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我在废土修电器

如果要说清泉镇是整个新维加斯流程中最为闲适安逸的地方，那恐怕没有其他地点能与之匹敌，不管是锡安峡谷，抑或查尔斯顿山，总都差点意思。几家赌场就更不用说了，变态盘踞的地方。

在熹微的晨光中，杨恺宇独自行走在清泉镇的道路上，呼吸着干燥的空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虽然没能听到游戏里的背景音乐，但是他的兴致丝毫没有减弱。

这种莫名的安逸，还有淳朴的镇民们，恐怕都是游戏玩家们想要尽全力保护这座小镇的原因吧。

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游戏里，清泉镇都不大，因此他这个外乡人的出现很快就让小镇兴奋起来了。大家都很好奇，从加州来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对于镇民们来说，他固然是个陌生人，但是在杨恺宇的视角，眼前的一个个面孔，他熟得不能再熟了。

“嗨，我是楚迪，探险者沙龙的老板，也就是你背后的这座酒吧。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如果你想找点什么活，也可以来找我。”

杨恺宇亲切地和面前这位四十岁出头，总是带着微笑的随和女士握手。

他原本还想过这些面孔会是什么样子，但当他真正见到他们时，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游戏里的角色就应该是眼前的模样。

不只是楚迪，小镇里其他有名有姓的角色都似曾相识，惟妙惟肖。那个穿着背带裤、一脸市侩的墨西哥裔是百货商店的老板切特，戴着草帽、满脸皱纹的非裔老头肯定是闲人彼得。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他在游戏里见过的一切，都在眼前完美地还原了出来。甚至包括远处的保安机器人维克托，当它转动着独轮一扭一扭地前进的时候，杨恺宇几乎笑了出来。

不过这座小镇是不会因为他这个外来人的存在而一直热闹下去的，大家都有自己的活要干。无论是耕田、放牧还是打水。

这些都是镇民生活的一部分，无论在游戏里，还是游戏之外，都是一样的。

杨恺宇在医生的房子里坐了一个小时，直到他感觉百无聊赖。他径直走进卫生间，默不作声地盯着镜子里陌生的脸。

他总归要做点什么吧。作为一个废土人，他有没有什么人生目标呢？

“我就是废土上的人性灯塔……大家都应该排着队来和我握手！”

这句自言自语实在是太可笑了，人性在废土上并不一直值钱。要说人性，免费救治他的医生夫妇岂不表现得更多？

还是不能再这么闲下去了。他必须要找点事情干。

所以他适合干什么呢？杨恺宇开始细细地思索自己的优势。

首先，他是个大学生：他懂基础学科，有文化和科学知识，这在废土上比较稀缺。只要有人认识到他的才能，都不会把他撂在一边。

其次，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给他留下了一点专业技能。在把随身行李翻过一遍之后，他意识到安德瑞斯·杨应该是个维修工，还是有点经验的那种。这不好吗？专业对口了呀！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是个新维加斯全成就通关玩家！这可了不得了，他就是活生生的先知。即使没有任何专业技能，他大概率也能完美地趋利避害。

其实还有一点，他一直想有个玩枪的机会，这在现实中不太能实现，但是在莫哈维废土上，嘿嘿，枪是不会没用的。而且，这具身体应该使用过几款枪械，还残留着一点肌肉记忆。

杨恺宇看着镜子里这张慢慢开始熟悉的脸，他咧开嘴，镜子里的人也咧嘴。没有什么杨恺宇了，他在心里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散的灵魂，只有面前这个活生生的人。

是他。他就是安德瑞斯·杨。你可以叫他安德瑞斯，你可以叫他安德，你也可以叫他杨。

他说，我是他。我说，我的确是你。

所以，安德瑞斯·杨，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去给自己找点活做？

“嗯，既然你问了，我还真有点活给你。”

楚迪听完他的来意之后，便点点头，指引他来到沙龙的正厅。安德跟随着她来到这个熟悉的房间，看着面前的台球桌和墙边的自动唱片机，恍若隔世。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有点不对，这个唱片机不是应该从早唱到晚吗？

“这个唱片机坏了，”楚迪遗憾地说道，“突然有一点就无法运作了。之前有个商队来过，领头的懂一点维修，但还是修不好。既然你说你是技工，那么不妨帮我看一下？修好了的话给你50瓶盖。”

50瓶盖，说多不多，但也绝对不少。新维加斯开局时邮差也可以帮楚迪修收音机，才给20瓶盖。

但问题是，他能修好吗？

“要是嫌少的话，55瓶盖，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它，这段时间没有音乐，只能听收音机，我也有点烦。”

安德惊了一下，楚迪看他不说话，恐怕以为是钱给少了。

“50瓶盖就可以了，不过我要先看一下，”他蹲了下来开始检查，“毕竟，这个是旧型号，可能有些无法逆转的损伤……”

他需要这么实诚吗？诚实没什么问题，废土上还真就缺一座人形的灯塔呢！

他很快从医生的家里拿来的维修工具，楚迪知趣地退到一边默默看着。他很惊讶，安德瑞斯·杨的技能很好地和自己的思维融合在一起了，拆开唱片机的手法居然如此熟练。

在检查了几个核心元件之后，安德终于发现了问题：角落处的几个二极管坏了，供电线路也有一定程度的老化。

听到他的解释之后，楚迪不可思议地朝着被拆开的唱片机内部看了一眼，她明显轻松了不少。“还好没完全坏掉。你觉得应该怎么修呢？”

其实这也是安德感到头疼的一点。核战已经过去198年了，根本不可能找到这种电器供应商提供的标准元件。

如果硬要修的话，那只有一条路了。

“二极管和电路组件？”百货商店的老板切特皱起眉头，“这两样东西，我说不好，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也许我这里有些废电器可以拆出来，但我从来没检查过，而且你还是要花钱买的。”

安德不禁哑然失笑，从二次元到三次元，这家伙还是这么精明。眼下他肯定是一分钱没有，也没法厚着脸皮找楚迪预支报酬——他可完全没修好呢！

“你看这样好不好，”他思索了一阵，“你这里有我能帮的忙吗？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可以用我的劳动来向你交换这些废电器。”

“这个嘛……也不是不行。”切特“啧”了一声，向身后指去，“那个烤面包机，看见没？上一次那支商队来的时候，还以为这个能正常工作，找我要买。如果你能把它修好，我可以向你提供你想要的部件。”

安德不禁咋舌，支线任务途中居然又接了一个支线任务。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只有把切特想要的完成，他才能接着修唱片机。

一个小时之后，满身大汗的他把唱片机的外壳安了回去，随即按下播放键。很快，随着一阵机械机构运作的声音，唱片机的音响传出了“JohnnyGuitar”的声音。

“谢天谢地，熟悉的音乐回来了！谢谢你，杨。这是50瓶盖，然后这个也免费提供给你了，别推辞……”

左手攥着丁零当啷的布袋，右手抓着楚迪免费赠送的一瓶夕阳沙士，安德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出了探险者沙龙。

他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把玻璃瓶在扶手上轻轻一磕，瓶盖应声飞起，右手隔空一抓，稳稳落进手心。

这种感觉，真是……美妙得难以言表啊。

10月份的内华达依旧炎热，一瓶夕阳沙士汽水再好不过了。他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掉半瓶，这才满意地放下瓶子，打了个嗝。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穿着皮衣，背着一把步枪，扎着马尾辫的红发少女朝着探险者沙龙走了过来，还朝着他招手。安德起先没认出来，随后慢慢觉得面前的这个女生似乎十分面熟。

“嗨，杨，我是桑妮·斯迈尔斯，镇上的全职猎人。”女孩大方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打猎吗？我正好缺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