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容心间猛然一跳,不自觉的垂下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只呐呐道:“玉露不好吗?我只是怕你憋坏了。”
裴词安听着她蚊呐一般的辩解,面上的不悦没有半分减少,反而将眉头皱得更紧,“你将我当成什么?笑语楼的那些男人?”
此言一出,裴词安面色一僵,看着陆舒容瞬间苍白的面色,心中更是拧着拧着疼。
自从带她回到帝京之后,哪怕那时暂时让她做自己的外室,也决口不提笑语楼,日后更是将那一段不堪的岁月从他们之间抹去,谁知今日竟口不择言了起来。
陆舒容紧咬着唇,却仍止不住唇瓣的微颤,使劲儿就要将手抽离,谁知却被他握得更紧。
裴词安一时也顾不上身上水汽未干,握紧了她的双手尤嫌不够,索性扯进怀中,“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床笫之事我无意与别人做,你怀瑄儿的时候我不也没要别人伺候?那时咱们也不也是好好的?”
感到怀中的身子并不抗拒,裴词安才渐渐的不那么慌张。
陆舒容枕在裴词安的胸口,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心中难掩愧疚。
那时候,她只希望他爱上她,自然不愿他的身边有旁人分了心思,可如今,她只希望他不要爱上她!
唉!
“妾身知道了。”陆舒容点点头,顺手揽住裴词安的颈子,虽然明知不该再与他亲近,但总是忍不住。
“可是若夫君有了心思也不要忍着好不好?妾身并没有想要独占夫君的心思。”
没有吗?
裴词安忍不住苦苦的提起唇角,无奈道:“好。”
因着今日的事,裴词安自然不肯离开,索性就在陆舒容这里歇下。
陆舒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顺的躺在他怀中,听他说着他们的孩子是如何继承他们的样貌,多么的可爱,几岁启蒙,该请谁来教导云云。
只可惜,这些她都看不到了。
隔日陆舒容叫人给玉露送去了不少赏赐,玉露不敢怨恨,很是恭敬的道了谢。
陆舒容这才知道玉露被裴词安禁足,说起来都是她惹的祸,因此难得的在裴词安回来时主动迎上去。
“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裴词安远远的看见陆舒容,急忙大步走了过来,弯起手臂将她好生护住。转头凝着伺候在身旁的霜儿和瑾儿,眉间一拧,“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少夫人的?”
“是妾身自己想等夫君的,与她们无干。”陆舒容赶忙抚上裴词安的心口,这才让他面色好了些。
“再说大夫不是也说适当的走一走对孩子也好?”
陆舒容一边柔声说道,一边与裴词安往院中走去,“今日我胃口不错,让厨房做了不少好吃的,想等夫君一起用膳。”
裴词安无奈一笑,“日后不必等我,小心饿坏了你们母子。”刚说完又想着容儿好不容易想与他一起用膳,自己怎么又泼起冷水?
“或是以后你让人来府衙说一声,我早些回去。”末了还僵硬的补上一句,“我只是怕你饿坏了。”
“可是若耽误夫君的正事可怎么好?”穿来这里多年,可以说是把古代女子的一生都经历了一遍,自然知道女子妨碍丈夫正事乃是大忌,更是七出之条所不允的。
“你的事也是正事。”裴词安笑着扶着她坐下,“前两日母亲来信特意叮嘱我好好待你,万万不可让你生气,皱一下眉都不行,如今我哪敢违逆半分?”
听着裴词安的话,陆舒容忍不住掩唇一笑,这事儿她当然知道,前些日子特地从国公府送来一批东西,一大部分都是婆母精心准备的,还写了整整四五张的信叮嘱裴词安,还派了有经验的婆子来照看。
另一部分东西是二夫人何氏准备的,因着知道裴砚修和顾青萝母女都在沁州,心疼儿子更想念孙女,所以送来的东西也不少。
“那夫君解了玉露的禁足可好?”陆舒容执起白玉酒壶,就要为裴词安斟酒,却被他按住。
“这等小事你自己做主就好,哪里需要问我?”说着让人将酒撤了下去,“你有孕在身,不好沾染酒气,日后这些东西勿要再碰。”
看着陆舒容温婉的点点头,裴词安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她每每亲近讨好必是有事相求,怎么就不能……
唉!
……
“容姐姐又在做这些事儿?怎么不交给嬷嬷?费心又费力的。”
顾青萝一进来,便见着陆舒容正拿着针线在做衣服,前几日是婴孩的衣服,手上这件,怕是两三岁才能穿。
“反正也没事,夫君又不让我做别的,不若打发时间。你今日怎么来了?禾儿呢?”
顾青萝撇撇嘴,“裴砚修抱着呢!这几日他来得也太频繁了,我才懒得理他。”
知道裴词安不在,裴砚修作为二叔子不能随便进她的院子,这才躲来这里。
之前裴砚修来,她总是大发雷霆,剑拔弩张的,又过了些日子,又变成了词严厉色,现在则是能躲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