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激动,太子皇兄已经带着人下山了,香楼和松山镇县衙谁都跑不掉。”
“阿姐,我只是没想到,沈愿会死,他那样的人竟然也会死。”西门舟闭了闭眼,觉得太子带人下山也是徒劳,那么大的火,她都被呛晕了,沈愿怎么跑得出来。
果不其然,太子无功而返,表示自己没有找到沈愿。
嘉仪怕西门舟想不开,特意跟宜秋姑姑说西门舟身体不舒服,免了诵经日日在她身边陪着。
西门舟道:“我并非伤心欲绝,也不会为他殉情,我只是有点想不到,只是想不到他这辈子会被烧死。”
一提到沈愿,西门舟的心脏就闷闷的,整个人郁郁寡欢根本开心不起来。
过了两天,殷王西门寅奉旨入京,得了皇后准许特意来接两个姐姐回宫。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马车里,西门寅拿出两盒子鲜花饼邀功。
“我在府上种了不少的稻谷和鲜花,这些糕点都是用我种出来的鲜花做的,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嘉仪道:“这些年你在封地就只摆弄花草?可不要叫母后知道了,她会训斥你的。”
“当然不是!我在延陵除了学会种地之外,还会做水车,建房子,两位阿姐,我学了不少东西呢,而且此次槐州大水,我送了不少粮食过去呢。”
“五弟弟真乖,有时间记得给父皇送一些你亲手种的东西,他会喜欢的。”
西门舟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西门寅的脑袋,发现他站起来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些。
历时半个月,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皇宫,香楼一事应该由太子呈上,两姐妹对此闭口不谈。
西门舟几乎是刚到皇宫就得知瑜州来信,姜家祖母病重想见外孙女一面。
皇后得知消息后,抬胳膊护着西门舟,直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嘉宁是本宫的,谁也抢不走。”
孟春姑姑道:“娘娘,血脉在这里摆着呢,更何况是最后一面总归得见见,此遗憾留不得。”
嘉仪道“姜老夫人曾经也是陈郡异性王之女,将死之人了母后您还计较什么,大周注重孝道,您就让嘉宁过去看一眼,也耽误不了什么。”
西门寅道:“大姐姐说的有道理,只是去瑜州一趟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母后要是担心,儿臣可以护送二姐姐去瑜州。”
三个人一齐劝皇后,皇后叹口气,往贵妃榻上一躺,“罢了罢了,一个两个的都不顺着本宫的心思,都走吧都走吧。”
她今日未戴金银,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
西门寅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好嘞,母后,儿臣收拾收拾送二姐姐去瑜州!”
“你不许去,姜家派人来接嘉宁了,你堂堂殷王跟过去算什么事,回京城府上去读书去。”皇后瞪着西门寅,又变回了曾经那个狠厉的皇后娘娘。
西门寅身上那股兔子似的劲儿立马就没了。
“啊,异性王无召不得入京,好不容易才盼着父皇把我召回来,母后儿臣不要读书!”
西门寅简直就是个活宝,有他在,坤宁宫的笑声都多了不少。
西门舟从坤宁宫出来,领着清迟回到永春殿的时候,发现殿外立着一位玄衣少年,正跟着霜月大眼瞪小眼。
霜月看见西门舟,一路小跑到她身前,行礼道:“公主,他说自己是姜家派来的人。”
西门舟挑挑眉,朝着玄衣少年大步走过去。
上辈子也是如此,侍卫阿朝被姜文熙派来护送她去瑜洲姜家,一路上忠心耿耿,西门舟觉得阿朝人不错,便要到了自己身边。
只可惜后来大皇子谋反,他为了护西门舟死在了乱箭中。当时死的人太多了,大皇子几乎是在血洗东宫,等陈留王西门夏率兵赶回来的时候,西门舟怎么找都没能找到阿朝的尸首。
这辈子,西门舟不是东宫太子妃,西门夏也不是陈留孤王,大皇子如今也远在边关。西门舟在心里暗暗地想,她一定要护住阿朝,护住那些对她好的人。
西门舟提着裙摆走到了阿朝面前。
“你就是表哥派来的人?”
少年眉清目秀,长发高高束起,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勾着露出一股子不羁之气。
闻言抬眸看向西门舟,给她简单行礼。
“公主殿下,在下东方朝,公子派我来京城护送殿下直达瑜州。”
在同样的地方说了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话,西门舟感觉眼眶子有点湿润,她眨眨眼睛笑道:“我可以叫你阿朝吗。”
东方朝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竟然没有一点公主架子,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可以,公主殿下说着算,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那就麻烦你在偏殿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
殿内,清迟和霜月生怕落下什么东西,把要带走的衣裳物什检查了两三遍才放下心来,一直折腾到了晚上。
嘉仪来了永春殿,西门舟抱着兔子灰灰指了指房中的两个大箱子。
“京城距离瑜州太远,我可能没办法送阿姐出嫁了,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的,阿姐,这些都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到了南国嫁给沈将军,就是高门大院里的主母,这些金银珠宝你保准用得上。”
都是西门舟的心意,嘉仪也不客气,直接收下了。
西门舟又问了嘉仪一遍用不用别的女子替嫁,被拒绝后便不再说什么。当天晚上两人在一张床上睡的,说了半宿的悄悄话。
第二日一早,西门舟给周帝和皇后请了安,在嘉仪还有西门寅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东方朝骑着马走在马车一侧,快出京城的时候,西门舟喊停了马车。
东方朝道:“现在到了京城城郊这边,殿下有何时吩咐。”
“早上走的太匆忙,落下些胭脂水粉,我去那边胭脂铺子看看。”
西门舟说着掀开帘子往外走,东方朝伸出胳膊,好让西门舟扶着他的小臂下马车。
永和娘子见到西门舟立马要去拿账本,西门舟喊住她说自己马上要南下了。
“娘子给我的玉佩我已经随身携带,这个令牌给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若是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棘手事,就拿着它去忠勇公府,自然有人相助。”
永和娘子接过玉佩端在手里仔细看了两眼,她猜过这位小娘子身份地位不一般,但没想到居然能和忠勇公府有关系,想必也是皇亲国戚,一时间看向西门舟的眼神不由得更深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