家星打断她的话,敲她脑袋。“不是偷看阿姐,是在偷看我们练功,不要乱说话。”
木婳拍开他手,瞪:“有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都叫你平日里,多长点个心眼子。”
“你什么意思?我缺心眼?”
木鸢笑着看他俩吵嘴,手里捡柴的动作没停,等他俩打闹完,木鸢也捡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