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详的力量

望着消失在入口处的两人，老人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片刻后，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苏晗身上，向他提问道。

“你知道原质结晶是什么东西吗？”

苏晗摇了摇头，他并不知晓，这是他苏醒后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老人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

“救赎就在其中，但同时也是慢性毒药。”

说完，老人将衣服上的墨镜取下，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由于墨镜的遮挡，苏晗无法望见老人的眼睛，只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和伤感。

“它是人类立足于荒野的根本，但也是一种诅咒。对于猩红与蔚蓝两种原质，想必你已经有所耳闻，而这原质结晶则可以大幅度地提升这两种力量，还能后天创造猩红力量的使用者。”

苏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

“那么，代价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疑惑，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性。

老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晗，沉默片刻后才回答道。

“使用原质结晶会让身体产生依赖性，需要不断地服用才能维持力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剂量会越来越大，加速原质对自己的侵蚀与消耗。”

说到这里，老人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伤。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揉着太阳穴。

“而不使用这东西，光靠人类自身的原质根本无法与那些怪物对抗，它是我们不得不服用的毒药，只要使用，就注定加速个体灭亡的速度。”

苏晗不是很能理解，他只觉得老人所言自相矛盾。

“停止使用原质去找寻新的生存之道不行吗？”

老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盘腿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天空，眼神深邃而悠远。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伤感。

“变异生物出现的远比人类发现原质要早，你知道在这之前人类是怎样度过的吗？”

说到此处，老人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被迫放弃家园！流落荒野！同类相残！只为了在被异族不断压缩的生存空间内活下去！”

苏晗听着老人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哀之情。五百多年来，人类竟然是这样艰难地走过来的。

“如果让更多人掌握这种力量，会不会让人类的处境稍微轻松一些呢？”

然而，老人却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苏晗，摇了摇头说。

“这种力量注定不得善终，我们如此拼命的想去从根源解决人类的处境，也只是为了我们的后代不用再承受这种痛苦……”

“我曾听闻一种秘术，能够无损使用原质，但这东西除了猎人却很难搞得到……”

苏晗沉默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过去的想法过于天真和简单。

面对如今的末世，找到的生路一定是铺满鲜血的。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平白无故的对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说这种话，任谁都无法理解。

“接下来的话希望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老人站起，观察四周确定无人注意这边。

“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两种原质在你体内的平衡让我看见了希望。”

“有朝一日我不在了，我希望你可以替我拦住赵空明和我的孙女，不要让他们接触到原质的力量。”

这一番话让刚刚平静下来的苏晗再次震惊。

“赵空明，竟然……竟然没有使用原质？”

老人点点头。

“他是我所见之人中最有天赋的，甚至不像是人类。”

苏晗耳边响起了魏凡的话语。

“是怪物。”

苏晗望着沉默不语的老人，不知为何，心底不是滋味。

也许是对曾经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落寞的无奈，又或许是对于人类悲惨遭遇的同情。

至少此刻，对于眼前初次认识的老人，苏晗心里多了一分尊敬。

“您叫什么名字？”

老人笑了笑，更像是自嘲一般。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不知道我又能怎样？”

苏晗怔住了，这就是过度使用原质的损害吗？

抬起自己的双手，苏晗打量了许久，在这个末世，自己还是太过弱小。

“您可以教我怎么使用原质的力量吗？”

老人取下身后的一把太刀递给了苏晗。

“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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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你体内的那股束缚，之后控制它。”

苏晗点点头，对于这束缚他并不陌生，但自己先前从未想过去控制它。

随着苏晗试图控制这股力量，他能感受到它的反抗愈发激烈。

苏晗也是失去控制的趴在地上，爪牙变得尖锐，眼里红蓝光交替闪烁，发出阵阵咆哮。

老人不禁后退两步，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将那股力量引导出体内，附加在武器上试试看！”

小队的其他人也凑了过来。

魏凡此刻被那小女孩折磨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听见这边的动静飞速赶来，那小祖宗他实在是惹不起。

苏晗此刻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信息，只是依稀记得，自己要控制这股力量。

他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此刻在皮下翻滚，苏晗的皮肤上出现道道血痕。

终于，苏晗的皮肤无法承受，被撕裂开来。

没有血液四溅的画面，而是后背左侧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右侧则是半边翅膀。

就连苏晗的身上，也有许多骨刺钻出，看起来有些瘆人。

魏凡赶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选择默默的回去承受小祖宗的压力。

苏晗的咆哮声愈发痛苦，老人一咬牙，抽出背后仅剩的一把太刀，将苏晗后背的东西一把削掉。

抽搐片刻后，苏晗失去了动静。

老人摆了摆手，将周围无关的人全部赶了回去。

观察起苏晗，此时伤口正在飞速愈合，骨刺也缓缓收回。

褪去苏晗的衣物，全身仔细的检查后，发现居然没有猩红原质侵蚀的痕迹。

老人似是一下年轻了许多，脸上又露出一抹坏笑，与赵空明的如出一辙。

“虽然先前他们所说的透明状态没有出现，但你还真是让我惊喜，相信基地的那些家伙都会喜欢你的。”

收好太刀，老人发现先前递给苏晗的那把已经出现了裂痕。

“这可真是比矿脉还珍贵的礼物。”

老人将地上的苏晗背在身后，带着他回到车队，接下来，就是等待两人出来后进行收尾工作了。

若是有一天老人知道，所谓的侵蚀不过是一群自私的人不肯普及原质控制术，那天，老人还会坚守如今的心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