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孟紫瑶衣衫褴褛,整个人手舞足蹈疯疯癫癫的。
最后还是孟桑知看不下去了,往她身上披了件外衣。
孟桑知额头被包扎上了,整个人虚弱至极,周帝赐座让她有了歇息的功夫。
周帝道:“宁德,你所言属实?”
孟桑知先是喘匀了这口气,才回答周帝的话。
“回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孟紫瑶借渤海王的名义将臣女与嘉宁公主骗了过去,令其宫女在外面锁上了殿门,她又在殿内放火,企图……企图带着我们两个一起去死。”
此话一出,忠勇公生无可恋一般闭上了双眼。
高季威直接跪在地上,叩首道:“陛下明鉴!臣冤枉啊,此事臣并不知晓,孟紫瑶她从未跟臣提过半分,就算借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谋害嘉宁公主和宁德郡主啊。”
孟桑知道:“陛下,那个带路的宫女并非宫内人,倘若找到她……”
说来也巧,周帝刚吩咐下去仔细排查宫内宫女,过了一会儿就有太监来禀报,说御花园南边荷花池子里溺死个宫女,各司的人都来辨认,统一口径都不识得此人。
周帝大怒。
“来人,把那具尸体抬上来,给宁德辨认。”
此话一出,周围人大惊,就连孟桑知都有些被吓到了。
皇后这时候带着西门夏和西门寅从外面走了进来。
“陛下,辨认就不必了,嘉宁已经醒过来了,她和宁德说的一模一样,都是孟紫瑶做的,忠勇公,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今日若是本宫的嘉宁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皇后威严不减,整个人愤怒极了,若不是一国之母需要端庄需要做表率,她真想亲自过去抽孟紫瑶几巴掌,敢害她女儿,简直不要命。
忠勇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整个人诚惶诚恐,恨不得根本没有孟紫瑶这个女儿。
周帝道:“醒了就好,嘉宁现在怎么样。”
“醒过来了也不说话,不吃东西,整个人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张御医说她惊吓过度,本宫急着过来,让孟春姑姑留在那里陪着了。”
孟紫瑶还在不停的转圈圈,眼看要撞到皇后了,被旁边的西门夏和西门寅拦住。
西门夏抓住孟紫瑶的两个手腕,控制住她的行动。
西门寅心直口快,瞪着高季威道:“你这个王妃怎么回事,疯了吧,谋害我阿姐还不够,竟然还想在殿上冲撞母后!她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高季威看样子也被气够呛,一张脸都憋红了,愣是没反驳什么。
周帝道:“忠勇公。”
“臣在,”忠勇公忙回应,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周帝。
“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朕该如何处置你这个好女儿啊。”
忠勇公徐徐走到大殿上,整个人颤颤巍巍地跪在了高季威身边,行礼道:“回禀陛下,老臣一把年纪,府里竟然出了个胆大包天敢谋害公主的女儿,老臣真是无颜面对陛下,家中女眷愿自请为嘉宁公主祈福,还望陛下恩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何处置,臣全听陛下的,如何处置,臣没有半句怨言。”
说着,忠勇公看向疯疯癫癫的孟紫瑶,垂头叹了口气。
“忠勇公府从没缺她吃穿,自从她嫁到了渤海郡,也是常常通信,唉,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忠勇公的意思很明确,孟紫瑶是渤海王的妻子,如何处置自然要看渤海王的意思。
结果不等周帝开口询问渤海王的意思,高季威直接叩首道:“陛下,陛下一定要给臣做主啊。”
周帝一阵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又怎么了。”
“陛下明鉴,孟紫瑶嫁给臣之后,一直不与臣行周公之礼,臣以为她气臣在大庭广众之下求陛下赐婚一事,便没有说什么,结果孟紫瑶平日在府内根本不理臣,就算与臣说一句话,仿佛……”
高季威红着眼睛,气道:“仿佛跟臣多说一句话很恶心一样!求陛下给臣做主,准许臣与孟紫瑶和离。”
皇后道:“既如此,孟紫瑶谋害本宫的嘉宁,一定要从重处罚才能解本宫心头之恨。”
周帝沉默不语。
西门夏在周帝身边耳语几句,得到周帝点头之后他便离开了这里。
孟桑知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压抑的大殿内了,皇后既然来了,孟紫瑶肯定是跑不掉的。
孟桑知弱弱道:“陛下,臣女阵阵头疼,可否去趟太医局。”
得到周帝准许后,孟桑知在麦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本来头疼就是个离开大殿的借口,怎知成功离开后,孟桑知竟然真的头疼起来,阵阵的疼,疼得她不得不倒在麦冬怀里。
麦冬吓了一跳,怕碰到孟桑知额头上的伤口,用力撑着她,叫道:“郡主,郡主你怎么样,奴婢喊人来。”
“别喊别喊,还嫌大殿里不够乱吗,咱俩就别去添乱了,悄悄的去趟太医院就行了。”
“郡主你还能走路吗。”
“能!”
孟桑知没办法,只好在麦冬的搀扶下去了太医院,刚踏进去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忙道:“东方侍卫,你怎么会在这里,嘉宁呢。”
东方朝不是一直守着嘉宁的吗,他出现在太医院,是不是嘉宁出了什么事。
孟桑知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嘉宁是不是出事了。”
东方朝回眸一看,就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唇红齿白弱柳扶风的女子,正是自己从火场里抱出来的那个。他下意识问道:“你的头怎么样了。”
孟桑知觉得特别莫名其妙,东方侍卫竟然会主动关心她,两人明明根本不熟识。
“我的头……你……已经没怎么事了。”
东方朝道:“那就好,我抱你出来的时候你流了不少血,很吓人。”
孟桑知瞪大眼睛。
“救我的人,是你?”
睁开眼睛看到的人是西门净远,孟桑知还以为是西门净远救的她,仔细想想,除了当时在门口开锁的东方朝,门外根本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