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霜雪?”西门舟道:“雪字不行,名字太轻,暖和一点就融化了,本公主给你改个字,叫霜月。”
“奴婢霜月,谢公主殿下赐名。”
“倒是个灵透的丫头。”
西门舟在坤宁宫这里用了午膳,等皇后按照习惯午睡后,带着霜月往自己的永春殿走,在路上碰见了兄长姜文熙。
西门舟生父姜擎是周帝太子时期的伴读,后来娶了明昭公主,尚公主成了驸马。
在她五岁时,父亲为保周帝丢了性命,母亲悲痛过度也随着去了。
西门舟虽是公主之女,却实实在在是个女儿家,再加上她年纪太小,姜老夫人年迈,周帝怕西门舟在姜家人那边受了欺负,便把她从瑜州姜宅抱进了皇宫,当做自己女儿养在皇后膝下。
明昭公主是周帝妹妹,姜擎又是护驾而亡,唯一的女儿做了公主,文武百官倒是没一人有异议。
姜文熙是姜擎亲兄长的儿子,这些年做到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在京城里自立门府,比自己亲爹还高出一头。
西门舟见着姜文熙,快步过去跟他打了照面。
“阿兄!”
姜文熙最怕西门舟在宫里嚷嚷他,慌忙摆摆手让西门舟小点声。
然后左右看了两眼,见周围没人,才低声嘱咐道:“在旁人面前,你得叫我指挥使,不许阿兄阿兄的叫,宫里人多眼杂,小心让别人听了参你一本。”
西门舟被逗笑了,都说伴君如伴虎,姜文熙这也太严谨了,不该说的话他是一句也不说。
两人闲扯了几句,姜文熙说他过些日子要南下,让西门舟今晚去姜府吃饭。
西门舟一口答应下来,用晚膳时如约而至。姜文熙今年二十有一,未娶正妻,府内只有一位孙姨娘操持。
孙姨娘站在旁边布菜,姜文熙招呼她别忙活了,这里没有外人,一起上桌吃饭。
“此次南下入槐州,不知要去多久,祖母病重,我正好顺路回瑜州看一眼,阿鸢,你在京城等我回来,若有不必要的宴会,你也不必走动。”
孙姨娘应下。
嘱咐完孙姨娘,姜文熙目光一转,看向旁边闷头吃肉的西门舟,觉得她这副模样甚是好笑,同时又莫名心酸起来。
“怎么,在宫里有人苛刻你?不给你饭吃?缺了什么你尽管跟阿兄说,阿兄给你做主。”
西门舟摇头,她活两辈子,什么没吃过。
“山珍海味我都尝过,不过,都不及这一桌菜有家的味道。”
“那就慢点吃,无人跟你抢,这些都是阿鸢亲自下厨做的,你若喜欢,经常过来吃两顿。”
“小妹,你听阿兄说,阿兄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你在宫里要小心一些,不要随便相信谁,就一股脑地把心里话都说出去,当心祸从口出。”
西门舟嘴巴吃的油腻腻的,抬头道:“放心吧,我比阿兄你聪明,不然我从宫里根本长不到这么大,不知道阿兄此次南下,可否走官道?”
西门舟问得太过于突然,姜文熙虽然心里头纳闷,但还是点头道:“没错,一路上若无意外,皆走官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就随口一问,京城距槐州路途遥远,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更何况你还要去一趟瑜州,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想起上辈子姜文熙押送官银南下,结果路上官银失窃,虽然后面找回来了,但他也因此下狱被贬。算算日子也该到时候了。
西门舟憨憨一笑,“阿兄,你且放心去吧,京城这边你担心的人,我来罩着。”
说着,西门舟瞥一眼旁边孙姨娘,孙姨娘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姜文熙南下那日,队伍是悄悄出发的,西门舟没去送行。
一晃三月过去了,在一场大雪日,西门舟迎来了重生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她早早地就差人往姜府送了礼,然后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皇宫家宴。
这场家宴在西门舟眼里就是一顿晚饭,年年皆是如此,没什么稀奇的。
最后,皇帝和皇后还要携手登上城门,为大周子民撒下银钱万两,除旧岁,迎新年。
不过这次唯一让西门舟觉得有意思的是,沈愿竟然也在场,只不过他在旁服侍。
家宴人多,沈愿又落下座,离西门舟太远。
西门舟草草看了他两眼,也没能说上话。
用完膳后大部分人都往城门那边走,西门舟借口吃多了不舒服,带着清迟和霜月回永春殿,怎料在永春殿外小花园前面,遇见了沈愿身边的小太监佩恩。
西门舟让清迟和霜月先回去,房里桌上有给她们俩的岁钱。
然后西门舟跟着佩恩到了花园深处,见到了一身玄衣立在梅花树下的沈愿。
佩恩默默退下。
西门舟看了他一会儿,觉得沈愿这张脸真是不错,经常能让人忽略他是个太监。
西门舟走过去,主动牵住沈愿的手。
沈愿的手很凉,西门舟便用两只手包裹住他大掌,放在嘴边哈口热气。
“是你先主动找本公主的,怎又不说话,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沈愿答非所问,“太子要娶张太傅之女。”
西门舟抬眸看了他一眼。
太子求娶西门舟不成,有皇后在,他只能先放弃,为了拉拢三公,自然要娶张如心。
上辈子就是如此,西门舟已经见怪不怪了,闻言道:“那又怎样,太子娶谁关本公主什么事,怎么,提督也想娶本公主,先过了我父皇那关再说。”
“你不想做太子妃吗,做了太子妃,才有机会做皇后,母仪天下,这可是所有女子的夙愿,”沈愿反问。
西门舟觉得沈愿今天真是莫名其妙,她松开手,抬眸瞪着沈愿。
“我不想啊,你说的那些,都非我所愿。”
西门舟道:“你来就为了试探我想不想做太子妃,沈愿,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和本公主站在一起共谋,本公主也不勉强,大不了从此陌路,本公主另寻他人就是了。”
沈愿眸色幽深,看着小姑娘一张一合的小嘴,一直说他不爱听的话,直接俯身吻住了。
他爱搂西门舟的腰,大掌掐住细腰,任凭西门舟怎么挣扎也跑不掉。
西门舟活了两辈子,跟人亲吻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不会换气,推又推不开,亲久了憋得一张小脸通红。
最后沈愿脸上挨了一巴掌,才堪堪放过她。
西门舟脸上带着些许愠色,喘匀了气后质问沈愿:“你要憋死本公主?”
“你若想拉拢其他人为你所用,也会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