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除了包子做得好,还做一手好家里菜。
都是她这些年练的。
兜里钱少买不起肉,大部分是茄子、土豆、辣椒、豆角、芹菜、豆制品之类的青菜。为了让孩子爱吃,只能在做法上下功夫,一来二去就练成了独门武功。
她今天包的是牛肉粒香菇芹菜胡萝卜包子。
精选的肥牛肉顶刀切大米大小的粒;香芹、胡萝卜切米;香菇焯水切米;厚干豆腐先切丝后切米;青椒切粒;香菜切米。
先把牛肉粒喂好,然后把各种原料放在一起制成馅料,包子包出来既香浓又不腻人,有香菇的菌香、芹菜的清香、胡萝卜的营养、干豆腐的肉头儿,用东北话讲——贼好吃。
四个炒菜。
鸡肉丁炒蒜薹,油淋干豆腐,牛肉粒粉条炒芹菜,豆角烧茄子。
鸡肉丁炒蒜薹选的是鸡腿肉。先把肉切丁,下锅烧至六成熟,然后下切好的蒜薹,小火慢炒。鸡腿肉丁熟了,蒜薹也熟了,火候恰到好处。调料用的也简单,只是酱油和鸡精,味道不一般的好。
油淋干豆腐,简单地说是尖椒干豆腐的升级版。由于选用的是厚干豆腐,所以煨的时间比较长,滋味全吃进去了。
做好装盘后在上面撒上干辣椒段和蒜末,热油一浇,看上去像水煮干豆腐,英子给它起名叫油淋干豆腐。
“若曦能吃辣的,尤其爱吃水煮肉片。那时哪有钱买肉呀,我就拿这厚干豆腐糊弄她,没成想还挺好吃。”英子笑着说,老谭听的鼻根发酸。
牛肉粒粉条炒芹菜,这道菜是包包子的原料一料多用,可见英子的精打细算,一点不浪费。
英子把牛肉粒处理的非常好,炒的干巴巴的如肉干,到嘴里干香有嚼头。芹菜切的不是段是丁,像葱花似的做点缀,且有芹菜味儿。
如果去掉芹菜丁这道菜就是“蚂蚁上树”,火候到位,粉条软孺筋道,红亮透明,不沾不连,一般的厨子都做不到这程度。
豆角烧茄子选的是紫茄子和架豆王,看着是烧,其实是焖,酱香浓郁,下饭好菜。
还做了两个凉菜,一个是黄瓜拉皮,一个是手撕菜,都是夏天的爽口菜。
来英子家吃饭的除了老谭父子还有张丽夫妇,英子早就想请张丽公母俩吃顿饭了,一直也没有机会,主要是张丽不想她破费。
今天正好,老谭从苏州回来,两家一起请了。
张丽又把一个包子夹到碗里,老黄说:“行了,你这都第三个了,好吃也不能不松口呀。”
“少说我,你吃的比谁都多。”张丽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英子姑姑包的包子好吃,我每回都吃撑着。”家恒说。
“也就你没出息。”老谭说。
“别说孩子,包子确实好吃,我爱吃。”张丽边吃边说。
英子说:“爱吃就行,我还怕你们不爱吃呢,没多少肉。”
“这样正好,肉多就不好吃了。”张丽道,转而对老黄说:“老黄,跟人家好好学学,看人家这包子包的。”
老黄笑而不语,端起杯和老谭喝酒。
两个孩子吃完回屋玩去了,剩下四个大人。
张丽看样是吃饱了,撩了筷把酒杯倒满,端起来说:“我饱了,有点撑着。现在起开始喝酒,不喝好不行呀。”
四个人举杯干了。
“老谭,跟你说个事,有时间你敲打敲打华清,又有点飘了。”张丽放下酒杯说。
“老毛病又犯了?”老谭问。
“差不多。”
“咋地?”
“你还记着孟梦那个同学不?和她一起学面点的那个,先在老店干了,后调到黄山路店。”张丽说。
“知道,不是叫吴敏吗?”
“行呀,还记着名呢。”张丽有些挖苦的味道。
“说正事。”老谭道。
“俩人应该挺好,我听说他媳妇又闹呢。”
老谭想了想说:“嗯,知道了。”
“还有,方建军最近不太好,听王红说是肾的毛病,看样挺严重的。”
“没住院?”
“没呢。”张丽说:“我找个专家,北京地坛医院的,正好星期一来医大,到时候把拉着去确诊一下。”
“老方身体挺好呀。”老谭叨咕道。
“嗨,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长灾的,我还觉着我挺好呢,谁知道得那病,不死算捡着。
我估计老方是胆小,大夫一说肾有毛病就害怕了。现在大夫也是,没病说有病,小病说大病,等真大病了还治不了。”张丽发牢骚。
“明天我去看看。”老谭说。
“不好的就这俩事,别的没了,剩下的一切正常,四平八稳,就是利润少点,没去年多。”
“利润少正常,不咱家这样。我预计等过了十月一就就好了。”老谭说。
“差不多,现在猪肉就开始降价了,牛羊肉也得降,再不降老百姓都吃不起了。”
张丽又想起件事,说:“对了还有件事,厨艺大赛的方案你看了吧,我建议不在十月份举行,每年十月份咱家都忙。往后推一个月,十一月份正好。”
一星期前周晓梅把厨艺大赛的方案发给了老谭,老谭看完之后在程序和比赛项目上做了修改,又发给周晓梅叫她再细致的梳理一遍,至于比赛时间倒没咋注意。
“你说得是,十月份忙,十一月正好。”老谭说:“方案我看了,有几个地方改了改,时间的事你和她定。”
“听你这意思啥也不管了呗?”
“不管了。”
“不管也对,叫他们弄去,不把孩子放路上不知道走多远,锻炼锻炼也好。再说你也歇歇,别太累。”
这时老黄对张丽说:“我过年一月份就退了,到时候你别干了,我退休金七千多,够咱俩花的,没事出去旅旅游,四处逛逛。”
张丽说:“谁跟你出去逛去?到现在连证还没领呢,好意思说。”
“你不是不愿意领吗?”老黄有点委屈。
“我说不愿意领你就不领呀?我还不行矜持一下?”
“我不得听你的吗?”
“啥都听呀?”
老黄无奈,只好端起杯和老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