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若是清迟霜月或者其他下人的话会在门口先禀报一声,可这人却直接推开了房门。
平日里这么做的人,只有沈愿一个!
西门舟眼睛亮了亮,嘴巴先脑袋一步喊出了‘沈愿’二字,可等她转过身看过去的时候,映入眼眸的却是西门夏那张脸。
西门舟话已出口,再收回来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她蹭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西门夏微微泛红的脸莫名有些心慌。
“三皇兄,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也不让人先禀报一声。”
西门舟脸上那点期待和落寞神色全都落进了西门夏眼里,他反手关上房门,点头道:“有事。”
“什么事啊重要吗,要不明日再说吧,你看今天天色都这么晚了,”西门舟还穿着白色里衣,她转身从衣服架子上扯了件外衣,绕到屏风这边先穿好衣裳。
结果西门夏竟然跟了过来,悄无声息立在她身后,吓了西门舟一跳。
“三皇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平日里西门夏根本不会贸然闯进西门舟的寝宫内,两人挨得近了,西门舟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终于明白他今日为何如此反常了。
西门夏这是喝多了,整个人都醉醺醺的,脸和耳朵全红了。
他垂眸盯着西门舟看,目光幽幽,“嘉宁,小嘉宁。”
“三皇兄你先出去,退到屏风那边去,快些。”
西门舟背过身去快速披上外衣,转过身就发现西门夏往自己这边靠,她抬手扶着西门夏的肩膀,道:“你喝得太多了,有人跟你一起过来吗?我出去找个小太监送你回宫殿,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等你,我等你到什么时候,等你投去沈愿的怀抱里吗?”
西门舟顿了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把西门夏推开,结果推不开了,西门夏用力捏着西门舟一双细腕子,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你心里只有那个太监了是吗,嘉宁看见进来的是我,很伤心对吗。”
西门舟脸色一片涨红,如今更是被西门夏气得胸口疼,她凶巴巴的等着西门夏,咬牙切齿道:“你喝多了,赶紧出去!”
西门夏纹丝不动,还要腾出手来把西门舟禁锢在自己胸前。
小小的一只被他捏着腕子和腰身,丝毫动弹不得。
西门夏几乎是下意识垂头去吻她。
西门舟迅速偏过脸,扭动着身体想逃出西门夏的禁锢,“西门夏,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退出去,赶紧退出去!”
西门夏亲在了西门舟的脸颊上,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染上了几分愠色。
他用力捏住西门舟的脸颊,低头吻了上去。
“赶我走,你想让那个太监来吗?嘉宁,我把你当成宝贝照顾了这么久,你不是一直追在我身后喊我三皇兄吗,你看不清我对你的心意吗?”
“放开我!”
“嘉宁,你可以心悦沈愿,可以嫁给西门贺,你为什么就不可以跟我在一起!”
“唔——救命——”
西门舟从来没有被人粗鲁对待过,她被西门夏暴躁的模样吓哭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
西门夏稍稍松了力气,放软语气道:“嘉宁,别哭……”
“你走开!你出去!”
西门舟出声打断他,挣脱禁锢后抬手指着外面,见西门夏立在原地没动,她推着西门夏往外走,没走两步反被用力压在了床榻上。
“你又要做什么!”
西门舟惊呼一声,张嘴想喊救命,被西门夏抬手捂住嘴巴。西门舟找到契机,一口咬在他手掌上。
“嘉宁,我心悦你。”
话音刚落,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东方朝抬手支着窗台利落翻窗进来。
他快步闪到床边,拽住西门夏的后脖领子就把他人丢到了屏风外边,随后拽下绑带,让床榻两旁的幔帐散落下来,将床上的西门舟遮了个严严实实。
西门夏醉得厉害,被丢出去后脑袋砸在地面上,直接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东方朝走过去抬脚踩在西门夏胸口上,力道之大,幔帐内的西门舟都听见了。
西门舟忙道:“阿朝别杀,他是我三皇兄。”
东方朝头也没回道:“好,全听殿下的。”
随后把脚拿了下来,重新揪住西门夏的衣服领子,“我把他弄到偏殿去,殿下需要什么吗,热水还是衣衫。”
西门舟衣服倒是不怎么凌乱,只是嘴唇破了皮。
她坐在床上小心翼翼道:“阿朝,你能不能守在门口,别走,就这一个晚上。”
“没问题。”
他把西门夏扛在肩膀上带出去了,不过片刻工夫,东方朝立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房门,西门舟立刻竖起耳朵。
东方朝道:“我就在门外守着,殿下放心睡吧。”
虽是如此,西门舟这颗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两辈子的兄妹情突然变了质,西门舟饶是心再大也难以入睡。
第二天她顶着两团乌青出门,偏殿的西门夏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皇后今年的生辰宴,因为嘉仪不在所以西门舟着手操办,能让她放心差遣的人不多,就连东方朝都派上了用场。
西门舟忙着拟菜谱,撰写进宫赴宴的名单,又去宫内各司亲自督查。
一番忙碌下来,主仆四人均累瘫在了永春殿内。
西门舟趴在软榻上一动也不想动,含糊道:“也没人说,一场生辰宴这么累人啊,往年真是苦了嘉仪了,我就跟在旁边转悠两圈,吃吃喝喝的,现在想想,真是对不住阿姐呜呜呜。”
东方朝干脆躺在了地板上,若非这里有三位女眷,他真想脱靴在地上打两个滚。
清迟和霜月虽然也累得不行,但没有到西门舟和东方朝那个地步。
清迟道:“奴婢去打点热水来,公主沐浴过后会舒服很多。”
“奴婢跟清迟姐姐一同去。”霜月一骨碌从凳上起身跟到清迟身后。
待两人离开后,东方朝枕着胳膊懒懒开口:“陈留王殿下天没亮离开的,临走之前来殿下寝殿门口看了两眼,被我赶走了。”
西门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嗯了一声,道:“多谢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