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苏盯着箱子看,他赶忙把另外三个大箱子利索地全部合上,然后才放心问道:“那他们两个跑哪去了?”
“徒儿?”见黎苏不回答他,江明穹伸手在在她面前晃了晃。
黎苏有些飘忽的思绪这才被拉了回来,回道:“小白说她已经没什么好教我的了,接下来只能靠我自己参悟大道了,她说她想下山玩玩,便带着恶龙一起下山游历了。”
“这天都要晚了。”江明穹摇摇头又道:“罢了罢了,还有谁能奈何得了她呢。”
江明穹心想这老祖宗真是任性,不想下山的时候她可以守着这山头,守着黎苏寸步不离,兴致一来想下山的时候,也不看时候的,说走就走。
“她伴了我许久,好不容易有了想去游玩的兴头,她开心就好。”
黎苏捡起地上的宣纸,用手拂了拂上面的灰尘,摸着细腻的纸面,明明她许久未曾执笔,却总觉得她曾经用过同样的纸,写过许多字。
江明穹见自家傻徒儿又出了神,趁黎苏不留神将她手上的纸拿走,然后负手藏在身后道:“这纸都掉地上了,脏得很,嘿嘿,等明儿师父去萧灵童那里要几张更好的来。”
黎苏望着忽然空了的手心,心里面像是被人挖去一块,落了个空,她绕到江明穹身后,看着那宣纸道:“这纸,可否送给我。”
江明穹本想将纸揉了扔了算了,但一看到自家徒儿低垂着眸,有些迷茫却是一眨不眨盯着宣纸,江明穹有些于心不忍。
自家徒儿也从没像自己要过什么东西,最后还是眼睛一闭将纸放到黎苏手上道:“给你。”
“谢谢师父。”黎苏看着被明穹真人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又道:“我帮师父收拾一下吧。”
“不用不用,你练了一天功,也累了,快回去休息。”
江明穹哪里还敢让她帮忙收拾,万一她又看到了啥,想到这,又摇了摇头。
“我不累,师父,我来吧……”
结果黎苏刚要收拾起来,就被江明穹一把推出了门口:“就这点东西,还怕师父自己一个人拾掇不了啊,放心吧,你师父还没老到骨头都要歇着呢。”
说完砰地一声,竹门就关上了,黎苏只好拿着宣纸回自己屋中了。
她将宣纸铺在桌上,施了个术法,顿时整个屋内亮如白昼。
想提笔写字,却少了纸笔,不知为何她的手已经放进了储物袋中,就像是做了许多遍的寻常事一样,等她回过神,已经拿出了一根紫毫和一块方砚。
她取来墨块,有条不紊地磨着,只是她磨出来的墨颜色有些浅,黎苏不甚满意,又试了好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无奈之下她只好用笔尖蘸着浅墨,凭着感觉,一笔一划,缓缓在纸上勾勒。
勾出来的笔锋转折锋利,刚中带柔,可她记得记忆中的她并没好好学过书法,她写的字扭曲歪斜,可如今勾出的笔划,竟是如此流畅自然。
她接着落笔,忽然手颤动了一下,仿佛有一只宽厚的手,覆上了她的手,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而起:“练字就如练剑,既要落笔稳健,又要粗中有细,讲究刚柔并济。”
黎苏手中笔尖一顿,墨水立刻随着笔尖渗出,洇了一大圈墨晕,将她所写的末字污盖了半边,但依旧可以认出那是个什么字。
“霜?”
她轻声念着那个字,长睫颤动,心跳不自觉漏了几拍,打坐时偶尔会出现耳边的那个声音不停地回响起来。
“苏苏,你可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陆霜心悦苏苏已久。”
字字句句,如宫角挂着的那些铜铃一般,撼动着她的心弦,她口中呢喃着“陆霜”二字,脑海里的白衣身影朝自己缓步走来,越来越清晰,头却像是要被撕裂了一番。
越是要看清那人,就越是痛苦。
黎苏心神不稳,她只得原地入定,运转起周身灵气,这才发现体内丹府盈满灵气,金光闪闪,似有突破之兆,许是今日学了新术法又有所感悟的原因。
外面忽然空气变得闷热异常,往日群星璀璨的夜空忽然想被遮住了黑幕一般,不见半点星光,伸手不见五指,正在打坐的白玉清和林玉姝皆是睁开双目,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林玉姝道:“是雷劫!”
白玉清走出洞府,望着外面暗无天日,雷云滚滚,感叹道:“是啊,想来那孩子是要突破至大乘后期了,寒舟的一片苦心也算是没有白费了。”
“不过你看,这大乘期的雷劫天像,怎么与一年前魔界饕餮陨落,新魔尊新产生时的天象一模一样。”
天上雷鸣大作,林玉姝忽然想起了一年前魔界传来的异象,担心道:“听沈清川萧灵童从鬼市那边传来的消息,那新魔尊似乎是拥有混沌之能,才能将饕餮蚕食。”
去年那异象差点将千年前大能设下的魔界结界撼碎,若不是他们与丹阳子和青阳子暂时重修联合修复,只怕里头的魔都会悉数趁乱逃出。
白玉清捋了捋林玉姝有些微乱的发髻,也陷入沉思道:“饕餮已经年迈,又施行保证,有这么一天也很正常,只是饕餮魔力不如从前,这魔渊才能困住它,而这新魔尊能吞噬饕餮上位,正是实力鼎峰之际,也不知这结界还能不能限制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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