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脱离

既然窗户被打破，那就没有必要再绕一圈，从军械库的正门进去了。安德和朱尔斯掏出绳子不断地打结，劳尔则抓着绳结从窗户里爬了下去。

接下来就没什么说的了，劳尔只需要在下面把枪械装进准备好的袋子里，绑在绳子上，一趟趟地往上吊就行了。

如此往复四趟之后，除了不值钱的10毫米手枪，还有过重的导弹发射器、转轮机枪，整个军械库都被一扫而光。

然而安德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似乎漏了什么。

“好了吗，老板？好了我就要上来了。”

劳尔的叫声突然将他惊醒，对啊，最值钱的两样东西，还漏了一样没拿到呢！

“劳尔，你先等一下。你看到你背后右边墙角那个银色的金属箱吗？你觉得你能徒手打开吗？”

“银色箱子……”劳尔将信就疑地转身走去，他看到果然有一个箱子躺在墙角，但是挂着锁。

“锁……”安德笑了一声，从他的背包里翻找起来，“这东西不是问题。”

为了打开医疗站的保险箱，他准备了一套乙炔热切割机。劳尔对这种工具十分熟悉，很快便点燃火焰，对着那个箱子一阵瞎搞。

看着楼下房间里时不时冒出的火星，听着狂尸鬼拍打军械库正门的声音，安德感觉荒诞不已：这个锁在游戏里让玩家绞尽脑汁，如果找不到特定的钥匙，则需要点满开锁技能到100才能打开。

而现在呢？区区一罐乙炔，就让它屈服了。

“老板，这个，看起来很不一样啊。”一声响亮过后，劳尔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台能量武器，“这是什么等离子手枪吗？”

“不知道，你还是先上来吧？”

安德怎么会不知道，这东西其实是一把脉冲枪原型，对生物几乎没有作用，但是会对机械体造成极高的脉冲伤害。

此时哔哔小子上显示的辐射值已经来到1400微西弗，三个人都开始感觉到明显的不适。在他们的通力协作之下，劳尔最终还是从窗户里爬了上来。

“搞定了吗，老板？我们快走吧，再不走，你们要么死在这里，要么变得和我一样。”

在切开医疗区的保险柜，拿走全部的药品后，他们踏上了归途。这段路程似乎格外艰难，每个人背上的袋子异常沉重，让他们前进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有好几次，除劳尔之外的队员都原地摔倒，他们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快要达到人体对辐射的承受上限了。

但是他们也明白，不能在这里停下休息，浪费的每一秒，都会让他们在尸鬼化的路上越走越远。

生活区，楼梯间，洞穴……当劳尔伸手推开洞穴的大门，安德不禁热泪盈眶。他出来了，他和朱尔斯、金斯福德还有劳尔一起，完成了人类几乎做不到的事情。

这座长期以来被废土人津津乐道的辐射坑，终于是让他们攻破了。

“安德，忍住，一定要忍住……我的妈呀，你身上的辐射已经快要爆表了！”

当弗洛蕾帮他脱下防护服，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安德突然感觉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哇”地一声把自己的晚饭全都吐了出来。不只是他，金斯福德和朱尔斯也是一样狼狈。

“真是可惜了那块双头牛排……”

“呸，还有时间开玩笑，”弗洛蕾慢慢地扶着他站了起来，“都是你害的，我等会儿也要接受辐射洗消，那可是凉水澡！”

辐射对身体的毒害远比他们想的要大，进过避难所的4个人，除了劳尔全都倒地不起。三人中情况最严重的就是安德，毕竟其他两个人都在废土上摸爬滚打过，比他能扛。

幸亏劳尔事先考虑到了这种事情，把他家的双头牛拉了过来，安德森也借来了牛车，这才把烂泥一样的三个人拉回了自由城。

但是安德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躺上牛车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对辐射病的治疗，在现实世界中并没有特别得力的手段。但是在辐射世界观里，人类研发出了抗辐灵、消辐宁这等灵丹妙药。

因此，在扛过了最开始那一段动不动就恶心头晕发烧的时间后，安德的健康很快就基本恢复了。

这个“基本”，是因为他仍然感觉身体乏力，没有精神。按照朱莉医生的说法，消辐宁只能消除体内残留的辐射，辐射本身造成的伤害还需要人体自行修复。

无所谓，反正接下来很久，他都不会再接触辐射了。

终于，在一周之后的11月10日，他“出院”了。其实7号他感觉自己已经好了，但是在弗洛蕾的威压之下，他只好在帐篷里又静养了三天。

当然，这三天里他也没闲着。具体来说，他在看书，在学习工程学和维修方面的知识，还会时不时接受弗洛蕾的水果投喂。

不过，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当他离开摩门教城堡的时候，看着天空中的浮云，安德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或许，从此刻起，他心中那些梦想的种子终于开始发芽了。

也许，只是也许，在他的手中，维加斯将会比游戏结局里更美好。

此时，劳尔和金斯福德在那栋废弃建筑里等着他，朱尔斯因为有点事情要处理，先回到北维加斯了。在这次行动之后，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和三位同伴的关系都拉近了不少。

当他出现的时候，金斯福德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安德，在我看来，你就像一个鬼。别告诉我我也是这样。”

安德哭笑不得，他的气色现在看起来有这么差吗？

总之，现在是时候开始整理这次行动的收入了。

那些武器，他已经拜托安德森处理过，残留的辐射接近0。得益于劳尔的好手艺，他们最终把全部武器都修复到非常好的状态。

有多好呢？当他把其中一把冲锋枪拿到米克和拉尔夫那里的时候，对方还在疑惑，为什么他要把军火贩子的产品买来再原封不动地卖掉。

回到开头，这次行动的花费，只算购买四件武器和弹药的话，是8800瓶盖。

至于同伴的酬劳，劳尔1600瓶盖，朱尔斯1400瓶盖，金斯福德1000瓶盖，安德森500瓶盖，安德自己留下了2000瓶盖。

因此，全部支出总计15300瓶盖。

而行动的收入，则比他所想的要多出很多。因为劳尔在黑咕隆咚的军械库里，用剩下的袋子又带出了足足4把10毫米冲锋枪和4把10毫米手枪！

最终留下的武器，包括一把10毫米冲锋枪，一把突击卡宾枪，镇暴霰弹枪和有着特殊改装，名为“全美”的神射手卡宾。这些他都很喜欢，将来也有大用场。

刨除掉这些，所有剩余武器在米克和拉尔夫那里获得了47700瓶盖的初步报价。

令人惊讶的是，米克把一般是5%的折旧费（这在废土上出售武器时很常见）压到了2%，并在百位数取了整。

呵呵，这下真成“九成九新自用出”了。

至于药品，他给朱莉医生留下了大部分，作为消耗了天启追随者资源的赔偿，这些基本都是抗辐灵或者消辐宁，他们能用的到。

剩下的部分，安德交给了维加斯城外诊所的宇崎医生，她把这些零零散散卖给进货的江湖郎中，安德只收了二百多瓶盖，就留作零花钱吧。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安德笑眯眯地把清单推到弗洛蕾面前，“猜猜看，最后结余多少钱？”

弗洛蕾“哼”了一声，“钱再多也到不了我们手里，你只给我们留了2000不是吗？”

“等等，”安德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你刚刚说了‘我们’，对吧？”

因为“不恰当的语言表达方式”，安德被弗洛蕾用拳头暴打一顿。不过之后，他也在心里完成了这次加减法，得到了一个数字：38400瓶盖。

应该说，这个数字，比他最初的估计还要多。实际上，他留下来的武器远不止当初计划好的那些。

所以，他赚了，赚得盆满钵满。试问莫哈维废土上有哪一家赌场的日利润能达到3万瓶盖？没有！一家都没有！

当然，他也为此付出了卧床一周、体重掉了八磅，以及掉了不少头发的代价。但这些终究是暂时的副作用，他终究还是赢了。

就此，夜总会开业所需要的40000瓶盖，在他算出数字的这一刻起，几乎全部搞定了。距离签订合同，才不到半个月。

在算出那个数字之后，安德一时之间语无伦次，以至于被弗洛蕾强制按在沙发上休息。说真的，游戏里从大裂谷赚上几万瓶盖，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在现实中见到这么多钱，真的，太刺激了……

既然他做出了废土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壮举，他的历史地位，应该也在不可见的计量表上前进了一步吧。

“剩下1600瓶盖要怎么筹集呢？”他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重新让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实中，“弗洛蕾，如果我把我们的储蓄全部交给你，你能保证在赌场里赢回来吗？”

他得到的回应是来自弗洛蕾的一记白眼。“首先，你给我2200瓶盖，让我只赢1600瓶盖，这是对我的侮辱。”

“哦，你又提到了‘我们’的储蓄了，对吧？”

弗洛蕾微微一笑，一向嘴硬的她反常地没有反驳安德，这让安德的心里瞬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只能说是我搞错了。它现在就是我的了，可以吧？”

说着，弗洛蕾眨眨眼睛，从桌子上拎起那一大袋瓶盖，便噔噔噔地走下了楼梯。安德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这是……这是朕的钱！

“喂，弗洛蕾，等等，你去哪儿？”

“上好佳赌场啊，还要问吗？”

“啊，等等！那是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