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穹好几天都乐得都睡不好,黎苏见自家师父难得好心情,也没将青阳子的事告诉江明穹。
时间过了飞快,约莫过了七日,大喜过望之后,江明穹就开始发愁了,自从傻徒儿这次回来之后,天天没日没夜地在山上练习千机伞,不仅把他的竹子不小心砍秃了一片,还经常把自己练的体无完肤的,他又不忍心又拦不住黎苏,只能任她去了。
江明穹还愁啊,愁的是这些日子怎么没见陆寒舟来送早膳,这孩子平时不是勤得很,风雨无阻,他这舌头都快寡淡无味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竹屋外面就飘来一阵熟悉香气,师侄可终于来了啊,江明穹立刻就起床洗漱,而后就冲出了竹屋。
这回陆寒舟并没有放下早膳后就离开,江明穹一打开竹门,便见到黎苏已经在陆寒舟身边了,陆寒舟正在为她梳简单的发髻。
江明穹忽然就觉得自己亮得比那日光还显眼,他默默地拉起竹门就要退回屋中,陆寒舟就已经放下了手,回身给江明穹问安了:“师叔,早安。”
“早……早啊。”江明穹赶忙又把竹门猛地一推,假装自己是刚出来的,开门后还伸着懒腰,揉着老眼,一副我什么也没看见的场景。
江明穹别过去就往小石桌那边方向走去,就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忽然停脚惊呼道:“这这这,这,这是谁的聘礼?”
只见小院子的石桌旁,放满了好几大紫檀木的箱子,箱子里面不仅装满了各种名贵珍宝,还有笔墨纸砚,布帛锦衣,甚至连寻常日用物都有了,活像百宝箱!
江明穹一眼就看到了那堆别致的杯盏,他小心翼翼捧起一个茶盏道:“这茶盏,是和田白玉做的吧!瞧这成色!老朽还没用过这么好的茶盏啊!”
“还有这个莲纹青花瓷小碗,这纹路,真是栩栩如生啊。”说完江明穹又走到隔壁木箱,弯腰还有这个布帛,万花锦,重莲绫……”
只是当他看到满满一箱的笔墨纸砚的时候,他又很纳闷道:“这谁家宝箱里会放一堆纸亳的?所以,这么多木箱子,是谁寄放在这里的?不会是周桃亭那孩子吧?”
想来想去,一口气能拿出这么多名贵物件的,还随意放在他千机峰的,出了周桃亭还会有谁。
陆寒舟将刚才用来给黎苏梳发的那柄镶玉木簪放回箱中道:“师叔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小物。”
江明穹一听,小物,这哪里是小物,他用手轻轻拍了拍那紫檀木道:“这还小物,就这箱子啊,能顶得上你师叔我一辈子赚的酒食费!这周师侄怎么心这么大,将这么多珍宝丢在这里,不管不顾的。”
“师父,这些东西不是周师兄的。”黎苏站起身理理那件周桃亭赠予她的月白长裙,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也走了过来。
“那是谁的?谁这么有钱买这么多东西放这里?”
紫檀箱中有无数种类的毛笔,黎苏一眼看到了一柄绿檀狼毫,用手抚摸笔毫,笑着道:“都是陆师兄的,至于这些纸笔,是师兄赠予我练字用的。”
“不是,寒舟师侄,这些都是你的,你买这么多东西放这里干什么?”
这陆寒舟看起来就不是奢侈铺张之人,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而这些紫檀箱中都是名贵之物,整整五大箱,这得用光他全部积蓄吧。
“是我的。”
陆寒舟墨眸平静地看着那些珍宝,对江明穹规规矩矩地作了个揖。
江明穹一看这架势,怎么越看陆寒舟,越像是来上门提亲的,怎么出去一趟历练!这二人感情进展的怎么如此迅速,二人还没回来多久,陆寒舟就来下聘啦!
难道自家白菜这么快就被陆寒舟摘走了,虽然他是很喜欢陆寒舟这小子,能说会道,礼数周到,做的一手好菜,连下聘都十分大气,不藏着半点身家。
可是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他心里有种辛辛苦苦培养的宝贝闺女,一转头就要远走高飞的凄楚感,越想,鼻子越酸,老泪都要留下来了。
算了算了,长大的徒弟总要嫁人,有陆寒舟当女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
江明穹吸溜了几下发酸的鼻子道:“你有心了,老朽就这么一个闺女,不对,就这么一个徒弟,你要好好待她,她傻头傻脑的,有时候你要主动一点,多教教他,对了,我这徒儿有时候倔得很,明知不可,满身是伤也要一遍遍尝试,你得拦着他。”
短短几息之间,江明穹脑补了一堆事,陆寒舟和黎苏哪里能知道。
陆寒舟看江明穹一副要把自己自家宝贝送出去的模样,忍不住扬唇轻笑道:“我知道,我会待师妹好的。”
黎苏听自家师父这一番激情述说听得有些不知所以然,她赶忙解释道:“师父,你在说什么呢?师兄对我很好!”
“对你好就好,为师这就欣慰了,那这些聘礼我就替你收下了。”江明穹抹抹发红的眼睛道。
“这不是聘礼。”陆寒舟笑容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