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是心力交瘁的一天

随着“新维加斯”这个名词正式出现在核战后的废土政治辞典上，莫哈维周边的政治局势瞬间复杂起来。原先NCR与兄弟会“二人转”的模式，瞬间加了一个玩家，打破了1v1的格局。

但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不管是豪斯还是为豪斯干活的安德，乃至是国王等政治盟友和同事，都清楚地认识到新维加斯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和NCR合作、结盟。

当然，新维加斯可以选择和兄弟会结盟，抛开所有的令人脑子发紧的因素，这的确是个选择，但也只是个选择罢了。

如果要认真地思考为什么要和NCR结盟，不考虑麦卡伦机场赌城只有几百米距离的话，最显著的原因只有一个：NCR能源源不断地从加州带来消费者，带来可以发展成本地居民的流动人口。

而这些，和兄弟会是毫不相干的。

西海岸的兄弟会，原教旨的这一系，从一开始就是由战前士兵与科研人员组成的，走的是和群众脱离的精英路线。他们依靠小规模的农场实现自给自足，靠没收和考古来满足科研与生产需求，其余的就靠贸易了。

即使是辐射3（2277年）乃至辐射4（2287年），东海岸兄弟会在里昂斯和小麦克森两任领导人的带领下开始走向世俗化，兄弟会的日常活动仍然和废土人保持得比较远。

在波士顿的废土人眼里，这支势力宣称的纲领和义勇军有点像，却又高高在上，保持着相当的神秘感。不是所有人都能加入兄弟会，大部分参与选拔的人最后都会被婉拒，或者推荐到庇护山庄去。

可想而知，比东海岸封闭得多的莫哈维兄弟会，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正因如此，安德才会对目前的战况感到相当疑惑。今天已经是1月12日了，两边开打已经接近一周，NCR既没有被打得大败，又没有下定决心凭借人数优势堆赢兄弟会，他们在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另一种问法，是兄弟会在干什么。如果莫哈维兄弟会的人数相比于原本的世界线有了显著的提升，那么他们在等什么呢？

要是兄弟会的人数增加50%，NCR两天打下来将不会有任何战果，甚至无法靠近太阳神一号电站；如果人数增加100%，那就直接打过巨石城，杀进赌城街了！

要是这样的话，他就要赶紧带上弗洛蕾和其他人往加州跑路了，何必还在这里做什么“拉斯维加斯万岁”的美梦。

无论如何，他现在获得了一个绝佳的消息来探听虚实。就在昨天晚上，NCR的大使菲利普·格兰杰托人给他带了一封信，表示愿意安排一次会面，会面的时间就在最近，地点另行通知。

“NCR是不会放弃他们的钱袋子的。”对这封行文流畅且暗含讨好之意的公函，豪斯做了如上的评价。“纵观NCR的历史，他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扩张。一开始是向西，然后是向南，现在是莫哈维。”

安德点点头，把信放回信封。“不过，我对这个‘钱袋子’的表述有点看法。NCR在莫哈维投放了相当于全陆军1/6的兵力，现在距离他们签署游骑兵合并协定已经过了5年。但现在，他们什么都没做到。吞并某个核心地区，取得重要资源，什么都没。”

“不，他们拿到了。他们拿到了胡佛水坝95%的电力——在莫哈维地区通用的资源，来自我的慷慨解囊。”

安德不禁哑然失笑，豪斯是懂冷笑话的。

“无论如何，NCR的会谈应该就在最近，你应该准备一下，这次我不打算出席，我会以远程监听的方式持续关注。此外，还有一件事情你需要注意……”

还有？安德感觉自己已经很累了。

“你也许的确不会感兴趣，但这是发生在你周边的事情。据我自己的消息来源，黑手帮的首领尼禄最近似乎有些躁动。按照我的推算，也许是在为之前的会议没有获邀而忿忿不平。”

安德耸耸肩，“也许你应该叫上他？不过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帮助，赌城区并不能算是通常的行政区划，它的生产方式也相当特殊。”

“不，这些都不是原因。赌城区是我的自留地，所以我只派了你，而你的身份也并不是赌城区的管理者，而是我的全权代表。”

好吧……

“无论如何，赌城区的稳定是重中之重，这同样是我之前交给你的任务之一，你要拿出和对付NCR同等的精力去应对。我建议你组织一支搜寻情报的队伍，我可以给你资金支持。”

这也是安德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但首先有一个问题，他要到哪儿去找到对自己保持忠诚的人呢？

“忠诚是可以分包出去的。这方面，我建议你咨询一下苏利文先生，他退休不是很久，新维加斯附近应该还有一些他能信得过的人，有些甚至应该直接继承了他的产业。”

当安德带着这种想法找到苏利文之后，苏利文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我的手下里还有很多没有离开莫哈维地区，我的生意目前也是他们中的部分在管理。如果有用得到的地方，我想他们还会听我的。”

安德点点头，“还是要保证他们足够听话。这几年三大家族扩展很快，主要是黑手帮和会长帮，新维加斯周边的黑帮有不少都是在他们的遥控下做事。”

苏利文的回应是一个鄙视的神情，“这些人不过是受到了豪斯的眷顾，豪斯眷顾他们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原本是土著，没有政治根基。我做黑帮的时候，本尼还在吃土呢！”

安德不禁笑出了声，看来即使是黑帮与黑帮之间也有鄙视链，新贵和老牌团队之间同样也会互相瞧不起，你觉得我老气，我觉得你刚冒茬儿。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他就交给苏利文去办了，他需要搜集足够的证据。现在，他要着力应对NCR这边的会谈了。

这次会谈的地点最终被定在麦卡伦机场，幸好不是莫哈维前哨站。1月13日一大早，安德就从床上爬起来准备行装，匆匆吃过早饭之后，他便被弗洛蕾拽到卧室里试衣服了。

说是试衣服，其实只是她帮着安德稍微打扮一下。按照弗洛蕾的说法，像他这样的男生“只要有件衣服就能出门，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对此，安德表示异议，因为弗洛蕾从霍洛维茨农场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干净到哪儿去。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弗洛蕾向后退了几步，上下扫视一番，“这下你起码有个人样，可以出门了。”

“哦，那我们之前的经历怎么说，是惊情四百年吗？”

弗洛蕾翻了个白眼，从衣柜里拿出几条形状和颜色各异的领带。“挑一条吧。通常来说，细领带看起来不是很正式，而红色的又有比较强的侵略性……”

安德其实没太多选择，他挑了一条有着白色斜线的蓝色领带。说起来有点丢人，他到现在都没学会怎么打领带，只知道有温莎结这种打法。

“唉……糟糕的自理能力。”弗洛蕾帮他打好领带之后，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注意安全。”

“嘶，怎么是在脸上？”安德感到有些诧异，“下一步是不是退化到贴面礼了？”

下一秒，他的胸口挨了一拳。

“真不要脸！快走快走，真烦人，我要上班去了。”

这次不是执行探索任务，所以陪伴着安德的只有苏利文、朱尔斯以及国王。在这种场合，他没办法带上劳尔，所以就只能把他留在赌城区了。

劳尔和朱尔斯一样都是可靠且能力出众的同伴，但是NCR近十年来为了缓解国内的经济滞胀等一系列紧张局势，开始放任一些民间的思潮抬头。

而其中的一条，就是种族歧视——不只是人类之间。事实上最初被歧视的对象，就是有理智的超级变种人和尸鬼。

安德不想因为今天的行程而让劳尔遭到潜在的不公平待遇，虽然劳尔自己也许习惯了，但是他没有。始族，旧金山自治领的主人，都会遭到加州老白男的歧视，很搞笑吧？但是是真事。

从幸运38的车库里开出来的小电瓶车，停在了麦卡伦营地的外面，照例他们要接受安检。就在安德脱掉西服时，远处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响动，由远及近，逐渐喧闹起来。

他抬起头，只见一艘漆成橄榄绿的飞鸟正从南方飞来，最终悬停在麦卡伦营地内的停机坪上，开始缓缓下降。

不用说，这架飞鸟的乘客，一定就是金博尔总统的麾下爱将，NCR扩张的急先锋，2281年废运会100米跳台冠军，NCR陆军第2师第4团少将团长，李·奥利弗。