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越说越激动,清迟把两个钱袋子交给她,道:“这是公主和我一起准备的,讨个好兆头,快收下吧。”
霜月看了看西门舟,又看了看清迟,快哭了。
“公主……清迟姐姐……奴婢代舍弟宋星文谢过公主殿下,谢过清迟姐姐。”
“宋星文?那你岂不是叫宋霜雪,还以为你的名字是孟春姑姑取的,我竟然私自给你改了名字。”
霜月没想到西门舟竟然还记得她曾经的名字,更加感动了。
“公主赐的名字奴婢很喜欢,奴婢以后就叫霜月,只是这银两,这么多……”
西门舟啧啧两声,笑道:“哭什么,给你了你就拿着,贤弟现在是探花郎,到处都需要银两打点,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宫,放心走就行,母后那边我去知会一声就行了。”
霜月紧张道:“奴婢没打算出宫,奴婢愿意一辈子在皇宫里伺候公主。”
“说什么胡话呢,哪有探花郎的阿姐给公主做侍女的道理,不过出宫这事急不得,看看宋星文被分配到哪里做地方官吧,要是苦寒之地,我还不一定会放你走呢。”
第二日周帝在皇宫里举办了宴会,皇榜上前二十名全进宫来了。
西门舟从太子那里看过榜单,前几名都是京城和封地里的世家子弟,像霜月弟弟这种普通百姓出身的少之又少,他能做到皇榜前三,已经是太优秀了。
所以宴会结束后,她就带着清迟霜月特意去见了宋星文。
小小少年不过十五岁,却比西门舟还要高出不少,穿着一身素色衣袍,在一群世家子弟里格格不入。
一群人从台阶上走下来,其余人都三五成群,唯独宋星文独自一人,格外落寞。
西门舟道:“霜月,你弟弟他是不是不善言辞,不习惯跟人打交道啊,这可不行,他这样的人在百姓眼里就是清官,但很容易在朝廷上被人排挤的,到时候怎么被贬官的都不知道。”
西门舟短暂犹豫一下,决定借着自己的身份去给宋星文助威一下子。
她整理好面部表情,端着公主架子走了过去,台阶下众人见到西门舟纷纷行礼?
结果西门舟略过了其余人,径直走向了队伍最末端的宋星文。
其余人纷纷回头看他。
西门舟在宋星文错愕不已的目光下盈盈一笑,道:“宋星文,见到本公主不高兴啊,好啊你,金榜题名后不会把本公主给忘了吧,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害本公主好等,京城酒楼内本公主已经给你安排了顿饭,就等着你过去呢。”
宋星文目光一转,看向霜月,显然霜月也没反应过来。
人群里一个学子惊讶道:“宋兄竟然同嘉宁公主相识,你怎么不早说。”
其余人纷纷道:“是啊,你既然认识嘉宁公主,同窗这么久你都不告诉我们,太不够意思了。”
“对啊,藏得够好的啊,宋兄。”
原本将宋星文落在最后的学子们如今纷纷围了过来,宋星文微微瞪大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
西门舟要的就是这种情况,满意道:“宋星文是本公主的好朋友,如今他高中探花郎,本公主为了庆祝特意在京城酒楼里设了宴。”
她压低声音开口:“刚刚碍于父皇在,你们都没吃饱吧,现在跟着本公主一同离宫,去酒楼!管饱!”
众学子纷纷欢呼。
用完饭从酒楼出来后天色已经不早了,西门舟问宋星文住在哪里,结果宋星文后退一步给西门舟行礼。
“晚生宋星文,有幸见过嘉宁公主,今日多谢嘉宁公主宴请,何其有幸能与公主一起用膳,只不过今日圣上将我派遣到了松山县做县令,择日启程,我可能在朝廷上帮不到嘉宁公主什么。”
霜月急道:“宋星文,你在胡说什么!”
宋星文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面不改色道:“有些话得提前说出来才行,等到所用之时再提,便会为时已晚,嘉宁公主明媚生动国色生香,晚生宋星文,不愿让公主殿下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星文说完,本来微微弯下的腰更弯了。
西门舟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
“宋星文,你以为本公主请你吃饭是为了在朝廷上埋颗棋子啊,那我不去找状元郎,找你一个新晋探花郎有什么用啊,本公主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霜月,而且你没有身份背景,在朝廷上行走将会寸步艰难,本公主不过看在霜月的面子上行举手之劳罢了。”
宋星文抬眸看着西门舟,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
“公主殿下…………”
西门舟打趣道:“能不能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就这么想本公主,本公主真是,白对你这么好了。”
宋星文脸一红,直接给西门舟鞠躬道歉,本来一张嘴挺流利的,现在竟然结巴起来了。
西门舟道:“行了,本公主逗逗你而已,把腰直起来吧,天也不早了本公主要回宫了。”
宋星文忙道:“晚生送公主殿下回去。”
西门舟没忍住又逗了宋星文两句,看十五岁的小少年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模样格外赏心悦目。
不过到底没让宋星文送,回宫的路上霜月不停地给宋星文说着好话,生怕西门舟生一丁点气。
西门舟沐浴更衣完毕,道:“松山的确需要整治一番,希望宋星文到那里之后能做个清官,真正的护松山百姓周全,清迟霜月,你们俩啊别守着我了,赶紧回去歇歇吧,母后生辰快到了,今年由我来着手操办,最近这几天忙着呢,你们俩啊都机灵点。”
“是,公主也要好好歇息。”
清迟留下寝殿内的一盏烛火,和霜月一同退了出去。
西门舟晚上吃的有点多了,沐浴过后穿着白色里衣在殿内溜达两圈,余光不自觉看向琉璃花盏内的杏花枝,脑海里想起沈愿那张脸。
西门舟晃晃脑袋,坐在软榻上拨弄着有些蔫巴的花瓣,自言自语道:“沈愿,你这个人还真是,不入本公主的梦了,却入了脑袋和心,唉,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