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穹哪里见得了自家徒儿如此狼狈痛苦,他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黎苏知道了真相只会更痛苦吧,况且他不能让陆寒舟一片苦心作废。
他心一横,沉默了起来,只字不提,那可是忘情丹,之所以被列为禁药,正是因为药力之强,解药难寻,而她这傻徒儿怎么自己突然就想起来了呢,还是在关键时刻。
忽然一声长鸣打破了寂静,只见天上一只庞大的黑鸟,上面驮着一个小女孩,正是小白和恶龙,小白从恶龙脊背上跳了下来,指着魔渊所在的方向,风轻云淡道:“那小子吞了你的魔脉,受完雷劫,跳进那鬼门关里了,只怕是有死无生了。”
“有死无生?”黎苏勉强地从地上撑起身体,顺着小白白胖的手指望去,正是苍穹山所守护的一方魔渊开口处,她带着颤音,眸光晦暗道:“那里,是魔渊,他一个人在那里,呆了那么久,明明我的身边处处有他的影子,我却现在才想起他。”
小白是看着她长大的,黎苏知道,小白没有理由骗她,然而她的话却锥心刻骨,一字字刺痛着她的心。
江明穹一听,惊的眉毛倒飞了起来,见小白还要再说什么,他不仅赶忙打断小白,甚至带了愠怒道:“我的姑奶奶诶,你别讲了,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没看到我徒儿都这个样子了吗!”
再说下去只怕自家徒儿一时接受不了。
“有用!你个小毛孩,懂什么?姑奶奶活了千年,懂得自是比你多。”
顶着稚童之声,摆出千年的祖宗的架势和口吻,江明穹偏得忍气吐声,想听听她到底要怎么个说法。
小白剜了他一眼,负着小手道:“因果渊源,岂是说断就断,心幻难除,她定难在心境上突破大道。”
这一番话明穹真人还真从心下认同了,连忘情丹都埋藏不掉的感情,岂是他们能干涉的。
黎苏将脸上泪水擦干,随手将乱发挽了起来,眸光煜煜道:“徒儿请求师父,将当日师兄坠崖的全部过程尽数告诉我。”
黎苏什么都想起来了,他再瞒也不过是徒增徒儿意难平罢了,他只得将当日发生之事都讲了出来
他捋着道:“寒舟堕魔本就不为外人所容,那青阳子也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凡人,叫什么,非说寒舟对他用了幻术,又将一个星河城魔物的尸身压了出来,引起了众怒。寒舟堕魔为了不连累山门,彻底封了他们口,就跳下那魔渊。”
“我知道了,寒舟师兄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他所受的那些不明不白的指责,我都会一一找到证据,而寒舟师兄……。”
见黎苏望着那魔渊,眼里皆是决绝之意,江明穹嗓子眼一提,断断续续道:“傻徒儿,你……你不会……要,要去!”
黎苏攥紧手心,喉间血腥甜腻,一字一字咬字清晰道:“是!寒舟师兄就算只剩下那尸骨,我也要将他从那魔渊带出来。”
江明穹拦在黎苏前面道:“不行!徒儿,这下去的魔渊,就连大能,都没有人出来过!况且现在魔界是新魔尊当政,他是什么实力,无人知道。寒舟他都已经……你就算带了他尸骨,又能如何,他泉下有知,肯定也不会同意!”:
“反正我不同意,你要去,就,就从你师父身上踏过去。”江明穹就地一躺,横在地上道:“我就你这么一个乖徒儿了,寒舟走了,你也要走,我可咋办啊!这天下苍生可怎么办啊。”
“丢人现眼。”小白见他老脸都不要,嫌弃得不行,叉着腰霸气侧漏道:“起开起开,这还不有我,区区一个魔界,出来不是容易得很么,里头不过都是丧家之犬,敢拦你,你就把他们都杀了。”
江明穹这才想起这可是个千年祖宗,对那魔界结界定十分了解,出来确实不是问题。
黎苏蹲下身子,想要扶起江明穹,江明穹心疼黎苏,自己倒是先坐了起来道:“乖徒儿,你可别伤着了。”
“都是皮肉之伤罢了。”黎苏反倒劝起了江明穹道:“师父,你真的,不想念寒舟师兄吗?你可有想过,若是他没死呢!”
江明穹神色动了动,黎苏面色苍白道:“饕餮已死,青阳子还能能在魔尊眼下买卖魔物,只怕魔尊也参与其中,青阳子也在冲击大乘后期,若是他比我先突破,又联合魔界之人,只怕更加棘手,今日练功时我有想过,去魔界寻找,说不定能找出蛛丝马迹!”
“可如果被魔尊发现了呢!”
“我有藏匿气息的法术,可以让他无法察觉,那万一他修为胜过你呢。”
见江明穹还有犹豫之色,黎苏安慰他道:“那术法可以瞒过高我一阶的,他若是修为更高,早就飞升了,师父,你放心吧。”
说完黎苏又自嘲道:“我若不能自渡,何谈渡天下苍生,过不了我自己这关,我必不可能战胜青阳子。”
黎苏话里行间,渡劫皆不是为了自己飞升,而是为了铲奸除恶,明明衣衫焦黑,面无血色,却胜过那些一身光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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