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没有给冯德留半点情面,甚至是把对方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他知道对方能坐上太监总管的位置,应该是深得皇甫汐月的信任和赏识。
但要说对皇甫汐月的重要性,十个冯德摞起来都不顶他一个手指头。
林安心里很清楚,以自己对皇甫汐月的价值,他提任何要求皇甫汐月都会答应。
当然了。
不能触及底线,比如他要进宫侍寝,那皇甫汐月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林安,你竟敢如此羞辱杂家,一个小小的六品芝麻官,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吗?”
冯公公怒不可遏,自从他坐上太监总管的位子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叫他太监头子,还说他自称腤之人是有自知之明,这一番话气得他恨不得撕了林安的嘴。
“至少你没种。”
???
“林安,杂家非要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不可。”
“可是你还是没种啊。”
“……”
冯德满头黑线,他被林安的话怼得人都要裂开了。
他是没种,但不代表他没种。
林安如此羞辱他,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在女帝面前给这个混账穿小鞋,狠狠地杀杀林安的锐气。
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冯德生冷的说道,“陛下宣你觐见,即刻前去,不得有误。”
“身体不舒服,不去,她想见我就自己过来吧。”
林安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之人无不脸色大变。
疯了?
女帝宣他觐见,他说身体不舒服拒绝进宫,如果真不舒服就罢了,关键是他活蹦乱跳的,精神倍棒啊。
如此矍铄的状态,说自己不舒服,拒绝召见,怕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大胆林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陛下召见你,你敢拒绝?”
冯德公鸭般的嗓子瞬间提高了两个音调,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做太监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可唯独没见过有人公然抗旨,这真是纯纯的作死啊。
“你没看到我身份不舒服吗?”
闻言,冯公公不由地上下打量林安一番,说实话他真没看出来林安哪点不舒服。
“林安,你想清楚了,若是陛下问罪起来,你有几个脑袋砍的。”
冯德声色俱厉的呵斥道。
“老子再说一遍,身体不舒服,她要见我就自己来,你耳朵要是没聋回来之后就这么说,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蛋,别逼我动手。”
林安恶狠狠的眼神看得冯公公心里直发毛,他现在终于明白林安为何敢在朝堂之上硬刚丞相了。
因为这小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好,林安,你死定了。”
冯德撂下这句话之后就灰头土脸的溜了,他已经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将此事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
既然林安自己要作死,他不介意送个顺水人情。
“林安你怎么了?陛下召见,你为何借口不去,还要口出狂言?”
沐凌雪皱着眉头问道。
抗旨不尊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就算皇甫汐月再欣赏他,也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忤逆。
作为当朝者,最忌讳的就是有人阳奉阴违,更何况林安这还是阳违。
“娘子莫急,我这是故意为之,那冯公公回去之后定然会添油加醋的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但只要你不说,而我一口咬定他是在编谎话整我,到时候就有好戏看喽。”
林安眼中泛着阴险的光芒。
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可不是无脑作死,而是在套路冯德。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皇甫汐月在听了冯德的描述之后,一定会勃然大怒。
届时,就是他表演的时候了。
“你何必如此。”
沐凌雪哭笑不得。
不过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都要被林安吓死了,还真以为林安是仗着女帝的赏识,公然抗旨不尊呢。
合着林安搞这么一出是为了算计冯德,这简直是刀尖上舔血,弄不好就把自己玩死了。
“看他不爽,一个没种的鸟人还在我面前摆谱,都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林安撇了撇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事全凭个人喜恶,冯德他也是第一次见,可是对方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他极为不爽。
别人忌惮这假娘们是太监总管,女帝身边的红人,可是他不吃这一套。
“你啊,这样太容易得罪人了。”
沐凌雪叹了口气,内心有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或许林安现在有嚣张的资本,可是一旦失去女帝的宠信,那他的处境就会变得极其危险。
像林安这样的人,不适合入朝为官,更适合做生意。
官场讲究的是人情世故,林安说话向来是口无遮拦,又受不得半点委屈,不得罪人才怪呢。
“娘子莫要担心,我自有分寸。”
皇宫,养心殿。
冯德从林安的府中出来之后,路上没有半点耽搁,火急火燎的回来复命。
虽然他不知道林安发的什么疯,但抗旨不尊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次林安死定了。
一个小小的六品虚官,竟然敢当面嘲讽他是腤之人,称呼他是太监头子,实在是该死,他恨不得将林安大卸八块,然后挫骨扬灰,如此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陛下。”
冯德跪在地上,低着头对着坐在上首的皇甫汐月叫道。
“林安人呢?”
皇甫汐月凤眉一皱。
“回陛下,奴才到了林府,发现林大人正在与几个女人寻欢作乐。”
“奴才传达陛下的口谕,宣他进宫面圣,可他竟然公然抗旨,明明身体无恙,却当着奴才的面说不舒服。”
“奴才劝他莫要自误,他非但不听,反而折辱奴才是腤之人,进了他的府中,是脏了他的地方,他还说…还说……”
冯德是懂拱火的。
先说林安在家中寻欢作乐,营造出林安是个放浪之徒,勾起皇甫汐月的怒火。
接着又指责林安公然抗命不尊,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实际上明显是推脱不进宫面圣的借口。
关键是他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林安更是变本加厉的羞辱他。
这么一番话,搁谁听了不生气?
要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更何况冯德不是狗,而是太监总管,深得皇甫汐月的信任和重用。
林安说冯德脏了他的家,岂不是在变相的说皇宫脏,毕竟冯德就是宫中之人。
“他还说什么?”
皇甫汐月阴沉着脸,冷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