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girl……”
那嗓音如同电流,悄然穿越耳膜,融入心扉,略带沙哑的独特嗓音在酒肆内回荡,犹如一阵阵波涛拍打着心墙,循环往复。
薛柔侧耳倾听,韩隽的嗓音条件确实出色,甚至可媲美许多一线歌手。这首歌描绘了一个男子深深爱上了一位女子,竭尽全力去博取她的欢心,歌声中男子的声音高低起伏自如,环绕在四壁之间,反复激荡。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这位男子唱歌之时,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你,仿佛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之人,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呵护、去付出。
细微之处,有些被触动情感的女子泪珠滑落,恍若回忆起初恋时那份甜蜜而又苦涩的情感经历,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位男子如此看着她,用尽全身之力……而她却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
随着歌曲渐入高潮,酒肆内鸦雀无声,如潮水般的声音一遍遍冲击着众人的心脏,似乎有人紧扼住你的呼吸,令你无法转移视线,只能痴迷地看着他,沉醉于他,直至爱上他!
薛柔不得不承认,韩玉确有身为游子的天赋,能遭他这般凝视与聆听其歌声的寻常女子,怕是皆会情难自禁地对他倾心。
至于自身——呵,真是可笑至极矣。
自从心脏被瑞士剑刺穿之后,好似便失去了某种情感感知的能力,所谓爱为何物,于她而言实属模糊不清。
此刻,即便是聆听着如斯深情婉约之曲调,她的回应亦仅停留于美妙二字,除此以外再无它感……
韩玉唱毕一曲,深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此番演出较之过往任何一次都更为扣人心弦,竟不自觉地投入真情实感,仿佛正对着自己一心钟情的佳人倾诉衷肠。
惜哉,倘若薛柔并非此次行动的目标人物,他真愿尝试去钟情于如此一位女子。
“呀!妙哉妙哉!”
“韩玉公子,奴家心仪于君!”
“呀呀呀呀呀!”
尖锐的呼声贯穿酒楼,甚至穿透了厕所之壁。
厕内铜镜之前,薛承安脸色苍白地被狠劲一推,猝不及防之下跪坐于冰凉的瓷砖之上,胸膛起伏的喘息愈发剧烈,眼前则是一群身着黑丝短裙的妇人。
“尔究竟意欲何为?”她不明所以,为何会被这群妇人拖至厕所,一番狠厉教训。
为首的妇人一眼望去便是个泼辣的江湖少女,五彩斑斓的发色映衬着手中的尖刀,挑起薛承安的下巴,“吾警告尔,远离韩玉,否则吾必划破尔之脸颊。”
薛承安顿时惶恐失色,演技对她至关重要,而这演技又是建立在其容颜之上,一旦失去姿色,则自身毫无价值。而无价值之人,在组织之中将会遭受何种待遇,薛承安再明白不过。
她忙咬住下唇,恳切地道,“我与韩玉公子确实并无瓜葛,日后必定不再靠近他。”
她言辞恳切,亦不敢如平日般摆出无辜可怜的表情,因她深知此举只会令自身的处境更为凄惨。
泼辣少女冷哼一声,见薛承安似真无觊觎韩玉之心,加之在此酒楼之内,她亦不敢过于嚣张,以免引来一枪毙命的后果。
“罢了,今日姑且饶过尔,算尔侥幸生于酒楼之内,否则的话。”
泼辣少女手中的尖刀旋转一圈,险些划伤薛承安的脸庞,吓得后者倒抽一口冷气。
此刻,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冲入厕所,一句句“韩玉公子,奴爱你”的声音几乎要掀翻酒楼的屋顶。几位妇人互相对视一眼,眉头紧锁。
“韩少又在给他人献唱么?”
“走,过去瞧瞧。”
众人簇拥而出,留下独自跪在地上颤抖的薛承安。
少女狠劲捶击地面,内心怒吼,该死!薛柔,你等着吧,你的下场一定会比我悲惨百倍!
——
韩玉一曲终了,望向薛柔的眼神柔情似水,那一抹温柔的波光,任何正常女子都无法抵挡。
薛柔轻轻拍手,掌声淹没在女子们的尖叫之中。
“甚好,唱得极佳。”
韩玉自舞台跃下,不少女子纷纷扑向他,而在往昔,这一幕正是韩玉最为享受的时刻,然而今日他却对此感到厌烦,一一将她们推开,急不可待地朝着薛柔走去。
“觉得如何?”
“嗯。”薛柔点头,面上的笑容不多不少,却让韩玉的心渐渐沉下去。
怎会如此?竟然没有热泪盈眶的激动,或是其他特别的反应!
那些担心薛柔会对韩玉动情的人们也因此松了一口气,转而用嘲讽的目光注视着他。
薛柔轻啜杯中的果酒,忽然轻笑出声,“我似乎有了些奇特的感受。”
话语刚落,韩玉立刻抬首,目光炽热地盯着薛柔,他始终坚信,自己的魅力绝不会失效,尤其是对于这种十五六岁的初恋少女。
“我也想上台唱首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