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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芷兰又道:“这边院里的房间前两天就收拾好了,你们夫妻俩先搬过来住吧,等过了年,你俩成了亲,再搬出去也不迟。”
“行,麻烦大哥大嫂了。”元宗泰点点头,“我一会儿带玉京过来,她性子腼腆,大嫂多担待。”
“哪里的话,都是应该的。”
陈芷兰与元宗泰说着话,绥绥与元墨书抱着一大堆烤红薯进来了。
绥绥小步子迈的铿锵有力,怀里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阿娘阿娘!绥绥给你吃好吃哒!”
“阿娘阿娘!”
绥绥一边奔跑,一边软软甜甜喊着阿娘,简直能甜化了所有人的心。
见到元宗泰也在,沅沅乌亮的大眼睛乌溜溜转动,口中音调一转:“二叔~绥绥好想你嗷~”
元宗泰最喜欢绥绥这个小侄女,又软又甜,还特别会心疼人。
元宗泰笑眯眯掏出一张崭新的银票,冲绥绥打招呼:“绥绥来,二叔给你点银子去买糕点。”
“谢谢二叔~”
绥绥还没有接过银子,感谢的话已经先送了出去。
绥绥奔到桌前,将怀里的烤红薯放下,立马露出黑漆漆的衣裳,黑乎乎小爪子,看得陈芷兰眼前一黑。
元墨书动作相同,麻利地放下烤红薯,露出同样的乌漆嘛黑。
元宗泰崩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又意识到什么,忙去看陈芷兰,见她脸黑,赶紧劝道:“大嫂别气,绥绥和墨书还小。”
“阿娘~你快尝尝!甚甚甚好吃!”
绥绥捧着焦香的烤红薯,一股脑往陈芷兰手上塞。
陈芷兰看看手里的烤红薯,再看看闺女懵懂又开心的小表情,立马消了气。
“好,阿娘尝尝。”
陈芷兰在绥绥的‘指导’下,咬下了烤红薯,香甜软糯又结实的口感,属实惊艳了绥绥。
她眉眼舒展:“绥绥从哪里找到的?味道很好。”
虽说比不上精致宴会上的珍稀佳肴,但对吃了大半个月粟饭的元家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在山底下挖哒!”
【对!就是这个借口!不枉费本系统耗费能量,把红薯种在了山脚下,绥绥你终于学会说谎了!可喜可贺!】
陈芷兰脸上的笑收敛,虽还在笑,但已经看出她有些不高兴。
若不是实在没有能力,她多希望能将那孽物从她家绥绥身上滚下去。
元宗泰眸光稍暗,望向陈芷兰,见她神情也不太对,便隐了心思,拿起一个烤红薯,剥皮,放入口中。
味道……
“美味!”
元宗泰给出了非常高的评价。
“绥绥,这东西山底下还有吗?”元宗泰虽说是个镖师,但脑瓜子一点儿都不差,顺道将银票塞到了绥绥的小口袋里,说,“若是能种出来,能养活不少人,这东西顶饿!是个好东西!”
绥绥听懂了——种红薯,能吃饱,能养活人!是个好东西!
“还有!”绥绥小奶音洪亮,“绥绥还有好多!”
【绥绥!是山底下有好多!不是你有好多!】
绥绥知错就改,小黑爪扒拉着元宗泰的衣裳,仰起头:“不是绥绥有嗷,是山底下有!”
元宗泰若无其事扯下绥绥的小黑爪,捏捏她圆润的小脸:“绥绥有时间带二叔过去,好不好?”
“好!”
绥绥答应的痛快。
陈芷兰听元宗泰说的意思,问道:“你有打算种这个?”
“大嫂,我总是走镖也不安稳,加之明年成年,我想买几块地,到时候雇点佃户什么的。”元宗泰摸摸后脑勺,“大嫂,我这几年攒了些钱,买几块地没啥问题。”
“这事儿你们夫妻俩商量就行,如果缺钱或者缺其他,开口就行。”
“对呀!”绥绥小黑爪拍小黑胸脯,“绥绥会帮忙嗷~绥绥有压岁钱!”
“哈哈,二叔谢谢小绥绥啦。”
“不客气~”
“你这丫头是真不客气。”陈芷兰笑着怼过绥绥的额头,轻轻柔柔,转头看向元墨书,虎着脸,“瞧你把绥绥嚯嚯的,当心老娘揍你!”
元墨书:“……”
陈芷兰带着俩孩子去换衣裳,又让元承书和元砚书做了饭,元宗泰帮着砍了柴,挑了水。
忙忙碌碌,转眼天黑。
元宗泰去接玉京过来吃饭。
玉京模样俏,气息比较柔和,柳叶眉,杨柳腰。
“玉京姑娘,方才就听宗泰说你模样漂亮,没想到像个仙子。”
陈芷兰热情大方拉住玉京姑娘的手,满口的夸奖,直夸得玉京小脸羞红。
绥绥跟在后边,手里举着黑乎乎的烤红薯:“二婶婶~吃烤红薯~绥绥烤的!甜甜的~好吃嗷!”
玉京见绥绥模样可爱,白白嫩嫩,像极了白瓷娃娃,眉眼间笑意更加舒展。
“你就是绥绥吧,总听你二叔说起,绥绥又漂亮又懂事。”玉京姑娘伸出手,没有丝毫嫌弃地接过绥绥递给她的烤红薯,“谢谢绥绥。”
吃过饭后,元承书拎着绥绥进了书房,元宗岳与元宗泰进了另一间书房,陈芷兰拉着玉京姑娘去说话。
“大哥,你是要教绥绥读书吗?”绥绥踩在椅子上,爬到桌上,拽着元承书的头发,娇声娇气,“绥绥好心疼大哥嗷,大哥每日教绥绥,好累好累!绥绥不想大哥好累好累!今夜大哥早点睡吧!不然,绥绥会心疼哒!”
说完,绥绥哈摸了摸自己的小胸脯,瘪着小嘴:“绥绥好心疼大哥~”
元承书笑,他属实没想到,这才几日,小妹的心眼子就多了起来。
若是前两日,她可是只会嚷嚷,亦或者装哭。
元承书并不觉得不好,甚至有些欣慰——家里的小蠢东西,终于长了心眼子。
“绥绥放心,大哥就算再累,也一定会好好教导绥绥,让绥绥成为一个知识渊博、学富五车的女孩子。”元承书装模作样回击,“至于现在,大哥还不累。”
绥绥张张小口,喜悦停滞在脸上,懵懵哒哒:“大哥……不累吗?”
元承书掀唇:“不累。”
绥绥撇撇嘴,满脸可惜,而后小手轻轻扯元承书的袖口:“大哥,绥绥觉得你好累好累!”
元承书担心和她扯下去,就会没完没了,索性拎着她,坐回椅子上,将书摊开,放到她眼前。
绥绥双眼无神,小脑袋恨不得砸在桌上。
另一边的书房,燃着白烛,烛光摇曳,将兄弟二人的身影投在墙上。
“大哥,绥绥身上,是不是有奇遇?”
元宗泰与元宗岳自幼关系就好,向来有话直说,加之元宗岳是大哥,但凡遇到事情,元宗泰总是先与他这个大哥商量。
“你也能听到。”
元宗岳看元宗泰的表情,心里有了底。
兄弟二人不需要挑明,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大哥,饭桌上那盆烤红薯,你并不觉得意外,我便有了猜测,更早的猜测,是大嫂不经意间流露的对抗情绪。”
元宗泰虽是个大汉,却粗中有细,观察入微。
“不错。”
元宗岳眼底欣慰,但也流露出一抹忧愁。
“那孽物一直诱导绥绥作恶,但也能拿出些现世没有的珍奇玩意儿,且件件都是绝对的好物。”
“若是能利用好,不失为一柄利剑。”
“若是利用不好,又让外人得知,绥绥必定是——怀璧其罪,届时,不是天下争抢,便是天下诛之。”
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得到最好的,可若是自己得不到,定然是不希望别人得到。
毁灭,就是最终的结局。
元宗岳不希望自家闺女走向那种结局,也舍不得。
元宗泰明白元宗岳的意思:“大哥,我知道你胸怀大志,绥绥身上的东西又来的恰逢其时,何不……”
元宗岳看向他,漆黑的眼睛幽深如空空洞穴,神秘又充斥着危险。
元宗泰闭上了嘴,转而又解释:“我并非让你利用绥绥,说到底绥绥是你的女儿,有此机缘,何不好好培养?”
元宗岳并未开口,垂眸落目,不知在想什么。
“大哥,最近各郡州风言风语,我觉得——”
“慎言。”
元宗岳抬眸睨向元宗泰,陡然间元宗泰闭了嘴。
约莫半个时辰,兄弟俩出了书房,过院门时,正巧看到元承书的背影。
他肩膀上趴着一个困顿的小脑袋,时不时点一下,吭吭唧唧,月光洒在兄妹二人身上,静谧美好。
“绥绥,先别睡,进了屋再睡。”
“唔……哥哥……困……”
待到兄妹俩进屋,元宗泰颇为感慨。
“大哥,我记得小时候你也这样抱过宗恒。”
元宗岳面无表情戳破:“元宗恒尿了我一身。”
元宗泰眨眨眼,打了个哈哈:“那时候宗恒还小,也就三四岁,不懂事,很正常。”
“绥绥也才四岁。”
提起这个,元宗岳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显多了一抹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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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股酒香扑鼻而来,溢满整个巷子。
屋子里。
绥绥迷迷糊糊清醒:“哥哥……”
“嗯,绥绥,大哥在。”
元承书估摸着时辰,刚好进来抱绥绥出去洗漱吃早饭,刚踏进房门,就听到绥绥在喊他。
他疾步上前,正巧让绥绥滚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