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英子家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大街上灯火通明。
王红和雅茹一同往回走。
俗话说日没北风死。到晚上是没风了,但很冷,俩人都把羽绒服的帽子扣上,戴上了手套和口罩。
王红个高,一米七四,走在街上鹤立鸡群。雅茹在她身边显得娇小,小家碧玉。
酒精的作用叫王红很兴奋,路过紫皇歌厅时非要拉着雅茹去唱歌。雅茹不想去,奈何王红一个劲儿的蹿缀,加上心情也有点小郁闷,便答应了。
紫皇歌厅在商场六楼,在坐电梯往上上的时候王红又给英子打了电话。她唱歌不好听,把唱歌好听的英子喊来至少不丢份儿。
英子本不想来,她忌讳一切唱歌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唱歌也不会有脸上那道吓人的刀疤,这是她最深的痛。但是王红极力相邀,还是在她家刚喝完的酒,不好推辞,更何况王红还是师父。
王红和雅茹进了歌厅要了个中包,点了酒水果盘。服务生问要不要点歌的少爷,王红说要,但身高一定要一米八往上并且帅的,否则免谈。
服务生看了看比自己还高的王红吐了下舌头,说大姐我家真没有那高的。
“没有你跟我扯什么,赶紧找去,找不着不结账,姐今天霸唱。”王红吓唬服务生,服务生咧咧嘴走了。
“你呀”雅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咋地?我是看你不高兴才张罗的,要不然早回家陪老方去了。”王红说着把羽绒服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又把薄衫脱下,只穿着黑色的半袖短衫,胸前两座雄伟的山峰暴露无疑。
“要不然咱俩走吧。”雅茹说。
“走?往哪走?既来之就安之,必须玩个痛快。”王红启开两瓶啤酒递给雅茹一瓶,说:“这就是放松来了,今天必须叫你开心。”
“我没啥事。”
“知道你没啥事,主要是心情不好。跟你说妹子,别想那些,你也是扔下四十往五十奔的人了,活大半辈子了还没活明白咋地?
知道你跟老谭好,今儿个见着老谭儿子了不好意思,觉着自己咋着咋着了。其实根本不用想那些,跟谁好就是跟谁好,又没犯法,能咋地?
这一点你就不如张丽,那时候老谭还没离呢,人家照样,并且和老谭儿子处的也好,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我不行”雅茹说。
“学着适应。”王红说:“我看你俩儿以后能走到一起。”
“不能。”雅茹摇了摇头,说:“我那大个儿子,他也这大个儿子,在一起多累呀。再说现在俩人好不一定非在一起,各过各的挺好。”
“你这意思是距离产生美呗。”王红调侃道。
雅茹没吱声,拿起酒喝了一口。
不一会儿英子到了。
歌厅对英子来说有熟悉的陌生感,她抗拒着这地方也留恋着,毕竟上天给了她一副好嗓子,曾用这副嗓子绚烂过自己的青春。
但是人呀,一辈子不知道会遇着啥人、经历啥事。遇着好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遇着坏人就没法说了,磕磕绊绊的,苦难伴着心酸,难呀。
有时候想想咱老百姓的日子就是这样,没有总一帆风顺的,也没有总苦巴苦业的,都是三穷三富三起三落活到老,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说白了只要不死就得活着,还得好好活着,不管是吃糠咽菜还是锦衣玉食,命就这么一条,活的有滋味最好,不枉来人世一回。
“都多少年不来歌厅了。”英子感慨的说。
“你就是自卑,有啥不能来的?我要有你那好嗓子天天来。”王红说。
英子笑笑说:“开始是不敢来,怕这张脸吓着人。后期是没条件来,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吃上顿没下顿的现在是没心思,都快忘这地方了。”
“今天就唤起你的记忆。”
王红说完准备点歌,问英子唱啥?英子说多少年不唱了,也不知道唱啥,再说还不知道嗓子好不好使。叫王红先放两首听着,适应适应环境,喝点儿酒再说。
于是王红点了两首时下流行的网络歌曲放着,三个女人一边喝酒一边听歌一边聊天。
但毕竟是歌厅,来了不唱歌算咋回事?两首歌放完之后王红带头唱了首“滚滚红尘”。说实话她唱的一般,但精神可嘉,嘹亮的大嗓门把音箱震的直响。
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接下来王红叫雅茹唱,雅茹点了一首比较有难度的“大海”。
一曲唱毕英子和王红一起鼓掌,唱的确实挺好,连门外的服务生都驻足倾听。
接下来英子也选好了歌,是云朵的“我的楼兰”。
前奏响起,英子站起来先清清嗓子,试了试麦克风,然后冲雅茹和王红微笑一下,接着便开口演唱。
“想问沙漠借那一根曲线
缝件披风为你御寒
用肺腑去触摸你的灵魂
我就在那只火炉边取暖”
空灵、舒缓、带着远古沧桑的韵调瞬时间扑面而来,不知道定然以为是放的原唱
王红已经把双手举到胸前欲使劲儿鼓掌,却又怕掌声扰了歌声而定格了鼓掌的动作,然后凝神的、沉醉的听着
雅茹也是如此。
此时的英子已经和楼兰融为一体,大漠起伏的曼妙与远古的忧伤如诉如泣,诉说着温婉、娟然和内心的渴望
一望无垠,西域落,落下流沙殇胡杨。
一女浣纱越千古,画曲线,描眉妆,怎可楼兰咏断肠。
一曲歌毕,寂静几分。
歌者已成曲中人,听者忘却几分,眼角带了激动的泪。
稍许,英子把麦克风缓缓放下,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端了杯欲饮。
被歌声迷醉的王红和雅茹此时醒了过来,掌声响起
“唱得太好了,简直就是原唱。”王红兴奋的赞叹道。
“和原唱两个境界,英子的歌声凄美委婉,感动落泪,穿透力超强,现在耳边还响着呢。”雅茹说。
在俩人的夸奖下英子澹然的笑了笑,平静的说:“没那么好,喝酒吧。”
王红和雅茹赶紧举杯,三个人碰了下杯一同干了。
这时包房的门开了,服务生引着一位四十多岁面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对面包房的,刚才去卫生间时被歌声吸引了。唱的太好了,我在门外一直听来着。
想问一下是谁唱的?”精致的女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