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猝不及防的强盗行为,令苏晚璃也有些措手不及。
她抬眸看去,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男记者,抢走信件便翻开来要看。
可这里面的内容要是被公布,景家声誉受损事小,更重要的是会惊扰景家那位过世的老爷子的亡魂。
眼见那个男记者就要擅自公布信件上的内容,苏晚璃急忙上前想去拿回来,但她刚要出手,景父就如同被激怒的狮子,猛地冲上去,拽起那个男记者的衣领,怒目切齿的命令,“把信还给我!”
那男记者有一点被惊吓到,但也知道现在手里握着的是一个重要新闻,决不能松手。
“还给他。”
祁慕尘的声音忽然不疾不徐的响起,他的语气虽然波澜不惊,但那气势,已然令那个男记者感到慌张。
尤其是祁慕尘此刻看他的眼神,仿佛鹰隼一般,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霸气。
“怎么?还不还?是要我亲自上去拿,嗯?”祁慕尘语气悠悠,但所表达的意思是无懈可击的。
男记者嘴角抽搐了一下,赶忙将还没捂热的信件,战战兢兢的递还给景父。
景父拿到手中,像是对待珍宝似的,小心翼翼的收好。
他又细致的将信件上的内容看了一遍,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他看向祁慕尘和苏晚璃,好一会儿后,他握着信件,朝向媒体镜头。
“各位,趁今天这个机会,我在这里向大家澄清一件事。”景父语重心长的宣布,“针对这阵子我和我老婆一直祁家十五年前害死我爸,今时今日又害我儿子的这个言论,我表示深深的歉意,其实从来都不存在陷害和阴谋论,这两件事由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误会。”
“唏……”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怀疑的追问。
“误会?景先生,能说说到底是什么误会吗?”
景父不假思索的解释道,“十五年前的项目,是祁家凭自己的实力争取的,和我们景家毫无关系,我爸和祁老爷子一直以来都是好朋友,直到我爸去世那天都是。至于我儿子……”
景父怅惘又心痛的叹息了一声。
“阿然他一直以来误会了,这些年他走了弯路,做了错事,我们做家长的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和祁先生祁太太无关,我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他们和祁家的人道歉。对不起。”
景父说的很诚恳,也朝着他们微微鞠了鞠躬。
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诚的。
可记者们不依不饶,“景先生,这封信里到底写着什么,能让你们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这信里该不会是……”
“请不要做任何无谓的猜测。”景父打断,“这只是我父亲临走之前写给祁老先生的一封道别信,这里面的内容我不会向大家详细公布,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我父亲在信中解释清楚了十五年前那个竞投项目的事,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罢了。”
景父态度恳挚,并面向祁慕尘道谢,“谢谢你祁先生,还有祁太太。”
苏晚璃和祁慕尘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而这时候病房的门打开。
景父景母见此很紧张的上前询问,“医生,我儿子刚刚是什么情况?他现在怎么样?”
医生无奈又好气的他叹了声,“伤者说要见一个叫慕千璃的女士,不见到她,他将不再接受任何治疗。”
苏晚璃这会儿过来,只是不想让祁慕尘一个人再面对这些质疑,她没有想过再去见景然。
她其实也并不是很想再见景然。
看到这个男人,就会想起曾经他那些残酷的对待。
“阿璃,我们回去吧。”
苏晚璃挽上祁慕尘的手,“嗯。”
可正要转身之际,景母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祁太太!”
景母紧张的拉着苏晚璃,眼里全是满满的恳求和难得一见的歉意。
“祁太太,求你,求求你进去再见阿然一面!”
苏晚璃能够理解景母此刻的心情,但是,她确实已经不太想面对景然。
“祁太太,我知道我之前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看在我们也曾是婆媳一场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之前的莽撞。”
“阿然他错了,他不该那样伤害你,他接下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是他的因果。但祁太太,我现在求你,求你先让阿然保住他那条命可以吗?”
景母声泪俱下,紧抓着苏晚璃的手不放,“祁太太,你大人有大量,你已经救过阿然一次,就请你再救阿然一次,我是真心的,真心的求你!”
景母再三恳求,她此刻的态度也显然不同于之前,可以看得出她是真心实意的。
“祁太太,求你了,你就进去见阿然一面,好吗?”
“祁太太,我也求你。求你再给我儿子一点活下来的希望。”景父也走了过来恳求。
苏晚璃有些动摇,不过她忽然也想到一件事,她和景然之间的确是应该有个了断。
她看向祁慕尘,刚要开口,男人便就会心一笑。
“去吧。”祁慕尘轻轻松开苏晚璃的手,深邃的眼中满是鼓励,“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苏晚璃莞尔浅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转身进了病房里。
躺在病床上的景然,黯淡的眸子里忽然映入苏晚璃的身影,他的眼中好似突然亮起一道光芒。
他内心之中的激动显而易见的表现在眼中,可他还是很克制,“千璃,你来了。”
景然看着缓步走来的苏晚璃,淡淡的开口。
“是的,我来了。”苏晚璃平静自若的启唇。
见苏晚璃这般沉稳镇定的姿态,景然有些意外,再看这双眸光璀璨的大眼睛,他更觉得吃惊。
“千璃,你……”
“那天看到你在我面前突然中枪倒下,我受了很大的刺激,但似乎就是这份刺激,令我的思想和记忆都苏醒了。”苏晚璃不紧不慢的解释,“我已经恢复正常了。”
听到苏晚璃的这个回答,景然仿佛是松了口气。
他过分苍白的脸上隐隐约约浮现一丝笑意,那满心的罪恶感,似乎因此而减少些许。
但回想起来他对苏晚璃曾经所做的种种,依旧不堪回首。
“那天我听到你跟我说话了。”景然有气无力的开口,专注的凝视着苏晚璃,“是你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我一直记得你说有句话想跟我说,你说等我醒来,你就会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
景然深深呼吸,跟着追问,“慕千璃,这句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