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程程伤得并不重,除了手臂和膝盖有擦伤之外没有其他伤势。这得幸于车的主人刹车及时,现在车的主人正十分闲适地坐在病房的沙发里,看着他眼前坐在床上一脸怒意的伤患。
“许言译,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程程的伤口早就已经经过了医生处理,并且医生一开始也表示只要缴了医药费就可以离开了,可是言译硬生生地让医生在病历上改了医嘱,上面龙飞凤舞地加了一句醒目的话一一留院观察三个小时,无后遗并发症方可离院。
“不怎么样,你只要乖乖地等你妈来接你就成了,毕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如果我这个时候就让你一个人带伤离开未免就太没人情味了。”被喊着“许言译”的男子懒洋洋地挑眉,眼睛里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啧啧,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出个门居然能撞上你,啊,不对!确切地说是你撞了我的车。”
“你的车不是没事么?何必揪着我不放?我想现在离开,你要是再敢拦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姜程程十分恼怒地瞪了一眼许言译。
“你怎么对我不客气?非礼我么?要真是这样,我可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啊,而且我表妹肯定会乐见其成。”
“你!许言译,你还可以再厚颜无耻一点么?”姜程程气乐了,俏脸绯红。
“应该还可以的。”许言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
许言译的表妹就是程钥妤了。
许言译,二十四岁,两年前从国外深造归国,长得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游走在H市上流社会如鱼得水。按照程钥妤的原话就是:“表哥,假如你没有长着这张专门用来祸害祖国花骨朵的脸,上帝一定会主动保佑你多活十年。”
对此,许言译深以为然,只是他觉得凡事都有意外,而且这个意外就是眼前对他一脸怒意的少女。
想他许言译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就算撇开他丰厚的身家背景,他也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可是他偏偏就是不受姜程程待见。
在许言译的印象中,从第一见面以后姜程程就很少对他和颜悦色过。
他和姜程程的第一见面……
许言译眼底的笑意忽然迅速地褪去得一干二净,一抹别样的情绪悄然滋生在心头。
他和姜程程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也是在这家医院……
那天他对姜程程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感至肺腑的一声谢谢。
姜程程躺在床病上,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她对他虚弱地笑了笑,说:“你不用这么感激我,我是心甘情愿的,更何况……这也是我能继续留在程家唯一的砝码,不,应该是我唯一的价值……”
她对他笑的时候眼睛像弯月,里面仿佛点缀了整片夜空的星光,星光熠熠生辉,星光又蠢蠢欲动,星光一不小心就坠落了夜空。
一颗两颗,又一颗两颗,晶莹剔透。
许言译也许不会知道,姜程程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有多么悲伤和痛苦,但是他的心突然就在那一刻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毫无预兆。
那次是姜程程第一次对他笑,也是对他为数不多的笑容中,最让他难以忘记的笑。
“姜程程,其实你并不是真正讨厌她的对不对?你对她表面上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也只是不希望她对你有太多的愧疚对不对?”这个“她”指的人姜程程自是清楚明白的。
许言译忽如其来的话让姜程程蓦地变了脸色:“许言译,你还有另一个让人讨厌的地方,你猜是什么?那就是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